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堅愣愣的站著,仿佛沒有聽到猶大的話,他直愣愣的看著我,就像看一個外星人一般,我剛才的表演讓他看的目瞪口呆,簡直就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李青波。


    猶大見張堅似乎沒聽到她的話,臉一沉,不滿的提高了聲音,說道:“張堅!我剛才說的記住了嗎?”“啊!哦!我記住了!”張堅這才反映過來,連忙點頭表示馬上帶我去醫院。


    在張堅的攙扶下,猶大從我們出去學校,走出一段距離後,我偷偷看了看後邊的校園,猶大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估計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我腰一挺,嘿嘿一笑,甩開張堅的手後就自顧自的大步向家裏走去。


    “喂!你走這麽快幹嘛?”張堅怕我傷了腦子後神經不正常,跑馬路中間去跳舞!緊張得他屁顛屁顛的追了上來。


    切!我那裏有什麽病,剛才全是表演,隻有他們這些傻瓜蛋才會上當。


    “回家!睡覺!”我一邊走一邊轉著腦袋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十八年後,由於上海多年的市政建設,已經和當初的環境大不一樣了。


    現在是八八年,學校門口的馬路也還未擴寬,轉角的老虎灶也沒有變成羅森便利店,那些曾經在記憶中早已拆除的石庫門房子依就還在原地……。


    陪伴我童年的這些東西我是越看越覺得親切。


    雖然時光倒流,路的記憶有些模糊,但我從小在這裏長大,隻大致的辨認了一下方向,就知道那裏是東南西北了。


    心情大好的我悠哉悠哉哼著小曲,拐進了一條弄堂,向家走的方向。


    “哎!我說李青波啊!猶大可讓我帶你去醫院拍片子呢。”


    張堅看我走這麽快,而且方向不對,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一邊跟著我走,一邊問道。


    “你戇大(上海話,傻瓜的意思)啊!拍什麽片子,我沒事,擦破點皮而已,你別跟著我了,自己回去吧,等明天猶大問起來就講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


    我隨口罵了他一句,並給他出了個主意。


    “啊!這也行?”張堅這小子猶豫不決的看著我,其實他心裏也想早點回家,因為家裏還有前幾天剛抓來的蟋蟀沒安置好呢,如果早點回去還能和它們玩一會,呆學校上課多沒勁啊!可從小受到教育又讓他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太好,這不是欺騙老師和變相逃學嗎?所以,在回去學校呆坐教室上一下午課和回家開開心心玩蟋蟀之間左右為難,一時決定不下來是否按我的主意辦。


    哎,當年的學生就是老實,那裏像十年以後的學生啊!一個比一個滑頭,如果他們有這機會,找就找各種理由溜了!我看著一臉惶恐不安的張堅,心裏暗暗好笑,說道:“怎麽不行!我不說,你不說,她猶大會去醫院調查?而且剛才她也說了,放我假,明天就告訴她醫院排隊時間長,加上要照顧我,所以沒辦法趕回學校不就得了?難道你還想下午回去上課挨到五點回家?”“嘿嘿!”聽我這麽一說,張堅有點開竅了,咧嘴笑了笑,摸摸腦袋說道:“好,就這麽辦,你早點回去休息,我也回家去了,明天別忘記統一口徑啊!”好家夥,學得可真快啊!話音剛落,還沒等我表揚他悟性高呢,這小子一抬腿,我眼前一花,耳邊嗖的一聲,,一溜煙的就跑得沒人影了。


    我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感歎萬分,玩的魅力就是比學習大呀!估計劉翔都沒他跑的快,如果讓他參加奧運會,鐵定破世界記錄。


    回到家裏,從口袋裏摸出鑰匙(路上我查過口袋了,有鑰匙)打開房門,進到小屋後,向後一仰,就躺在曾經陪伴我三十年的小**。


    父母應該都在上班呢,家裏就我一個人,我可要趁著現在清靜,好好想想,怎麽搞錢。


    有朋友肯定要鄙視我,說我這人怎麽這麽俗,滿腦子就是錢?切~~!我可沒什麽雄心壯誌,我就俗,就喜歡錢,怎麽了?錢是好東西啊!沒聽過這麽一句話嗎?“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我可不想以後再重蹈覆轍吃苦頭了,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一個字:錢!可錢從那裏來呢?這問題是值得思考的,就像哈姆雷特思考生存還是死亡一樣,可讓我傷透了腦筋。


    要知道,九十年代發財的機會多得是,比如房地產啊,股票啊,倒賣外匯啊等等。


    但搞這些都得有資金啊,就算有個萬把塊也好哇!可我從那裏去搞這萬把塊錢去?要知道老爸老媽一月加起來的工資才120多塊錢,一家子就算一起練氣功不吃不喝一年才隻有14400大毛!看見我想的這麽苦惱,好心人總是有滴,這不,出主意的朋友多著呢。


