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01


    司馬季度裝模作樣自己先去了禮樂司,杜雲傾好說歹說總算勸動了劉明昊。[]看著不情不願的劉明昊帶了歡天喜地的陸紋和春蓮春秀等人離開,她這才匆匆趕往禮樂司。


    還沒走到門口,卻見司馬季度已經出來了,杜雲傾疑惑的上前問道:“小王爺怎麽出來了,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挺好的,我看楊樂師帶著他們訓練得挺認真,表演得也趨於嫻熟了,隻是我想我坐在那裏他們反倒拘束,放不開,索性也就出來了。”司馬季度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接著說道:“我看他們訓練得也夠辛苦的,為了讓他們喘口氣,好使正式表演時發揮到最佳狀態,我決定將表演日期推到後天,杜娘子你看如何?”


    這司馬季度本來就是要來說這件事的,老太妃明天中午才能到沐風城,一路舟車勞頓,哪還有心情和精力看戲。他卻要說是為了方便婚嫁坊,將表演日期後推。杜雲傾不明就裏,還對這寬宥明理的小王爺感激不已說道:“小女子代禮樂坊眾人多謝小王爺體恤了。”


    “杜娘子不用多禮,劉小將軍他們還等著你吧?你趕快隨他們去看龍舟賽,以免他們等急了。”司馬季度虛扶了一下說道。


    杜雲傾哭喪著臉說道:“他們已經走了,算了,我就去禮樂坊看他們排戲吧!”


    司馬季度狀似責備的說道:“這劉小將軍怎麽這樣言而無信啊,不是說好的能等的嗎?我這就拐了一個彎,他都已經走了,做人怎麽就這麽沒堅守的呢?”


    “不怪他,是我沒想到小王爺這麽寬容,善解人意,所以將他們打發走了。”杜雲傾說道。


    “唉,都怪我,早不早,晚不晚的來得不是時候,弄得大家掃興,要不這樣好了,杜娘子,我送你去看龍舟賽如何?”司馬季度贖罪似的說道。


    杜雲傾趕緊搖手道“那不成,小王爺,老太妃明日回府,想來你的事情也不少,怎麽好勞煩你呢!”


    “杜娘子就給我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吧,府上反正有管家安排,沒我什麽事,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動作快點說不定還趕得上劉小將軍他們。”說完率先就向門口奔去。


    看他興致勃勃急匆匆的背影,杜雲傾隻好不情不願的跟在他後麵向大門口走去,她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其實很不甘心每次都這樣被他領導的,可每次她都被領導成功,他就是有這本事。


    真是悲催!


    婚嫁坊的馬車被孫敢他們趕走了,她隻得隨了王爺坐了王府的馬車。


    馬車經過彩繡衣坊,綠如意看了坐在車轅上的小王爺,詫異的問門房道:“老太妃來了嗎?不是說明天才到的嗎?”


    “沒有啊,老太妃來了就不是這個排場了。”那門房說道。


    “那馬車內麵坐的誰啊,王爺幹嗎不坐在內麵而坐在車轅上?”綠如意又問道。


    “裏麵是隔壁的坊主,杜娘子,可能他們去辦什麽事吧?”那門房看著遠去的馬車說道。


    綠如意聽了,眼裏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冷意,然後笑笑道:“我們主家小王爺真是少有的憐香惜玉的體貼男子。”


    馬車拐過兩條街道,還沒看到劉明昊等人的影子,杜雲傾催到:“能不能快點啊,趕上劉小將軍他們人多點也熱鬧點。”


    司馬季度聞言,擠開駕車的下人說道:“看你怎麽駕車的,都急死人了。”自己上去揚鞭催馬,可那馬兒反倒走得更慢了。司馬季度折騰了半天還是換過那車把式說道:“這非專職的還是比不過這正專職的做得好,我還是讓位得了。”


    杜雲傾哪知道他是故意磨時間,想拉開和前麵那群人的距離,隻是聽著這話反倒笑了,接著說道:“那小王爺正專職的是什麽?”


    “做王爺啊!”司馬季度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小王爺覺得你這個正專職的王爺做得如何?”杜雲傾覺得不說話也憋得慌,於是便和這小王爺七扯扒拉的解著悶。


    “似乎也做的不那麽好?”司馬季度毫不隱諱的說道。


    “為什麽啊?我看小王爺平時不是挺自信挺豪氣的嗎?”杜雲傾詫異道,這小王爺也有謙遜的時候啊!


    “你們平時叫我不都帶一個‘小’字嗎,都是被這個字害了的。”司馬季度一本正經的說道。


    杜雲傾沒想道他連這個字也能歪解,頓時笑不可抑,也忘了催他們趕上前麵的車輛。


    兩人就這樣邊聊邊笑,一路從容的來到北城門外,早不見了劉明昊他們的蹤影。


    杜雲傾跳下馬車,問道:“小王爺知道龍舟賽的地方嗎?”


