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5


    看著弄得一身髒兮兮狼狽而逃的章氏,花小娘開心的笑了起來。


    湛氏望著笑得沒心沒肺的女兒,道:“閨女,上門一個你趕走一個,你究竟要嫁一個怎樣的人家?”


    “母親你就別總嘮叨這些了,我說過,就這樣陪你過一輩子!”


    湛氏歎了一口氣道:“可憐的閨女,都是你父母帶累了你。誰讓你祖父去得早,沒管教好你父親,讓他把好好的一個家敗了,白瞎了你祖上留的那一屋子的書簡,如今,他撒手走了,獨留我孤兒寡母的這麽艱難的生活!”


    “這樣不挺好的嗎,咱們也沒缺吃少穿啊!”花爭豔道。


    “可你一個小娘子家家,這樣在外拋頭露麵的,娘總是覺得不忍,這樣太委屈你了!”


    “我倒覺得我比那些成天躲在閨閣無病呻吟的小娘子們多了很多的樂趣,我一點也不委屈!”


    湛氏一點也不懂女兒的樂觀,女兒也不屑母親的憂慮。


    卻說章氏第一次吃了花小娘的虧,弄了一身的汙,回家和何結巴一說,何結巴便勸她不要再去招惹那個花小娘,說她搞不定她的,章氏一聽反倒更加豪情萬丈了,她還非要替何結巴將那花小娘娶進門不可。


    於是,第二天一早,章氏便早早的到婚嫁坊找杜雲傾問主意。


    杜雲傾說道:“你若是真有誠意,你就將你夫妻二人的誠意表現給人家看,看你們能做到什麽程度,這些事上,我可幫不了你們的忙,這得那個花小娘子體會你們的誠意和苦心。”


    “我的誠意表現了,她是否就一定能答應我們家那個死鬼?”


    “這個我不敢說,那是你們的緣分,你先可不能計較那麽多,否則,不用去就已經沒指望了!”


    杜雲傾見這章氏沒什麽架子,也沒什麽城府。不是一個奸詐的人。


    那何縣令雖然舌頭不直,模樣卻體麵,心也不帶拐彎的,何況人家家境殷實,若花爭豔真是能嫁給他,兩人個性互補,花爭豔也不用過得那麽艱辛,這也未嚐不是一樁美事。


    花爭豔也曾經幫過自己,也算有恩於她杜雲傾,雖然自己不能親自出麵說媒,但她還是期望她能有個好的結局,這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安慰吧!


    於是杜雲傾將章氏拉到一邊,又出謀劃策的交代了一番。


    章氏自是言聽計從,聽了杜雲傾的勸說,咬咬牙又去了菜市場。


    還是一群市井街坊,還是一攤子髒兮兮的魚和野菜。還是那個高挽袖管的潑辣女子,隻是湛氏今天卻沒來。


    章氏今天來卻沒了昨日的氣勢,她踮著腳,提著裙擺,小心的繞過那堆魚,來到花爭豔背後,底氣不足的說道:“我來了!”


    花爭豔隻當沒聽見,兀自忙著自己手裏的活計。前麵一堆圍著買魚的人也不受影響,一邊等著自己的魚,一邊好奇的打量著縣令夫人。


    昨天還有人被她嚇跑了,後來聽說她是來給縣太爺求親的,今天自是都趕來名為買菜,實為看熱鬧,當然更是不願離開了。反正這縣太爺和他夫人也沒什麽架子,沒怎麽可怕的。


    於是有了這縣令夫人的廣告效應,花爭豔的生意反倒越來越好了。


    花爭豔忙得顧不得攆她,隻不停的剖魚,穿繩,報價,收錢。


    這時一老婦人來買野菜,花爭豔轉過身,看章氏立在野菜籃子旁,道:“你別在我這礙事,我沒時間跟你糾纏!”


    說完,麻利的將野菜倒出,抖掉泥巴,抓了一把塞在那老婦人的籃子裏微笑道:“張大嬸,這菜是特意給您踩的,不用花錢的,你拿回去吧!大伯哮喘到夏天應該好點了吧?”


    那老婦人感激的說道:“托你的福,好多了!閨女,總這樣占你的便宜,大嬸心裏過意不去呢!”


    “大嬸千萬別這麽說,隻是舉手之勞,大山哥一走幾年也沒個音信的,誰家沒有難境呢,別總記在心上。”


    說完又麻利的理剩下的野菜。


    花爭豔就這樣一會兒剖魚,一會兒理菜,看得章氏是眼花繚亂,哪裏還插得進去嘴和她講話。


    又有來買菜的人,可花爭豔前麵還有四個等著買魚的人。


    章氏看著忙不過來的花小娘,一咬牙,將另一筐學著花爭豔的樣子倒了出來,蹲在地上也開始學花爭豔的樣子抖掉泥土。


    花爭豔剖完魚,一掉頭,看章氏正將那菜苗的土敲掉,忙奔過來,一把奪過那些菜,氣急敗壞的叫道:“你幹什麽啊?誰讓你抖的!”


    “抖幹淨了好賣啊!”


