“都督什麽時候回北京?”梓煬在電話裏詢問中央辦公廳的同誌。


    和以前一樣,中央辦公廳的同誌用‘不知道’三個字就把梓煬給打法了。放下電話,梓煬心裏麵很是不爽。原本看著有些動蕩的局麵現在恢複常態,這也是很能理解的事情。一套體係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修正、調整,隻要沒人故意在裏麵折騰,很容易就按照既有模式開始營運。


    姚浜自己折騰出那樣一檔子事情後,體係本能的開始對其進行反擊。不過一個成熟的體係好久好在即便是反擊非常有力,卻不會無限製的進行下去。當攪亂體係的人偃旗息鼓之後,事情表麵上也就平息了。當然,隻是表麵上。


    梓煬就不是很希望事情能夠平息,他精心準備了一套說辭,可偏偏沒有機會實踐。這就跟小孩子學了搗蛋的手段,想以看似毫無危害的湊到別人耳邊後大叫一聲,結果湊過去才發現人家已經堵住了耳朵一樣。這種失落感和失望情緒很強烈。


    從東京市離開後,韋澤並沒有立刻從北美回亞洲,而是在大隊人員護送下前往英國在北美的首府維多利亞城。火車經過北美五大湖地區的鋼鐵中心龍泉時,就見煙霧彌漫,天空陰暗,大有21世紀河北的味道。龍泉的曾用名叫匹茲堡,借用龍泉寶劍來自穀裏優質鐵礦的典故。在龍泉停下,韋澤和當地鋼鐵公司的同誌們座談的時候,對‘企業產品管控’以及‘企業成本控製’進行了討論。


    在這個世界上韋澤也許是對‘生產力推動社會發展’最有認同度的一個,所以他並沒有拿出幾十年後才會出現的自動化控製來動搖這幫愁眉苦臉的勞動人民。正是因為沒辦法看到立竿見影的前景,才會出現對現有技術的深挖,很多技術的精髓都源於此。雖然絕處必然逢生的說法完全無視幾率,從邏輯上也是錯的。但是韋澤來這裏可不是討論哲學問題。


    然後從龍泉市出發向東,就比較接近中英兩國邊界。等到韋澤親眼看到北長城之後,還真有些激動的感覺。遷都北京之後,見識到長城的機會就多了。亞洲的長城已經是個文化概念,實際情況是長城內外皆為中華。與這種有部隊駐守,並且起到軍事作用的長城相比給人感覺不同。


    北長城與南長城地處氣候不同,環境也大大不同。南長城一帶有些類似西北的幹旱,就見灌木存在的土地上矗立一條幾米高的巨大城牆,宛如看不到頭的蜿蜒巨龍。北長城則在崇山峻嶺之間,林木茂盛,綠意盎然。灰色的長城在山間在林間若隱若現,有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含蓄。


    在巨大的邊境車站停了沒多久,韋澤乘坐的列車繼續前進。這次前麵開路的就變成了英國的軍列。英國人還派了接應人員上了韋澤乘坐的火車。看得出,接應人員相當緊張。如果單純以英國自己的人員,他們萬萬不會生出刺殺韋澤的想法,即便有這樣的念頭,也不會實施。倒不是英國人變得吃齋念佛,而是韋澤若是在英國遇刺身亡,不管民朝接任者是誰,英國在北美的國土就會立刻遭到最無情的打擊。裏是北美,不過是幾年前,大票‘現英國國民’最大的願望就是殺掉民朝皇帝韋澤。美國已經不存在於北美,那股恨意卻不太可能徹底消失。保護韋澤的安全


    就是保護英國的安全,這讓接應人員非常緊張。


    眼瞅火車距離維多利亞城原來越近,接應人員心裏麵終於開始放鬆一些。英國距離民朝太遠,民朝皇帝韋澤還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去外國。不管英國與歐洲各國如何的邀請,皇帝韋澤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那遼闊無垠的國家。別說民朝皇帝韋澤,就連民朝的皇族都沒去過英國或者歐洲。在歐洲甚至有種傳說,這位中國大皇帝和某個神靈定下契約,隻要他不離開中國,就可以戰無不勝。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請韋澤到英國訪問,英國希望能夠就此與民朝進一步加強良好關係。


    愛德華七世親自到火車站迎接民朝皇帝韋澤,維多利亞城的前身華sheng頓的城市設計極為糟糕,英國收回此地後對這裏大肆拆建。從一開始就借鑒了民朝城市的經驗,恢弘的規模讓這裏煥然一新。車站前廣場麵積有二十幾萬平方米,皇家衛隊都能輕鬆排開檢閱。


    檢閱完畢,車隊前往黃金漢宮。路經市中心廣場,韋澤看到曾經存在的‘華sheng頓紀念碑’隻剩了底座,底座上矗立的是印度女皇維多利亞的巨大銅像。


    維多利亞城內與美國有關的所有建築,例如林肯紀念堂之類的玩意已經被摧毀。然而抵達黃金漢宮的時候,韋澤忍不住噗哧一笑。這座規模宏偉的建築旁邊有一個門房,韋澤能確定這座被拆掉了高高圓頂以及兩翼不少建築的白色門房就是曾經的白宮。英國人的幽默感以及惡意讓韋澤不得不笑了好一陣,為之莫名其妙隨行人員得知韋澤發笑的原因,也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


