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25


    幽這兩天出奇的靜默,每天都往外麵跑,呆在婚嫁坊的時候越來越少,並且也不再說什麽內奸不內奸的話。


    浣月軒門口的護院終於撤走了。


    陸紋來到浣月軒,見了春桃問道:“那臭小子又瘋到外麵去了?”


    “是啊,清靜多了!”春桃笑道。


    “這小子想一曲是一曲,看這護院也撤了,這麽快就玩累了?”


    “是啊,昨晚就撤了,也不管我們和坊主講話了。”


    “坊主在嗎?”


    “在前院說媒司裏和春秀姐說事,我也正想給坊主送茶過去呢”春桃道。


    “我剛過來怎麽就沒看見?我再去看看。”陸紋跟著春桃轉身出去。


    說媒司內,杜雲傾正在一本本的翻閱著登記冊及這段時間自己生病時,說媒司的運轉狀況記錄,春秀站在旁邊隨時回答著杜雲傾提出的問題。


    一個女工在接待著外麵來登記的人,另外兩個女工在整理著檔案櫃的冊子。


    杜雲傾看了看井然有序的說媒司,合上手上的簿子,由衷的說道:“這一段時間幸好有你,不然婚嫁坊真是亂了!”


    “坊主過獎,春秀哪有那麽大能耐,這裏麵都是陸掌櫃的功勞!”春秀絞著手不好意思道。


    “你別自謙,我知道,陸掌櫃雜事多,說媒司基本都是你在打理,真心的,這些日子謝謝你了。”


    “坊主快別這麽說,春秀本來是一孤兒,在一無所有之際,是你收留了我們,讓我們在婚嫁坊享受了一個大家庭的溫暖,坊主也待我們如姐妹一般,做這些都是我們份內的事,怎麽經受得起坊主的感謝。”春秀低著頭道。


    “春秀這些字跡都挺清晰娟秀的,一般女孩子寫不了這麽好的字,包括我自己,想來你曾經應該也是大家閨秀吧。(.好看的小說)”


    “是啊,但那畢竟過去了,我父母在我十歲那年就辭世了,我家房地財產也被外人侵占了……算了不說那些了。”話鋒一轉說道:“後天孫小郎君就要上學了,我先去衣坊把小郎君的衣服拿回來,再去縣衙跑跑縣令大人的婚事吧?”春秀抬頭請示道。


    “這些日子你累了,你就好好歇歇吧,孫幽的衣服不急,我等會自己過去看看,我還正想給他衣服加個飾物什麽的呢。至於縣衙那邊,明天我去回絕他,不用多說的,我們婚嫁坊是不幫娶小妾的。”


    “那城東還有幾家媒事……”


    “我自己去!”杜雲傾還沒等春秀問出來,已打斷了她的話。


    陸紋和春桃進來,陸紋笑著說道:“姐姐你剛好,怎麽就要這麽累啊,幹嗎不讓她們分擔一點?”


    “沒事,我身體也漸漸恢複了,這些事我還是要慢慢做的。你也要出門嗎?”杜雲傾微笑道。


    “是啊,我也要出去收一筆賬呢!”陸紋道。


    “不急,這段時間奔忙得都挺累的,都是我害的,現在我好了,外麵的事就交給我去跑吧。快到月底了,你們這兩天都把自己手上的帳盤個存,哪些事情還沒完成的也理個頭緒,下個月好好的再從頭開始,沒什麽別的事這兩天就不要出門吧!”說著站了起來:“你們忙吧,我彩繡衣坊去一下!”


    望著杜雲傾的背影,三個人麵麵相覷,這坊主說好就好了?這麽急著一切事馬上抓到自己手上?


    春桃一句話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看來坊主是被孫小爺鬧得誰都不相信了。”


    杜雲傾來到彩繡衣坊,綠如意放下手中的賬簿,誇張的叫著:“杜娘子,幾天不見,終於大好了?我還說再去探探病,沒想到你都出門了!”


    “是啊,哪能病那麽久呢,再不好那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杜雲傾微笑道。


    “是啊,是啊,也不知是誰這麽惡毒,處處針對杜娘子,真是可惡!”綠如意一邊說,一邊支使旁邊的侍婢們泡茶。


    “且由著他們吧,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呢!”


    “那人抓到了嗎”綠如意揮退邊上的人問道。


    “什麽人啊?”杜雲傾茫然的問道。


    綠如意一怔,是了,由始至終杜雲傾都沒和自己講過一次關於自己被害的事,都是那個人和她說多了,她無意中將這件事當成了人盡皆知的事。


    於是,她馬上話意一轉道:“就是帶頭造謠中傷你的啊!”


    “隻是造謠,公審過後不是煙消雲散了嗎?還抓什麽抓?”