    看看!來了不是?這個朋友說:你可以寫文章賺錢啊!哪個朋友說:你或者編點電腦軟件什麽賣賣,另外還有朋友說:你剽竊點後代的高科技產品注冊專利啊!這不有錢了嗎?靠!出來!說這話的人都在哪裏?給我出來!我非得揍你們一頓不可!你們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啊!老子文筆差,作文一直是剛及格而已,寫寫情書還馬馬虎虎,寫小說賺錢?靠我這點垃圾水平,除非太陽西邊出來,或者編輯是我老爸,要不沒有一家出版社會發表我的文章,更別談給我稿費了。


    至於電腦嘛,以前打打網絡遊戲,qq上找plmm聊聊天,偷偷下些a片關門打**還在行,對計算機結構和語言程序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實在是——一竅不通!高科技?更別談了,你以為我是雪村啊?唱唱歌就唱出高科技?對不起!我隻會享受高科技,誰吃飽沒事幹買台進口彩電或者手機拆了研究裏邊的結構?老子又不是神經病!全是錢啊,我又沒瘋!至於唱歌?作曲?你們更別談了,老子五音不全,樂譜不識,除了哼哼走音的小凋,做做浴室歌手外(浴室裏回聲很大,而已自己唱自己聽,感覺很不錯的,您試試?),全身上下隻有音樂膿包,沒有任何音樂細胞,我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各種方法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沒想出找錢的辦法。


    慘啊!明明看見有這麽多的金礦放在我麵前,可就是沒有工具去挖,真是急死我也~~!難道先混幾年再說?我記得到九二年左右,一般的工資就可以漲到三百多一個月了。


    不行不行!時間太長,要等到哪個時候,我看連黃花菜都涼了,要知道現在的房子每平方隻有五十多塊錢啊,浦東才二十多塊錢一平方,而在2004年,光浦東的平均房價就漲到了一萬多塊錢一平方,如果是高檔地區,高檔住宅的話,沒個二三萬一平米都別想買到!而且有錢還買不著房呢,想要房?沒了!不信?你打聽打聽去!還沒開盤都全賣完了!你看看,現在有這麽好的發財機會難道我就白白的看著它們?可千萬不能放過了!屋裏的氣溫不算熱,但我心裏急躁,早已經想得是滿頭大汗了。


    扒了身上的襯衣,光著膀子,從**爬了起來。


    搖頭晃腦的在九平方的小屋裏轉啊轉啊轉,我也不知道究竟自己轉了多少個圈,直轉得自己都覺得頭暈眼花,就連看出去的東西都成雙成對時,這才一屁股坐在三夾板做成的“書桌”前發呆。


    不轉圈了,坐了一會,頭也漸漸不暈了,可腦子還是在想錢!我一邊想著來錢方法,一邊隨手翻著自己書桌上的東西,什麽東西?廢話!書桌上堆的當然都是書啊!這些可都是我以前的寶貝,我收集的武俠小說,在當時可是少見得很滴!當然,還有些其它東西,比如畫冊啊,彈弓啊,航空模型啊等等。


    嘿嘿!還有一本厚厚的《玫瑰夢》這可是好東西,我好不容易才托人搞來的,當年可是火得很哦!我無聊的拿起這個看看,又抓起那個翻翻,突然,一樣東西出現在眼裏,我腦子一激靈,嗨!怎麽就沒想到呢?怎麽忘記了這個?我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抓著一本東西在屋裏又蹦又跳,大笑大叫道:“我有辦法了!哈哈哈!老子就要發財啦!天不絕我也!哈哈哈!”怎麽樣?奇怪嗎?你想知道我發現的是什麽嗎?嘿嘿!沒想到吧?沒文采沒電腦技術的我也有發財捷徑,我的未來就靠它了!我的集郵冊!哈哈哈!這可不是一本一般的集郵冊,裏邊大多數郵票都是以前一個親戚送給我的,特別是有幾張文革票和十幾套記特新票,這些可是寶貝啊!以前親戚給我的時候還不懂它們的價值,以為這些看上去舊紙片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呢,當時也沒把它們放在心上,後來搬家時閑著麻煩,就隨手送給了以前的鄰居,直到以後在一次無意中才得知這些郵票全是好貨。


    其它的不說,光這本集郵冊裏的一套紀3 世界工聯亞洲澳洲工會會議紀念(東北貼用原版票)你別看隻有三張,在十八年後居然能賣到幾千塊錢。


    當時懊悔得我直抽自己耳光,這不是把錢硬往人懷裏送嗎?可如今,嗬嗬,對不起了,我可愛的鄰居,這錢我得自己用啦!哈哈哈!我得意的笑了半天,才把集郵冊鄭重其事的放好,心裏暗暗打算著什麽時候找機會把這東西換成錢。


    我看了看日曆,才知道今天是九月八日星期四,心裏開始計算著日子:明天?不行,明天星期五,還得上課呢。


    後天?嗯,星期六,不行,現在星期六還得上課,看來隻有大後天了,星期天,該死的八十年代,居然還沒實行五天工作製!,就這麽定了,後天上午一早就去上海有名的肇家浜路蘑菇亭一次。


    (蘑菇亭,九五年前上海老牌集郵者聚集地,全國最有名的民間郵票交易市場之一,因為設在街心花園內,裏邊的亭子像蘑菇一般,所以起了這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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