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7-17


    開張的日子一日日迫近,婚嫁坊裏的一切緊張而有序的進行著。[.超多好看小說]


    那些婚嫁坊新招的下人或師傅們,一個個緊張中夾帶著些許興奮,些許盼望,他們在期盼著婚嫁坊開張那天究竟會有怎樣的盛況,會有怎樣的不同凡響。


    內院管事孫敢也正式上工了,大清早的就帶了一群男人,在東院和西院分開的鵝卵石路旁築牆。


    他新刮了麵,著了新衣,雖看上去也是相貌堂堂,然畢竟是久經沙場,神情中不自覺就帶了一種淩厲,肅殺,倒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這種在現代用語裏叫“酷”的氣勢,不止一次的被杜雲傾向孫敢提出過抗議,要求他收斂一點,這畢竟是開的婚嫁坊,不是在戰場。可長年累月磨礪出來的那種氣質,豈是說收斂就能收斂的,有時候孫敢也被她弄得手足無措,可一轉身又是所謂的霸氣側露,天然而成啊。


    杜雲傾無奈,隻得寄希望於時光的流逝,加上婚嫁坊放鬆、喜慶的氛圍,能慢慢的熏陶出他骨子裏的那些柔軟、細膩、溫情的東西。


    一大早,唐照壁就迫不及待的趕到了杜雲傾的婚嫁坊。雖然杜雲傾跟他約定的是兩天的時間,可他一天也熬不住,仿佛那西院已是他的了。


    才進院中就見孫敢帶人幹的熱火朝天,他急了,上前就按住孫敢的手說道:“你幹什麽?”


    軍人的本能使孫敢在唐照壁按上他手的那一刻,一個反擒拿,翻手就扣住了唐照壁的手腕,另一隻手隻取唐照壁命門。唐照壁這種奶油小生般的人物雖也有一身的功夫,一般平常人等自是近不了身,可是現在麵對的是久經沙場的孫敢,那種敏捷的反應和招式的迅捷不用說,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何況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唐照壁看著迎麵而來的鎖指,大駭!


    孫敢手到了唐照壁麵前,看清了來人,他生生的收住手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對不住,唐兄,開個玩笑!”


    唐照壁氣急敗壞的叫道:“你開的什麽玩笑?做的什麽好事啊?我去找杜娘子!”


    剛轉過前院,陸紋正端了一羅篩的紅紅的繩結走過來,看著氣衝衝的唐照壁,叫了聲:“唐郎君,這麽早啊?”


    唐照壁也不理他,直往說唱大廳衝去。


    陸紋看他小孩子一般憋著氣,覺得好笑,又笑著叫了一句:“你往哪去啊,杜娘子在前院禮樂司呢!”


    唐照壁抬頭惱怒的說道:“你不早說!”


    陸紋更是笑不可抑:“我看你氣衝衝的頭也不抬,你也沒問我啊!我隻是猜你可能是要找杜娘子呢!”


    唐照壁看著笑顏如花的陸紋,呆了呆,氣也消了一大半,語氣卻還是不見婉轉的說道:“幹嗎要砌一堵牆起來,這樣兩院子怎麽走動?”


    陸紋還是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說道:“本來就是兩家不同的鋪坊,不隔開幹嗎啊?再說,又沒說一定要賣給你,你瞎著什麽急?”


    “誰說不一定賣給我,我可是做了十二分的指望的,反正我不準這牆砌斷兩邊。我去找杜娘子。”說完又兀自往前院跑。


    陸紋追著他兩人一起來到禮樂司,就見杜雲傾正和楊慧娘說的火熱,陸紋疑惑的看著兩個昨天暗流洶湧的人,今天怎麽馬上搭上線了,什麽事都沒了似的。


    唐照壁更不解,已經被司馬季度警告過的杜雲傾怎麽可以蠢的這麽固執,明知對方有目的前來,還這樣養虎為患。


    杜雲傾聽了陸紋含笑的複述後,轉過頭問道:“有什麽不對嗎?以前是一家,現在可是兩家了,從此以後各進各家,各找各媽,很正常啊!”


    “就那麽一條主路,隔到西院了東院怎麽辦?以後我們想到東院走走也不方便?”唐照壁還是堅持說道。


    “東院自己的路就不勞唐郎君操心了,我們自會修葺,至於不方便,也沒那麽嚴重吧,一牆之隔,繞個門就過來了。西院的大門今天就會開好。”杜雲傾看著唐照壁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也覺得可笑。


    “怎麽啦?還不舒服?就這點事,再正常不過,還這麽計較?”杜雲傾追問了一句。


    “你們那個孫管事也不好!”唐照壁氣哼哼的也不說原因。


    杜雲傾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唐照壁不隻是為這個不舒服,不知為啥還是吃了孫敢的一點虧吧,可能吃的都有苦說不出,瞧他那跟孫幽一樣的孩子氣的樣子,她想笑又怕傷了他的自尊心,於是向陸紋使個眼色。


    陸紋何其靈通,她放下紅繩作勢要走:“這孫管事越來越不像話,誰都敢得罪,我去問問他,為什麽要怠慢我們的客人?”