    “當然知道啊,跟著我走,丟不了!”說完,又轉頭囑咐車把式道:“你先回府吧,晚點再到城門口來接我們。”


    北城門外不像東城門,出城便有山,而是很大的一片平地,原處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鬱鬱蒼蒼的看似不遠,卻好難走進。近處綠草如茵,偶有一壟壟的線麻或麥稈插播其間,蔥蘢的碧草沿路溫柔的鋪展開去,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中更顯得草密藤深。與路隔不遠平行蜿蜒著一條河流,似乎是順著護城河延伸出去的,或者是從別的地方匯聚又流進護城河的,河流邊還時不時匯聚出一個個不大的池塘。總之這北城塘多草茂,要不是今天多雲,應該還算天高眼闊吧!


    兩人穿行在那些野草和莊稼之間,時不時有人超過他們朝前奔去。走了約半個時辰隱約聽得到前麵的催著龍舟的鼓點聲了,杜雲傾問道:“還要走多久啊,我都等不及了。”


    司馬季度笑道:“你有點耐心好不好,都聽得到鼓聲了,大路還有近一個時辰吧,小路更快。”


    “那走小路!”杜雲傾堅定的說。


    兩人一前一後拐進小路,漸漸鼓點聲越來越清晰了,走到一個小池塘邊,杜雲傾忽然聽到天上有大雁的叫聲,抬頭一看隻見一群大雁正整齊的排列成“一”字型飛著。


    看著這現代少見的雁群,她想起小時候姥姥絮叨的那句話:“雁,雁,八斤半,擺個‘人’字我來看。”因為仰著頭,一個不小心躥到了塘邊的草叢裏,隻聽“哎喲”一聲,杜雲傾蹲在了草叢。


    司馬季度正抱胸寵溺的歪頭站在路上,欣賞著杜雲傾孩童一般的天真爛漫,聽到杜雲傾的驚呼,馬上箭一般衝過去叫道:“怎麽了?”


    見杜雲傾捂著腳,他拉開她的手,細看之下,才在腳踝處發現一絲血痕,透過襪子滲了出來。


    “你被蛇咬了,是嗎?”說完不等杜雲傾答話,一把橫抱起她,把她放到路邊坐下,三下兩下褪掉她的鞋襪,果然可以看到毒蛇咬過的清晰的齒印。


    杜雲傾還不知輕重的笑道:“池塘邊應該是水蛇吧,我們那有這樣一說:‘水蛇咬個包,邊走邊消’,沒什麽毒,沒關係的。”


    “無知!”司馬季度黑著臉訓了她一句,撕下自己的衣服擺,紮在她小腿下邊,握著她的腳,就開始在傷口處吸吮,吸一口吐一下,這樣一下一下的,杜雲傾紅著臉,忽然覺得心裏暖暖的,這小王爺原來也可以這麽溫柔的啊!


    司馬季度吸完那些變色了的毒血,擦了擦嘴,讓杜雲傾擰了鞋子,顧不得說話,背起她就跑。


    杜雲傾趴在小王爺寬厚溫暖的背上,心裏既羞澀忐忑又驕傲得意,能讓一個這麽飄逸俊朗的王爺這樣嗬護自己,不知要讓多少小娘子羨慕嫉妒恨呢!


    也許是王爺的背上太舒服,也許是自己早上懶覺還沒睡好,杜雲傾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倦意迷離,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司馬季度起初偶爾叫兩聲還聽得到杜雲傾的回答,慢慢的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他一下慌神了。他從沒如此害怕過,怕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子再醒不過來;怕她不再橫眉怒目的和他吵架;怕她不再巧笑嫣然相求於他;或心無城府的和他談天說地。他怕自己再沒機會看她在婚嫁坊創造一個個的奇跡,怕再沒機會算計這個看似精明實際心思單純善良的傻女子。


    “煜兒,煜兒!”司馬季度呼叫出聲,才驚覺自己竟不自覺的真的拿她當自己的妻子了。好在背上的那個人此時已經睡了過去,聽不到自己的呼喚,否則不知又該怎樣和自己鬥爭。司馬季度苦笑的搖了搖頭。


    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快接近城門口的時候,醞釀了一上午的雨終於劈裏啪啦落下來了。


    司馬季度深一腳淺一腳的背著杜雲傾,也覺得頭昏腦漲的,但他得堅持把杜雲傾送到醫館。


    冷風挾裹著雨點,時急時緩,把個平時瀟灑強悍的小王爺追打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等到他終於撐到城門口的時候,總算看到了季大那張焦急夾著憂心的臉。


    “快,送醫館,找崔郎中,杜娘子被毒蛇咬了。”司馬季度說完這一句話,腳一軟,人也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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