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1


    曾顏良雖然在山穀中沒查到什麽,但他卻很快從外麵打聽回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賀笠靖正在大肆調集人馬,似乎是要有什麽大的動作。


    因為在衲岩縣的那一場變故中,賀笠靖失去了手下兩個心腹大將,如今祿旗營和巡防營的統領都由朝裏新換來的人接管下來。如此一來,賀笠靖再也不能向從前那樣隨心所欲的調動那些軍隊了。


    冷軒蓉隱約覺得賀笠靖這樣調動軍隊,應該與那些行蹤詭異的劫匪們有關,而曾顏良所得到的消息也確實如此。按照曾顏良的說法,齊宗燕的布莊那些運送布料的隊伍被劫絕對不是偶然。之後一整天,冷軒蓉和曾顏良分頭出去打探消息,回來之後兩人果然都得知了這武明郡中有不少商戶和齊宗燕一樣,都被是被人在山穀附近的官道上劫了貨物和錢財。而且這種事情據說不是最近才開始有的,至今為止,大約也有三五年了,隻是不知為何,武明郡的郡衙門接到類似的案子總是不聞不問,從來都沒有要管一管的意思。


    曾顏良覺得其中大有蹊蹺。


    “說不定那些劫匪與官銀被劫的案子有關。”


    冷軒蓉發現曾顏良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依然閃動著怒火。看樣子他還是沒有放棄對那件事的追查。而按照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來看,他們也確實不應該就此放棄那件官銀被劫的案子。


    現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了賀笠靖身上,如此一來,冷軒蓉他們如果在暗地之中調查官銀被劫一事的真相,似乎也不會引起別人太多的注意。而此時能夠得到越多的證據,以後也許事情就會越順利。


    不過這話冷軒蓉還是不敢告訴曾顏良,如果她真的這麽對曾顏良說了,曾顏良一定會問個為什麽。(.好看的小說)更何況,現在的調查隻能依仗曾顏良獨自一人,而冷軒蓉他們之前如果出了什麽事情,還有竇先生和王爺做他們的後盾,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同時還要提防著周圍的人,所以冷軒蓉覺得還是盡量少去冒險的好。


    思來想去,冷軒蓉最後還是決定先勸曾顏良靜觀其變,再等上一等。


    “我覺得那個齊宗燕似乎是要做什麽。”冷軒蓉對曾顏良說,“不然他一定不會那樣冒冒失失的來找我說那些話。”


    曾顏良想了想,既然齊宗燕的行動有所異常,就應該好好查一查他。


    關於齊宗燕這個人,自從鴉青墨閣開張之後曾顏良多少也從夥計和周圍商販口中了解了一些。幾乎沒有人知道齊家祖上是做什麽的,自從齊宗燕的父親帶著齊宗燕來到武明郡之後,他們就做起了布莊的生意,而且這生意被他們做的是風生水起。也不知道他們齊家有什麽手段,總是能夠弄到最好最珍貴的布料,經他們手賣出去的東西,甚至連皇城中的大布莊都比不上。


    隻可惜,在齊宗燕二十八歲那年,齊家的老爺子突然去世了。後來齊宗燕整整兩年沒在武明郡露麵,據說是將他父親的靈柩送回老家埋葬了。等他回來之後,布莊的生意依然還是交給那個齊掌櫃一手打理,齊宗燕便做了個逍遙少爺,整天結朋訪友,要麽就到鳳泉嶺上打獵。


    曾顏良特意去調查一番,發現這個齊宗燕還真就像別人說的那樣,不是跟一群人飲酒作樂就是獨自騎馬出城去打獵。


    曾顏良那邊一直沒有什麽進展,可冷軒蓉這邊卻似乎十分順利。


    折柳會過去兩天之後,那安平之安公子又到鴉青墨閣來了。


    這次不單是安平之來了,冷軒蓉出門迎接,看到兩頂軟轎緩緩而來,就知道,賀蕊萍一定是跟著安平之一起來了。


    等兩人下了轎子,冷軒蓉笑臉相迎,上前對兩人施禮之後,將他們請進了店中。


    冷軒蓉將他們請到二樓接待貴客的房間,一進門,賀蕊萍便抬頭打量一圈這屋子,而後輕聲歎道,“沒想到這鴉青墨閣中,竟然也有如此雅致的房間。”


    冷軒蓉對他們兩人做了一個請勢,淺笑著說,“畢竟是竇先生名下的店鋪,都是請皇城裏的人來特意布置的。”


    賀蕊萍抬眼看看冷軒蓉,坐下之後開口說,“軒蓉妹妹,我們雖然見過幾次了,可卻總是匆匆。我還沒有機會聽你說說你與驍瀚王和帝師府竇先生是如何相識的呢。”