    唐照壁趕緊叫住她:“陸掌櫃,你別去,沒什麽,我隻是隨便說說,隻是,如果你們在牆上開一扇門,說不定我的氣就能勻一點。”


    杜雲傾見唐照壁這麽在意這堵牆,於是也說道:“這個我可以考慮一下,但牆是一定要隔的。先把後麵的牆築起來再說吧。”她一邊說一邊又朝唐照壁來時的路望了望,她有點奇怪,這兩個經常同進同出的朋友,今天步調咋就亂了,那個司馬倍二怎麽沒來?


    杜雲傾沒望到倍二,倒是把個徐錦溦又望來了。


    後天才是劉明昊休息的日子,徐錦溦在家裏卻是一天也呆不住。她擔心杜雲傾後天不上徐府的門,更擔心難得見到劉明昊。她整天滿腦子都是裝的“劉明昊”三個字,她在記憶中一遍遍回放那張熠熠生輝的圖像,那張長眉入鬢的粉妝玉琢的臉,他窄袖錦服颯爽的風姿。她被折磨得坐臥不安。


    二姨娘見她如熱鍋上的螞蟻,也覺得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勸他耐下性子等待,說這種事情是兩廂情願的事,這樣幹著急也不是辦法。


    徐錦溦熱切的問自己的親娘,為什麽一定要等徐寒溦的婚事定了,才能輪到自己的親事被提上日程。


    二姨娘隻得耐著性子說道:“寒微畢竟比你大,哪有大的親事還沒定就又急著操辦小的親事的,這樣要被別人笑話,要被眾人說閑話的。”


    “我為什麽怕別人笑話,我喜歡的是自己喜歡的人,我不在乎別人說閑話。”徐錦溦賭氣的說道。


    “你不怕,徐府怕啊。徐府是高門大戶,斷不能因為你的親事而淪為大家的笑柄。再說,你也等不了多久了,六娘子的親事這兩個月差不多就定下來了,你著的是哪門子急啊?”二姨娘對自己女兒的急躁也有不滿。


    徐錦溦是真覺得好像再晚一步劉明昊就被別人搶走了似的,她就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她迫切的希望徐寒溦的親事能早日順順利利的定下來,她從沒如此真心的祝願過她。


    一大早,徐錦溦就抱著渺茫的希望來到婚嫁坊,希望看到劉明昊忽然散值,來到了這裏,而她也正好可以又一次“巧遇’她。


    誰知才進門,剛轉到後院,就被孫敢扔過來的一團泥灰摔個正著,刻意換過的裙子全都弄髒了。徐錦溦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


    孫敢要說論行軍打仗還行,對付小郎君猶還勉強,對付小娘子,他更是沒一點辦法。看著徐錦溦欲扁不扁的嘴巴,自責的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隻能慌得一個勁兒的拱手賠禮。


    徐錦溦怨怒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提了裙子就委屈跑向院子裏去告狀。。


    杜雲傾真是頭大了,孫敢一早上就被投訴兩次,她一早上就是在那裏賠禮道歉。她該怎麽擺平這件事啊?她想護短,可那兩人坐在那裏雖然什麽也不說,但想到也都不舒坦啊!


    杜雲傾讓陸紋領徐錦溦處理好衣裳,又打發人叫來孫敢,幾個人麵對麵的,也不好太責怪孫敢,畢竟他不是故意的。


    孫敢雖不是那種會逢迎巴結巧舌如簧的人,但心底實誠。他覺得自己欺負了人家,心裏正一百個歉意,此時也不用杜雲傾責備或者交代,踏前一步,一拱手,直通通的就說道:“孫敢無意中冒犯二位,還請二位見諒。今後二位但凡有什麽麻煩事,或招誰欺負了,孫敢責無旁貸,一定替你們討回公道。二位放心,你們的事,孫敢全包了。”


    徐錦溦一聽,破涕為笑:暗道:“這是道的哪門子歉,難不成,她要嫁不出去,他也包了。


    唐照壁一聽就知道這是老實人的實誠話,也不跟他計較了。


    須不知孫敢這幾句實誠話,今後還真是無意中給他自己找了好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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