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30


    綠如意見杜雲傾又不語了,才驚覺自己是不是嫉妒心太重,冒失得有點操之過急了。


    想想也是,今天自己說得太多了。對於小王爺,她知道他的那個新娘是九死一生了,成不了她的絆腳石,而小王爺一直性格孤傲,行為檢點,這尋常的女子自不會在他眼裏。隻是這個杜媒婆,人精一樣的,姿色出眾不說,那玲瓏心竅,過人膽識,無不讓自己嫉妒,惱恨,小王爺會對她動心嗎?


    不過唯一讓綠如意不解的是,這杜娘子聰明絕倫,怎麽就這麽糊塗的選了個媒婆的職業,這下九流的行當即使想讓小王爺看上她,估計這世俗,這王爺的身份,以及講究門楣的老太妃也不會答應,想到這些這綠如意也覺得心寬了不少。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這小王爺經常往婚嫁坊跑,也許真是因為唐照壁的關係,真是有事才去的吧,未必就是這杜媒婆落入了他的眼簾。綠如意自我寬慰著。


    至於這個楊慧娘,有帳慢慢算吧,背叛桓氏家族的人,她不會就此甘休的。隻是自己和這杜娘子相交不久,自己因為一時心急,交淺言深,她未必聽得進耳,如果因這些反倒讓她心生疑竇防範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裏,她趕緊補救的說道:“杜娘子不會怪我多嘴吧?說實話,一般人我是不會這麽直率的說出來的,我這不是為杜娘子鳴不平嗎,杜娘子心地善良,我可不希望你被白白欺負了去,再說,我好不容易處了你這麽一個好鄰居,既能給我們帶來生意上的幫助,又能和我說說女人之間的體己話,我可不願意再換第二個鄰居。”


    杜雲傾聽她說得誠懇,想想也是,隻要一般有點心計的人,這種直裸裸的貌似挑撥的話是不會說出口的,看來這綠如意還真是把自己看真了,當知己了。


    這番好意自己雖不一定領情,但也不至於提防和怪罪吧!於是笑了笑說道:“多謝綠娘子好意,怎麽會怪責你呢?我也知道你是把我當朋友,為我好,隻是,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不說也罷!”


    綠如意趕緊點頭道:“是啊,有些事情外人看的是表麵,個中滋味卻隻有自己最明白。”停了下,見自己要的效果已經達到,於是馬上轉移話題說道:“杜娘子,你看前段時間因為一直忙著,也沒有過來慶祝婚嫁坊的開張,後來因為盤賬也沒能過來常坐,今天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來了?”


    綠如意說著,從自己隨身的包袱裏拿出一件衣料來。


    對於服飾的熱愛是女人的天性,杜雲傾這個小女人也不例外,看著綠如意展開的一塊鵝黃色溢彩流光的織錦,不禁嘖嘖稱奇。於是一邊摩挲著衣料一邊問綠如意道:“綠娘子這是哪裏弄來的,果然好布料,無論是織工還是染色都是平常見所未見的。”


    綠如意得意的說道:“這是上次小王爺讓我去北方體會當地的服飾及風土人情時,我尋回的一塊稀罕布料,特意買回來送與你的,也隻有你配得上它的雅致。”


    杜雲傾趕緊說道:“這麽稀罕的物事,雲傾受之有愧啊,不過,綠娘子既有這番好意,雲傾再推辭,似有矯情之嫌,那就卻之不恭了。”說完讓春秀收了衣料。


    的確,這種衣料在那個時候是很難得了,一是布料質地,那時江南一帶雖然蠶絲業發達,織錦業卻遠比不上關中,除了那些高門富戶,人們大多以絲麻織品為主。顏色也是,受技術限製,衣物顏色都比較厚重,顏色越淺越難染色,何況又是這麽明麗的淺色。(.)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杜雲傾收了綠如意的衣料,雖然想著以後用什麽將禮回過去,但此時心存感激自是不提,對綠如意的那一點防範意識自然也早退得無影無蹤。


    綠如意見杜雲傾不再沉默著防範自己,知道自己的這一招收到了效果,於是趁熱打鐵的說道:“後天的就是武陵王府老太妃的回府的日子,大後天你們到王府演戲是吧?”


    “對啊!”杜雲傾不知綠如意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這樣的,”綠如意期期艾艾的忸怩了半天還是說出口了,“老太妃回府,小王爺沒給衣坊發帖,也沒吩咐衣坊有什麽事,所以,照說衣坊的人那天是進不去王府的,可是,我作為王府旗下的店鋪,衣坊的總管,老太妃回府我不在王府露麵,不知外麵的人會怎麽猜測,我今後也不知該怎麽跟別人解釋呢,所以想請杜娘子幫忙想個辦法,到時讓我在王府露一麵,杜娘子覺得如何?”