    “夫人,我這個就是帶泥巴賣的,這筐是菜苗,別人要拿回去重栽的,您別給我添亂好嗎?”花爭豔頭痛的說道。


    那些圍觀的人皆哄然一笑。


    章氏悻悻的立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蓋,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麵帶愧色的站到另一旁。


    花爭豔就這樣陀螺似的忙了一上午,中午總算清閑了下來。見章氏還沒走的意思,便道:“您還不準備走啊?我可要吃飯了!”


    “你哪裏有飯吃?”章氏疑惑道


    花爭豔揭開另一個籃子的蓋子,從裏麵掏出一個陶缽,不管不顧的便低頭吃起來。


    章氏湊過去看了看,裏麵有兩種野菜,倒還有片魚,她嘖嘖歎道:“瞧你們這麽艱苦的生活,還不如跟了我家死鬼,至少不用吃糙米,咽野菜!”


    花小娘從碗沿抬起目光,莞爾一笑:“這生活艱苦嗎?我覺得挺好的啊,野菜自有野菜的風味,要不要嚐嚐?”


    章氏一愣,這花小娘果然美貌,就這樣粗布陋衫,不飾妝戴,居然也笑得這麽風情萬種,自己一個女人也動心了,難怪家裏那男人對她念念不忘。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章氏搖了搖頭,這麽美貌的小娘子,居然也對這種野菜糙飯的日子毫無怨言,安之若素。


    章氏準備等著花小娘吃完飯再和她說縣令大人的親事,沒想到花爭豔吃完飯,抹了抹嘴,跟隔壁攤上的一中年男人說道:“何大叔,你幫我看一會攤,我母親在家裏曬幹菜,一會兒就到了,我先山裏去了!”


    說完撿了旁邊最大的一個菜籃子背上。


    章氏著急的說道:“可是我還有話沒和你說呢!”


    “不用說,你回吧,我們不是一個群體的人!”邊說邊已走遠了。


    這章氏第二天又沒成功,話都沒說上幾句,她怏怏不快的回家和何結巴說了市場見聞,兩人自然對這花小娘既是佩服又是憐惜,還有說不清的情緒。


    一夜嗟歎不說,第三天章氏不用何結巴過問,一早就打雞血般興奮的往市場趕,昨天沒幫上忙,今天她就不信她做不了那麽簡單的事了。


    花小娘對她還是不理不睬,章氏也不和她多說話,她在前剖魚,她就在後麵理菜。


    花爭豔因為縣令夫人這個免費的幫工和廣告,生意竟空前的火爆起來。


    第四天第五天一晃就過了。章氏竟漸漸的適應了那個市場生活,唯一不痛快的,就是總有花爭豔的仰慕者去市場糾纏她,其中也不乏富家子弟,官宦人家。


    第六天,當杜雲傾撮合了一樁民間姻緣,特地拐進市場的時候,遠遠的,竟看到章氏拿著一雙筷子,在花爭豔的碗裏挑著野菜吃。


    她抿著嘴笑了笑,她知道,好事不遠了!


    這章氏興衝衝的每天到市場幫花爭豔賣菜,竟忘了自己的初衷,回家也和何結巴眉飛色舞的講市場見聞,就是不說親事的著落,把個何結巴內心也吊得七上八下。


    他既想到那個市場去看看花爭豔的狀況,去看看那聰慧美麗的女子,心裏卻又有絲害羞,甚至是瑟縮。如果被那小娘子拒絕,不僅掉分,而且和她是永無緣分了。


    雖然,現在花爭豔一樣是拒絕的,但最起碼她沒當他的麵拒絕,而是拒絕的他夫人,這事是有轉圜的餘地的。


    何結巴自己安慰著自己。


    他就這樣每天疑疑悔悔著,竟真的像個初戀的少年般,百種心事,萬千相思。


    漸漸的,人瘦了,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每天隻有在章氏回家的那一刻他才是最興奮的,他忙著打聽花爭豔的狀況,忙著幫章氏捏腿捶背。等第二天早上章氏一走,他便又開始坐臥不安。


    這天章氏從婚嫁坊回來,何結巴殷勤的迎上去給她端茶倒水,章氏感慨道:“這兩天市場太忙了,要是你散值的時候去幫我們一下該多好啊!如果順便求個親,說不定就成了。”


    何結巴怦然心動,心裏暗道:“隻是他能去嗎?那個花小娘會趕他走嗎?那些朝廷官員們會怎麽看自己,頭上的那頂官帽會不會丟……”


    他輾轉反側了一夜,好處想一會,壞處想一會。


    最好的結果就是抱得美人歸。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花小娘拒絕,甚至丟掉頭上這頂官帽。


    可是,沒試過怎知就沒希望。官帽丟掉又如何,反正自己也沒太想做這個縣令,何況自己家產殷厚,倘若不為自己的所愛癲狂一把,倘若沒有後人來繼承,這些家產要著又有何用呢?


    縣太爺關在家裏想了千百遍,最後終於決定,還是到市場去試試,他要和自己夫人一起去向花小娘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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