    這次訪英,韋澤與英國就兩國關係進行了深入探討。皇帝韋澤不僅讓愛德華七世感受到和平的意義,他還在英國兩院議會裏麵發表了演說。英國議員裏麵不乏心中想把韋澤大卸八塊的人,他們敵視社會主義,甚至有親人子弟死在民朝手中。但是也有不少人對社會主義製度有好感,因為純粹私有製基礎之上資本主義製度已經明顯無力解決當下越來越激烈的社會矛盾。


    皇帝韋澤的演講內容讓大部分英國議員都吃驚不小,在談論了國內問題國內解決,國內問題國外解決的兩種辦法之後,韋澤表示和平的意義就在於讓大家能夠直麵苦難。中國發現即便是以一國占領全世界,頂多延緩苦難的爆發時間而已。美國叛亂前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那時候英國也沒能保住美國。隨著生產力水平的提升以及社會製度的進步,現在的英國終於能夠在北美坐穩。‘可以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對英國如此,對民朝還是如此。


    不論英國人能夠接受韋澤的看法,至少雙方進行了坦率的交流,對雙方現有政策方向也能互相了解。韋澤陛下提出中英兩國定期舉行交流,讓兩國互相之間不要出現政策誤判。


    參與此次會議的英國自由黨副黨魁勞合?喬治笑道,“難道您認為兩國在這種基本政策問題上能夠達成一致麽?”


    韋澤笑道:“我完全知道你的想法和我完全反對你的想法可以同時存在,在溝通當中才有可能避免戰爭。如果雙方都確定自己掌握的情報並不完整,除了加倍判斷對方的惡意之外,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麽?”


    勞合?喬治先是


    一愣,過了一陣才問道:“這樣的願望能做到麽?”


    “世上本沒有路,人走多了就便成了路。”韋澤從容的答道。這不矯情不誇張又意味深長的回答讓英國一眾高級人員有些肅然起敬。


    韋澤都督去英國訪問後全須全尾的回到民朝,並且開始向亞洲行動的消息傳到北京,大家的反應各不相同,不過看向姚浜的眼神裏麵頗有些幸災樂禍或者別的什麽含義。姚浜臉上盡量保持鎮定,心裏麵其實頗為失落。隨著韋澤都督回國的日期一天天接近,姚浜甚至有些後怕,若是他當機立斷的用主席令的模式承擔起責任,強行收尾。這件事大概就會拖到韋澤都督回來,那時候姚浜連解決的機會都會失去。


    就在這個時候,姚浜突然想起了那幫德國人。自己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姚浜倒是希望德國人能有些進步才好。若是德國人過於蠢笨,根本沒有看出要害來。姚浜的努力除了失敗還是失敗。


    韋澤回北京的時候已經是1902年12月中旬,應日本國的強烈邀請,韋澤陛下從北美返程的時候去了趟日本。受到了日本國民的夾道歡迎。大量記錄這次中國皇帝韋澤陛下到日本訪問的照片,東京街頭兩邊跪滿了日本國的臣民,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曾經作為仆從軍在北美作戰,這些人是發自內心的向這位偉大的權力者與征服者致意。


    迎接韋澤的所謂日本明治天皇見到韋澤的時候,內心的衝動大概是把韋澤給砍了,不過他並沒有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敬。本此時的當權派們則是熱情洋溢的向皇帝陛下問安,並且無比誠懇的希望中國大皇帝陛下能夠如同幾年前那樣,向日本提供為中國效力的機會。在日本派遣大票的勞工為民朝效力的那些年,日本國內經濟紅火,人民過上了以前從來不敢想的好日子。對外大規模的勞務輸出結束之後,日本經濟就開始恢複原狀。日本人民也作為仆從軍到過萬裏之外,開了眼界,有了些認識。想統治他們的難度越來越大。


    韋澤聽了這幫日本人的說法之後,發現日本國內明顯分為兩派。一派是認為幹脆重回閉關鎖國老路,另外一派則是覺得日本一定要走出去,隻是環顧世界,他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對民朝下手當然不可能,而靠日本當下的力量,他們也沒有能力到萬裏之外開疆拓土。所以還有人試探韋澤陛下,想知道韋澤陛下有沒有進一步開疆拓土的願望。看得出,這幫日本人覺得他們在北美戰爭中開價太低,美洲那麽大,日本其實應該向韋澤陛下討要一小塊土地作為‘封地’。如果他們那時候做了,大概就可以從‘封地’出發,去征服廣大的世界。


    日本人腦洞大開,韋澤也隻能心裏麵偷著樂。最後韋澤陛下表示,民朝會討論對日本開放工作簽證。


    雖然這樣的結果不能讓日本人滿意,但是他們除了感謝之外也不敢多說什麽。北美戰爭中有百萬日本仆從軍參與,所以日本人真的理解到民朝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龐大的美國尚且粉身碎骨,日本的異動除了導致自己完蛋之外,再不可能有別的結果。


    都督乘坐的車隊回到北京,參加三會的同誌們都激動起來。很多人非常不嚴肅的生出幸災樂禍的心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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