    這個問題可是賀蕊萍一路上坐在轎子裏想出來的。她對冷軒蓉的積怨在今早聽人說安平之要來鴉青墨閣的時候就到達了頂點,所以安平之要離開郡太守府的時候,賀蕊萍什麽也顧不上,硬是跟著安平之一起來了。好在下了轎子之後賀蕊萍發現安平之似乎沒有厭煩的神情,便也放心下來了。她想趁著這個機會讓安平之好好了解了解冷軒蓉,以便斷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聯係。


    冷軒蓉,她不過是一個逃官之女,又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才巴結上了驍瀚王和帝師府竇先生,這女人一看就是個有心計的人,萬一她再打了安公子的主意……哼!我賀蕊萍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賀蕊萍心中較勁,臉上卻一點都沒帶出來。


    冷軒蓉早就料到賀蕊萍會有還擊的時候,不過賀蕊萍有幾斤幾兩,冷軒蓉一清二楚,她現在是不慌不忙,隻等著有了機會,定要出了自己前世那一口惡氣,報了前世那些仇怨。


    “蕊萍姐姐,我們姐妹若要敘舊,怕是也該等把長公子的事情說完吧。”冷軒蓉說罷之後望向安平之,問道,“不知長公子今日特意前來,是不是依然為了那架古琴的來曆呢?”


    安平之欣然點頭,輕聲問,“冷姑娘派人去查找,可有回音了麽?”


    “回音雖然還沒有,但我卻從那架古琴底下發現了一點東西。”說著,冷軒蓉站起身來示意安平之她要去拿那架古琴,而後轉身離去了。


    賀蕊萍緊鎖雙眉,等冷軒蓉出去了,她脫口說道,“這冷軒蓉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直接稱呼安公子為長公子,難道她是安公子親近的人麽?”


    安平之端起手邊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對賀蕊萍說,“這不怪冷姑娘,是我要她這樣稱呼的。”


    賀蕊萍聞言便是一愣。她早聽說過隻有首輔丞相府的人和與安平之最親近的那些人才稱呼安平之為長公子,就連賀蕊萍都沒敢這樣稱呼,可安平之竟然準許冷軒蓉這樣叫他……或許對安平之自己而言,一個稱呼算不得什麽,可對於賀蕊萍而言,這卻是她不能讓步的事情!尤其是對冷軒蓉!


    “安……長公子為何對冷軒蓉如此禮遇?”賀蕊萍有些惱怒的問。


    安平之淡然道,“萍水相逢,若不對她禮遇,難道我還能口出汙言穢語不成?”


    一句話就把賀蕊萍堵了回去。不等她再說話,冷軒蓉已經抱著一個大木盒回來了。


    這次的木盒與上次拿出來的那個不太一樣,安平之看見那木盒,雙眼頓時一亮,急忙起身迎上前去,伸出雙手從冷軒蓉手裏把木盒接了過來。他仔仔細細看著那木盒,隻見這木盒雕刻極其細致,圖案也非常漂亮,隻是紋理之間似乎還殘留著沒能清理幹淨的灰塵,使得整個木盒看上去又舊又髒。


    冷軒蓉站在一旁對安平之說,“我重新到庫房查找的時候才發現這盒子,原來這裏的夥計怕這木盒看上去太陳舊影響了那古琴,所以給換上了新的木盒,而這舊木盒就一直被丟在庫房的角落裏來著。我稍微清理了一下……”


    “路途太過遙遠了……”


    安平之打斷冷軒蓉的話,將那木盒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然後一臉憐愛的撫摸著那木盒表麵,輕聲說,“這木盒裝著古琴,大概是經過了非常遙遠的路途才到了這裏。沐裎國與煌湳國之間的距離,說不定要走上一年半載……輾轉而來,真是難得啊……”


    冷軒蓉上前伸手一指著木盒上一道花紋一樣的東西問安平之,“長公子可知道這花紋是什麽麽?”


    安平之俯身仔細看那道花紋,等他看清之後,不由得喜上眉梢,抬起頭來望著冷軒蓉,高聲說,“這古琴原來是梅龍趾進獻給沐裎國皇族的東西!”


    冷軒蓉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推斷的。”


    實際上冷軒蓉才不知道什麽代表了沐裎國皇族的花紋呢,這都是托了孟莊清的福。冷軒蓉在庫房裏發現了這個盒子,然後拿到孟莊清那裏去讓孟莊清仔細查找其中線索,在冷軒蓉的重壓之下,孟莊清才不情不願的告訴冷軒蓉那花紋的來曆。


    “既然這盒子上有沐裎國皇族的冰淩狐尾紋,那麽這古琴一定就是從皇族手裏流傳出來的。而且長公子斷定這古琴確實是出自梅龍趾梅師傅之手,我猜想應該不會有錯了。”冷軒蓉笑著對安平之說。


    安平之撫摸著那道冰淩狐尾紋,輕聲道,“這若是一架有故事的古琴就更好了。琴之貴重,質地其一,工藝其二,最重要的,還是這琴中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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