    “那杜娘子說的是什麽事?”綠如意跟緊話題,眼中暗笑道:“我看你裝,就讓你吃點悶虧吧。”


    “背後主使害我的啊,這謠言是一夜之間傳開的,是有人故意為之,我找出此人絕不輕饒!”杜雲傾溫柔的眼中此時竟透出了一絲寒意。


    綠如意此時腦筋也是轉的飛快,這杜娘子是有意還是無意說的這些話,按說自己沒留下什麽痕跡和破綻啊!看她臉上一閃過去的冷意,和以前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杜娘子可有懷疑的人了?”綠如意小心的問道。


    “懷疑有什麽用?證據才有用!”杜雲傾端起茶杯穩了穩語氣。


    “那有什麽證據嗎?”


    “當然有啊,就等著確認了……”杜雲傾似陡然覺得自己話說多了,放下茶杯道:“瞧我,來拿件衣服居然和綠娘子說了這麽些亂七八糟不相幹的話。


    綠娘子聽得證據,正豎起耳朵聽下文,沒想到她突然拐了話題,忙說道:“沒事沒事,衣服我讓他們去看了,好了就給你拿過來,你憋了這麽久,有什麽不快,鬱悶就和我說說。”


    “是啊,是憋的有點久,在婚嫁坊也沒法說,何大人說裏麵有奸細呢。你說這沒個能讓我放心的人,我能不鬱悶嗎?”


    “不是還有陸掌櫃嗎?”綠如意道。


    “陸掌櫃可也是女人……”杜雲傾似又發覺自己話講多了,忙又噤聲。


    “這和女人有什麽關係?”綠如意不在意的說道。


    “衣服咋還沒拿來啊,要不我去看看!”杜雲傾起身。


    綠如意將她又按下來,朝外麵剛走過去的一個女工叫道:“淩兒,去催一下婚嫁坊的衣服。”轉頭又笑道:“你身體才剛恢複,還是老老實實這裏等著吧!”


    “那謝謝綠娘子!”杜雲傾坐下,眼光狀似無聊的到處逛著,待看到綠如意頭上時道:“綠娘子這頭上的步搖和耳環是一套的吧?搭配得真好!”


    “是啊!這是我前年生日特意定做的呢,好看是吧?”綠如意淡淡的笑道。


    “是挺好看,但如果掉一件就麻煩了,這訂製的其實不如隨意搭配的好用!”杜雲傾輕搖了下頭道。


    綠如意心裏陡然一驚:掉了?這杜娘子是無意說的還是暗示自己的,看她不像是故意的啊。


    自己曾經掉了的那隻耳環不會好巧不巧的掉在了案發現場,成為了他們的證據吧?想不到自己因為生日一時自憐,將這珍藏的耳環拿出來戴了一次,就埋下了隱患。如果真這樣,得在他們審案之前將它拿回來啊,雖然自己很少戴,但難保會有有心人因為好看而記住了它呢。


    綠如意開始不安起來,按婚嫁坊傳來的消息,五天的時間,明天是最後一天了,而縣衙和婚嫁坊那邊依然沒有動靜,他們是故意引自己上鉤的,還是確實人證物證一應俱全,隻等兩案合並才發難嗎?


    如果是真的,自己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本來三天以來,一直靜觀事態變化的綠如意,心裏終於有一點恐慌了。


    這麽重要的信息,她為什麽不來告訴自己,昨天和今天她為什麽不露麵,是被婚嫁坊軟禁了嗎?還是真的太忙?


    可如果自己主動去,萬一她是已經暴露了,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到時都無法辨清白。


    綠如意正心潮起伏,淩兒的衣服拿來了。


    杜雲傾目的已經達到,於是起身告辭,心情愉悅的嫋娜出門。


    她其實也不能確定綠如意是否和此事有牽連,隻是一些細小末節的事太過巧合,她自然而然的就有點防著她了。


    從楊慧娘警告她的那句話開始,她就疑惑,雖然那次在武陵王府的行刺和她似乎沒有關係,但自己總覺得她不應該是什麽目的都沒有的。再後來,自己傷口複裂與她也有關,最重要得是那天,她拿來的刀傷藥,她怎麽就知道自己是受了劍傷的?自己護駕被刺的消息隻有婚嫁坊少數人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是她參與了還是婚嫁坊的內奸透漏的?


    自己當時都沒想上去,後來把玩那藥時才知道是刀傷藥,這綠娘子究竟是一時疏忽暴露了還是拿錯了藥。


    這些事情總在她腦子反複的轉,當陸紋和她講道接生婆家裏嫌犯落下的耳環,她就開始研究這件事,等小王爺確認耳環主人的身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萬一查不出呢?或者查出了她死不認賬呢?那樣破案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如今小王爺要和孫幽演戲找出內奸,她正好把事情弄大點,索性賭一次,找出主謀更好,找不出也會有蛛絲馬跡吧,自己也可防範一下啊。


    杜雲傾奸笑著打著如意算盤滿意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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