    杜雲傾猶豫了一會說道:“這小王爺沒開口,照理,這是王府的家務事,我這樣插進去會不會不好啊?”


    綠如意趕緊說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咱們可以做得不著痕跡,杜娘子答應我,可以嗎?我真的不想讓人看不起,也確實想去看看那天的盛況,看看婚嫁坊的大戲。”


    杜雲傾看綠如意一副央求的口吻,回絕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不覺的轉了個彎,說道:“可是怎麽不著痕跡呢?”


    “杜娘子可別說我自作主張,剛才我們送來的戲服隻是一部分,你們到時可先讓演員上台,戲開演以後,我們借著送後麵的戲服,不就名正言順的進府了嗎?”綠如意不緊不慢說道。


    杜雲傾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綠總管真不是簡單的人物,她早就謀劃好了,現在才和自己說,自己貌似又著了她的道,她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看杜雲傾又無語了,綠如意趕緊說道:“杜娘子不要懷疑我的動機,我真的隻是不想讓眾人有種主家不喜我,隨時有換掉我的錯覺,這樣以後我做事會很難的,杜娘子你也知道一個女人要做一番事業是多麽的難,杜娘子就幫我這一次吧,如意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杜雲傾將信將疑,果真如她說得這麽簡單嗎?自己究竟該不該幫她呢?她這樣殷殷央求,又是左鄰右舍,人家剛才還送了一塊衣料,雖然不一定真是她用心給自己淘的,但她這樣巴結交好自己,自己拒絕的話如何說得出口。


    可如果幫了她,萬一有什麽事,自己如何向小王爺和老太妃交代。


    綠如意見杜雲傾悶不作聲,搞不清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於是催問了一句:“杜娘子,可以嗎?真的,隻要你幫這一次,以後絕不給你添麻煩,如果你擔心小王爺會怪責你,我給你留個字據在這裏,說明這事與你無關,出了任何事情,我來負責,可以嗎?”


    “不用了,我幫你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不想越過王爺,管他的任何家務事。”杜雲傾在心裏權衡了半天利弊,終於答應了。


    立字據有用嗎?如果她真要弄出什麽事,她還能負什麽責?那字據不就是白紙一張。自己也搞不清她為何如此執著的要進王府,算了,不管怎樣,幫這一次吧。


    綠如意見杜雲傾總算答應了幫忙,臉上看似興高采烈,感激莫名,嘴角卻是不經意的往下彎了彎。


    兩人又討論了一下戲服的製作及進程,進王府的具體操作等情況,看時間不早了,綠如意終於起身告辭出門。


    杜雲傾送出大門,站在說媒司大門口的廊簷下,看著大紅燈籠裏透出的暈黃的燈光照著綠如意單薄的身影,自己安慰自己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這樣一個弱女子,她能有什麽壞心眼嗎?”


    綠如意轉過回廊,身影消失了,杜雲傾還兀自不安的在那裏發呆。


    不想這時暗處轉出一個人影,正是楊慧娘,她走上台階,來到簷下走廊,略施了一禮,說道:“坊主還不休息嗎?”


    “還沒呢?剛才綠總管來坐了會?”杜雲傾說道。


    “她來做什麽?這麽晚了!”楊慧娘問道。


    自從上次吵過以後,這楊慧娘沉默多了,對杜雲傾也不像剛來時那樣,大大咧咧。杜雲傾倒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本就不怎麽計較她,現在看她轉變了好多,也就和她多說了幾句閑話。


    “她拿戲服過來,順便送了我一塊衣料。”杜雲傾說道。


    “就幾件戲服還要這麽深更半夜的自己親自送上門嗎?還送衣料與你?坊主,我這人講話向來直來直去的,這你是知道的。你這人卻是一向嘴利心軟,把人也都想得和你一樣無害,須知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還請坊主小心為上。”楊慧娘說完就下了台階,消失在院子裏的小徑盡頭。


    望著黑魆魆的院子,杜雲傾百思不得其解,這綠如意詆毀楊慧娘,楊慧娘懷疑綠如意,她們也隻見過不到三次麵,難道她們原來是相識的。不然如何解釋她們彼此之間的這種敵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杜雲傾反複咀嚼著這句話,心裏的不安愈來愈深。


    “春秀,你提了燈籠去找陸掌櫃和孫管事來一趟吧!”杜雲傾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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