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30


    馬車還沒控製住前奔去,司馬季度剛摔倒就趕緊跳起身惱火的去看那個蠢蠢的女人。(.)這女人是怎麽回事,見馬車來了居然直愣愣的站在那裏不閃不避,她是要把這條命交給自己嗎?她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夠不夠格送這份大禮。


    “喂,別賴在地上裝了,你的命沒那麽厚重,起來走人吧。”遠遠的看著那女子粗粗的眉毛,厚厚的紅唇,司馬季度恨恨的叫道。


    沒動靜。司馬季度正欲抬足走人,那趕馬的小廝回來了,遣散圍觀的眾人,又俯身探了探杜雲傾的鼻息,看著她額頭流下的血跡,慌了:“爺,她……她……她流血了,會不會死了啊?”


    司馬季度走近那女子,撥了撥她的頭發,看了一下她的頭,看著她沒啥反應,下一刻,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橫抱起她就跑。


    華燈初上,彩繡衣坊那一批批的錦緞絹帛在彩燈下正熠熠生輝,更襯得這四壁及那些雕花的門窗金碧輝煌,富麗無雙。


    彩衣繡房幾個還沒下工的繡女剛在打掃庭院,就見一個錦衣華服,貴氣逼人的青年男子抱了一個婦人衝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廝並幾個守門的壯漢,小廝一邊跑一邊大聲叫著:“快叫你們的綠總管出來。”


    打頭的一個穿湖綠孺裙的眉眼俊俏的女子攔著說道:“你們是誰,誰給你們膽子擅闖彩繡衣坊的。”


    小廝一晃手裏的玉牌:“還不去叫綠姑娘,耽誤了主家的事情,你負責嗎?”


    那一溜女子,齊齊跪下:“奴婢們見過主家。”


    司馬季度理也沒理,徑直往裏麵衝。


    那著湖綠衣裙的女子衝一個淺藍衣裙的小丫頭叫道:“淩兒,快去叫綠姐姐。”


    “不用叫,我來了!”一個梳著靈蛇髻,身著淡綠色繡粉紅花骨朵兒,身量高挑,姿色美豔的女子匆匆趕來。


    “主家,這是怎麽了?先把她放到我的房間去吧。”看著昏迷中,臉上又是血跡又是灰塵的杜雲傾,她急忙說道。


    綠姑娘前邊帶路,王爺抱著杜雲傾直趨後院,進得綠如意的房間,輕輕放下杜雲傾,這才看清她的麵容。


    他微微皺了皺眉眉頭:“綠姑娘,打盆水給她把額角的血跡擦幹淨,先簡單包一下,等郎中來了再用藥。”


    “是,主家!”綠如意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轉身出去。不大一會,她端了清水過來,開始給杜雲傾擦拭。


    武陵王司馬季麵色沉重的在床邊踱來踱去,想著自己的心事,這女子的出現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他的馬怎麽會無緣無故發狂呢?


    一個多月前,他的迎親隊伍就出發了,算算日子現在早該抵達皇城了,可是這麽久了卻音信全無,派了幾撥人打聽,第一撥人回報說豫州早發親過來了,可為什麽新娘子還沒到呢?趙銳也音信全無,而自己,總感覺走到哪兒都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是自己多疑,還是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如果當初自己和趙銳一起出發,也許如今就不用這麽焦躁的等著探子們的信息了,可是母親……


    唉,想到母親,他就覺得無奈。雖然自己並不是很熱心娶平望候劉毅將軍的女兒,但也沒什麽過激的反應,反正,他總得娶一個正妃的,娶誰不是娶,何況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輪不到自己做主。可母親就不同了,母親卻總覺得是受了劉毅將軍的要挾,一直就不滿意這門親事。雖然,這事過去了多年,司馬季度依然對當年的事情記憶猶新。


    當年桓玄篡國,廢晉改楚,當時晉皇室威望最高,且恨桓玄入骨的武陵王司馬遵任命劉毅為冠軍將軍,青州刺史,統領劉道規和何無忌攻打桓玄。桓玄滅亡,安帝複位後,王爺問劉毅想要什麽封賞,劉毅當時就說了,他忠於朝廷,這些都是分內之事,不求厚賞,隻是自己一向寶貝自己唯一的愛女,欲為愛女尋一戶家世好,夫君好的好人家,他瞧武陵王幼子司馬季度英武俊雅,開朗孝順,心下十分喜愛,便欲將女兒許配與他。[]武陵王本就極欣賞劉毅這員愛將,雖然他出身不高,不是名門望族,但他喜愛讀書,為人文雅,仰慕文人名士,統領軍隊也是獨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指揮的部隊紀律嚴明,號令嚴整,所過墟邑,百姓安悅,是個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威望極高的一個將軍。王爺雖沒見過其女兒,然而於公於私,都覺得結這門親事沒有什麽不妥。對於兒女之事,自是一拍即合。


    然而,這卻引起了王妃的不滿,一方麵,王妃以為劉毅本就市井出身,靠武力上位爭的自己在朝中的一席之地,就自恃功高借機攀附皇親國戚,心下自是十分反感;另一方麵,晉皇室逐漸衰微,王爺在朝中呼聲日高,劉毅又掌管著兵權,兩家這樣結親會不會給安帝和有些人眼中長刺,所以一直就不看好這門親事,然而,既然王爺都已經答應了,做王妃的也不好再生什麽枝節,壞了王府的信譽,於是這親事也就在王妃的不樂意中成了定局。


