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長沙城鄉結合部的金福貴本是地主家的少爺,年輕時不懂事,又賭又嫖,後來龍二設下賭局騙光了他的家產。敗光家產後,幸得妻子不離不棄,他也決定發憤圖強。此時天下大亂,太平軍崛起,金富貴給生病的母親請郎中時被抓了壯丁,加入了湘軍。


    湘軍與太平軍作戰失敗,金富貴被俘後為了活下去,又加入了太平軍。太平軍與光複軍作戰,幼天王洪天富貴投降,包括金富貴在內的大票太平軍轉而投降光複軍。光複軍給他返鄉錢讓其返鄉,與家人重逢。


    本以為就此以後可以安安心心過日子,但又不得不經曆《賤民法》的打壓。更加讓他慘淡的是,他的兒子有慶因為跑去給縣長夫人輸血,而被活生生的抽死在了醫院。他本想著和那縣長拚命的,但是後來卻沒想到連報仇都不行,因為這縣長剛好又是他在太平軍時候的戰友春生。再後來他的女兒在生孩子的時候也因為大出血死在了這所醫院,他的老婆家珍沒過多久也因苦痛的命運而去世,他的女婿因為工地事故也死了,隻留下了他和他的孫子。但沒想到的是,最後連他的孫子也因為吃豆子而被活生生撐死了……


    蘇小康閱讀著《活著》這篇小說,已經是熱淚盈眶。讀到最後,已經是用手緊緊捂住嘴,泣不成聲。好不容易在同事訝異的目光裏挺住哭泣,蘇小康立刻奮筆疾書寫下序言‘這就是刻在中國曆史上的傷痕,這是記錄中國農民苦難經曆的經典!’


    沒幾天,小說《活著》就開始連載,蘇小康更是努力推動這部小說的全國發行。


    又過了幾天,周小康想去拜訪南京作協的主席,卻碰了一鼻灰。作協主席在電話裏麵說道:“那個書我看,我覺得把所有倒黴事情都扔在一個人頭上看著很慘,卻也隻是很慘。有樂觀精神,不過也就那樣而已。所以,你找推薦就找別人吧。”


    “啊?主席,那人明明很慘啊。”周小康立刻爭辯道。


    作協主席也不想立刻駁了周小康的麵子,他歎道:“哎呀,小周。你沒種過地,你不知道農村的情況。你來說說,他怎麽個慘?”


    “東北隨便一個人都能申請50畝地,到了北美,我聽說一人申請100畝地也是有的。在湖南一人隻分了五畝地,難道不慘麽?這擺明了就是遭到《賤民法》打擊啊!”周小康情緒激動的問。


    “呃……,小周,你說的那個《賤民法》讓金富貴一輩子沒辦法翻身,我不認同。我老婆家就是湖南的,她親戚裏麵不少也是湘軍,也受到了《賤民法》打擊。你知道麽,書裏麵講,他家四口人,一共就有20畝地。還是連片的水澆地。小周,你知道解放前一家人有20畝水澆地是什麽概念麽?”


    “吃不飽穿不暖?”周小康稍微有些遲疑的問。


    一聽這個說法,作協主席怒了,他大聲說道:“大地主家有兩千畝地,也未必有一塊連在一起的20畝水澆地。一個四口的家庭,還是被打擊的家庭有連片的20畝水澆地?放解放前,2


    0畝水澆地分分鍾鍾都被人給搶走。那時候四口之家有連片20畝水澆地是個啥概念,那就是你家是南京三環以內的有房戶口,還是每個人一套房……”


    別的比方周小康不理解,一句‘南京三環以內的有房戶口’立刻讓周小康完全明白了作協主席的意思,後麵跟一句‘還是每個人一套房’更讓周小康恍然大悟起來。


    等作協主席抨擊完周小康的沒見識,周小康繼續問道:“可是我看現在這種農村家庭好像屬於地不多的家庭。”


    電話裏麵傳來了不屑的聲音,“廢話,以前和現在能比麽?民朝建立之後非常注重水利建設,到了第三個五年計劃,農村水利建設體係就基本建成。湖南本來也不是很缺水,他的書裏寫的還是以前的漫澆。現在的農村都是噴灌了。用橡膠軟管把上麵有很多噴管口的鍍鋅管連起來,從水源地引水或者打個機井。就那麽噴灌一層,到把地皮上層打濕的程度就行。澆水可是有講究的,漫澆後最怕的就是澆完之後再下雨,水積多了,要把莊稼淹死的……”


    幾分鍾後周小康滿心絕望的放下電話,沉重的靠在沙發上。聽作協主席講了一番現代農業知識之後,周小康發現他真不知道滿清朝廷、文人以及地主階級居然無能到這樣的地步,在民朝混得挺慘的農民家庭放在滿清時代就算得上貨真價實的富戶。怪不得這個作者能用那麽平淡的態度來敘述如此悲慘的故事,合著這位身具舊時代美德的老人知道在舊時代這就是家常便飯啊。


    回想著舊時代和新時代的不同,周小康開始沉思該怎麽調整自己的操作方向。


    此時,舊時代的老東西王明山正乘坐著內燃機車頭的火車,從車窗裏麵看出去,大型聯合收割機正在廣袤的平原上收割麥子。這些鋼鐵怪獸或者裝備著巨大的車輪,或者裝備了鋼鐵履帶,旁邊跟隨了那麽幾個農民,他們把裝滿的糧食口袋搬走,把麥秸稈捆起來放進車裏。


    匈牙利人民真的是勤勞啊!王明山感歎著,然後他跟著感歎一句‘不愧是從亞洲一路遷移來的’。此時王明山做比較的對象是懶散的土耳其人,不過這就犯了一個曆史錯誤。雖然沒有匈奴和柔然人遷移路線的艱苦卓絕,土耳其人也是從亞洲遷移到歐洲附近滴。


    王明山從來不會用曆史學家的角度看問題,他看到的是匈牙利越來越像民朝。民朝的農村這些年一直維持嚴重的人口失血狀態,之所農業產量還在繼續提升,完全是因為農業機械不僅彌補了勞動力缺口,還提供了更多優質農業勞動。王明山最初的時候還認為這是民朝才存在的局麵,現在他明白像點樣的正常農民都有會做出同樣選擇。


    “王明山同誌,您對匈牙利的看法如何?”陪同的匈牙利同誌很熱情的問。


    “匈牙利人民勤勞勇敢,我看了之後覺得很開心。”王明山也率直的回答。


    能被民朝前高官這麽評價,尤其是匈牙利同誌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匈牙利同誌樂得嘴都合不攏。大家也不至於隻


    說這些套話,匈牙利同誌繼續問:“您覺得哪些地方應該改進?”


    “什麽地方需要改進,這不能問我,而是要問勞動者。我國韋澤陛下說過一句話,愛上學的學生和愛種地的農民一樣稀少。不是上學或者耕種有問題,而是上學和耕種很容易帶來負麵感受和情緒,克服這種負麵感受和情緒要非常強大的意誌力。所以機械化很快就替代了人力乃至畜力。我認為愛學習的學生和愛農業的農民一樣,都很多。”


    這話即便有些複雜,機靈的陪同人員也很快理解了這話的意思。他笑道:“周樹人同誌在黨內也是這麽講的。”


    王明山聽人好幾次說過周樹人,傳言裏麵都認為這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同誌,不管是自己工作或者是對待工作的態度都屬於一流。能領導匈牙利共產黨把匈牙利帶到這個程度,周樹人的確不得了。此時,工作人員過來通知,馬上就要到奧地利邊界了。


    此次旅行考察的實地最後一站是處於奧地利邊界的小鎮,這裏是火車的中轉站,也是匈牙利國內知名的肉聯廠所在地。大肥豬或者牛進了處理間,用電擊方式擊昏,接著倒掛在傳送帶上開始處理。從放血開始,一連串十幾個乃至幾十個步驟下來。牛、羊、豬就處理成便於銷售的類型。包括各種內髒也是,有些奧地利人喜歡吃,那就賣去,如果奧地利人不喜歡或者不接受,匈牙利人民對於下水並不抵抗。


    有奧地利檢疫人員在這裏一起檢疫,所以銷售倒也方便。僅僅一個車間一天就能處理上千頭豬,根據奧地利的訂購單數確定屠宰量。王明山發現匈牙利向奧地利銷售的不僅僅是牛、羊、豬,出發的車輛上還有一籠籠的雞、鴨、鵝,還有兔子。鵝蛋與醃製好的鹹鴨蛋成箱成箱的仔細放置。雞蛋居然是打破彈殼,把蛋黃和蛋清裝進不鏽鋼大桶裏麵進行運輸,分為全蛋,蛋清,蛋黃。


    這下王明山終於明白為啥匈牙利居然能夠還清從中國借貸的無息貸款,他們不是用人民幣償還,而是用德國和奧地利的貨幣償還。以這樣玩命出口的架勢,想不還清都難。


    完成了在匈牙利的參觀,王明山沒有回布達佩斯,而是直接乘車越過邊境線進入奧地利進行考察。他受歐羅巴銀行的委托點鈔貸款給匈牙利擴充軍工體係和軍備的可行性,所以不僅要在匈牙利進行考察,更要對匈牙利重要的出口地區考察。


    不過王明山肯解下這個任務的理由不是他對此真有偌大的興趣,此時王明山長子的船隊已經有了規模,效益也不錯。王明山娶了格蕾絲女侯爵之後,女侯爵帶著兩個孩子在南京住下,讓孩子接受貨真價實的民朝先進教育。


    孤零零一個人到歐洲來,隻是王明山想擺脫國內的麻煩事。很多人都希望王明山能出來說句話,王明山卻不想說些喪氣話。他覺得自己和很多人對國內的問題看法大相徑庭。而且韋澤都督此時都選擇閉嘴,他王明山跳什麽跳。待在家陪老婆孩子的確不錯,出來轉換一下心情也挺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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