    四年後,王爺沒了,司馬季度襲爵。劉毅也輾轉調往豫州,後又為江州都督,兼管幾州軍事,人越來越忙,離皇城也越來越遠,幾年都沒什麽消息,然而司馬季度三年孝期剛滿,劉毅就催促著小王爺將愛女娶過門,至此老王妃對此更加不滿,以致娶親的時候也不讓司馬季度親迎,而是以生病為由拖住了兒子,她就是想借此出出心裏的這口惡氣。


    司馬季度從小孝順,父親因晉朝末年皇室政權風雨飄搖,所以平時為國操勞,冷落母親的時候就多了,加之去世的早,所以季度很是心疼母親,有什麽事都是把母親小孩子一樣的寵著,不說百依百順,但隻要不是傷天害理,他都由著母親。婚事也是一樣,不管他是否親自去迎娶,新娘都得進門,也就沒太堅持,誰知這一去竟是一個多月。


    兩天前,他接到好友唐懷璧的書信,邀他沐風城一聚,說有要事相告,他想到反正迎親隊也要經過沐風城,於是就匆匆忙忙離開皇城,趕往沐風城。途中他總覺得似有什麽不正常,但又說不出哪裏不正常。


    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如果真是出了事,那麽這消息又是誰有這麽大能耐封鎖的住呢?


    司馬季度煩躁的在屋裏踱來踱去。


    “主家,你看。”綠如意驚愕的丟掉了手上正給杜雲傾擦臉的手巾。


    司馬季湊過臉看了下也是呆了呆:這是怎樣一張動人的臉啊!隻見他柳葉眉微蹙,緊閉的眼簾上那睫毛似扇子一般彎彎的投映下來,鼻梁挺直,唇紅齒白,擦去脂粉後的臉頰吹彈可破。


    這麽一個尤物她為什麽把自己畫的亂七八糟呢?司馬季度覺得自己真是遇上了一連串的怪事。他無意思的盯著杜雲傾的臉,想著自己的心事想出了神,不料杜雲傾卻忽然嚶嚀著醒了過來。


    杜雲傾乍一醒來,看著兩顆腦袋,嚇了一大跳,她翻身坐起,一副戒備的神情:“這是哪裏?你們想幹什麽?”杜雲傾一邊問,一邊驚恐的往後縮。


    “這裏是彩繡衣坊,小娘子,別怕,你頭部受傷了,郎中馬上就來。”綠如意溫聲答道。


    杜雲傾摸摸自己腦袋上纏著的布,鬱悶的嘟囔著:“我這腦袋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它?”


    下一刻她反應過來,就是麵前這個男子的馬車撞傷了她,她得跟他討回公道,然而再看到旁邊懸掛的燈籠,馬上她又火燒屁股跳起來。


    “不行,我得趕緊回家,他們都等著我呢。”她一邊說一邊跳下地就往外跑。


    綠如意追著她身影喊:“小娘子,你的傷還沒好呢,郎中馬上就到了!”


    “那個,先等著吧!記得你們欠我的,我過幾天過來討要賠償。”話沒說完,人已經風一般的跑到了外麵。


    司馬季度錯愕的看著她的背影,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撞車前還一副傻呆呆的畏縮模樣,怎麽這一刻又這般靈活張揚且肆無忌憚?


    再說劉明昊和陳玉兩人問遍了邀月樂坊,終於得到一個消息,有個臉頰有顆大黑痣的婦人曾經來應試說書先生了,證實了杜雲傾確實來過,不過早就走了。通過和杜雲傾的幾次談話和這幾天的相處,他們知道她有這個能力。隻是陳府一直把陳玉的婚事放在了首位,忽略了杜雲傾的需要。他們終於記起來杜雲傾在這裏可是舉目無親身無分文的,不由得心裏對她有了一絲歉疚。


    她究竟到哪裏去了呢?不會真的是逃跑了吧?兩人悶悶不樂的站在邀月樂坊的門口不死心的張望著。看著街上已經稀稀落落的行人,劉明昊的心中竟有了一種淡淡的惆悵的感覺。


    “二位郎君是在等我嗎?我有點事耽誤了,真是對不住。”不知什麽時候,杜雲傾已笑意盈盈的站到了他們身後。


    劉明昊和陳玉都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仙女一般的人兒是杜媒婆嗎?那身段眼神和聲音自是杜媒婆不錯,可是這麵貌……竟然全部改變了。劉明昊隻覺得自己的心狂亂的跳著,他神情緊張的指著杜雲傾:“你……你是杜媒婆?”


    杜雲傾被他兩的神色嚇住了,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的臉,扯下那塊包著頭的絹布,忽然似有所悟的驚叫起來:“她們是不是給我洗過臉了?”


    就著樂坊透出的燈光,劉明昊看到杜雲傾額頭的血跡,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絹布,又替她包還原。“別動,你受傷了!”


    劉明昊包紮完,看到陳玉異樣的眼光,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掩飾的說道:“杜媒婆明天還要操辦表弟的宴會呢!”


    陳玉由衷的讚道:“杜媒婆,你原來是這等傾城風華啊,我們真是眼睛蒙塵了啊!”


    一句話把杜雲傾又說得忸怩起來,這原本不是她的外貌啊,可她跟他們也說不清楚,索性也懶得解釋。


    一路上,劉明昊的心都飄在半空中,那種喜悅無以言表,原來,不是自己生錯了情,盡管杜雲傾說她是和夫婿失散的,可他就認為她是個小娘子,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欣賞她,喜歡她。


    三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的回了家,杜雲傾用袖子掩了麵,隨二人進門就直奔自己的住處。陳玉則交代丁嬤嬤拿了藥去杜雲傾房間幫她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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