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看著漸行漸遠的柳江,有些遺憾,好在這種情緒延續的時間不長,便被殷然打斷。


    “洛小王爺手中的玉質地細膩,光澤溫潤,可否借下官一觀?”殷然出現在背後,隨手打開手中的折扇,笑的溫和。


    玉細不細膩,光澤怎麽樣殷然肯定是沒看到,不過是懷疑柳江借著還玉的機會和洛羽暗通情報罷了。


    洛羽回過頭,對殷然笑笑:“殷大人是在擔心什麽?”


    “小王爺多慮了,下官前段時間方從書中看過怎樣鑒別玉石真假,見小王爺手中拿著一塊,便心血來潮想看看和書中說的是否一樣,不知可否讓下官一試?”


    殷然的話讓洛羽不好拒絕,隻能答應。


    洛羽沒有直接遞給他,而是把手抬到與胸垂直的地方,攤開手掌,把手心的玉呈現在殷然眼前。


    玉佩樣式看起來和平常人家佩戴的無差,殷然伸手拿過玉佩,看洛羽手中除了玉佩並無其他東西,方才放下心來。


    “此玉入手細膩,溫潤堅結,呈半透明狀,光澤如脂,是好玉。”殷然見無其他,自知多慮,便淡淡評論道,說完又把玉遞還給洛羽。


    “殷大人若是喜歡,本王便送你如何?”洛羽會心一笑,好像知道殷然在想什麽似的,讓他很是不悅。


    “多謝小王爺好意,君子不奪人之美。”殷然拒絕,對於洛羽的東西,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洛羽接過玉佩:“即是如此,本王還有事,告辭。”


    ……


    “小王爺有何吩咐?”回到王府,洛羽便召來一仆人。


    “去準備一白瓷碗,大一點的,盛滿水銀,送到書房來。”


    仆人覺得奇怪,出了門不免抱怨幾句,正好被沐清聽到。


    “洛安,說什麽呢?”


    洛安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沐公子好……”


    “抱怨什麽呢?多遠都聽到了。”沐清淡淡的開口。


    “小人該死。”洛安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起來吧!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剛聽到你說什麽水銀白瓷的,是怎麽回事?”


    洛安起身,拍拍膝上的灰塵,把事情的始末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小王爺要那些東西做什麽?”沐清想不通。


    “小人也奇怪啊!這才多說了兩句。”洛安脫口而出,又感到自己失言。


    “好了,你下去吧!今後小王爺讓你做什麽你照做就是了,這些話要是讓其他人聽到,你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沐公子教訓的是,小人不敢了。”洛安馬上點頭哈腰的附和。


    “去吧。[.超多好看小說]”訓斥完洛安,便轉身往書房走去,看洛羽到底弄什麽名堂。


    推開書房的門,發現洛羽正坐在書桌旁,望著一塊玉佩發呆。朝服已經脫了,換了一身隨意的長衫,活脫脫一翩翩公子哥。


    “呦。”沐清冷笑:“我當什麽事呢?這又是和哪位情人的定情之物,怎麽,小王爺這是睹物思人呢?”


    洛羽抬頭看著沐清:“你的語氣倒像是懷疑相公和他人有奸~情的妻子。”


    “你……”沐清惱怒,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好像方才的話確實是過了。


    “這是以前賞賜給柳江的,今天早朝時他還給我了。”見沐清惱火,洛羽說出玉佩的來曆。


    沐清剛想說什麽?卻被敲門聲打斷:“小王爺,東西準備好了。”


    “進來吧。”洛羽對外麵的仆人說道。


    洛安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退出了書房。


    “你弄這些東西做什麽?”沐清問道。


    洛羽沒有說出來,而是打了一個啞謎:“給你看一個有趣的事。”


    洛羽把沐清拉到書桌旁,正對著桌子上的白瓷碗,把手中的玉佩放了進去。


    水麵馬上冒出很多小泡,不一會兒又恢複了平靜,然而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玉佩裏散出一些墨色物質,漸漸沉入白瓷碗底,聚合成四個小字――許昌煤礦。


    沐清看得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麽?”


    洛羽用鉗子撈出玉佩,碗底的字很快消失了:“這不是普通的玉,而是墨石,若不是鑒玉高手,根本分辨不出來。”


    沐清驚訝:“墨石?隻見古書中記載過,原來真的存在。”


    “恩,我也是偶然得到。”


    墨石之所以取名為墨石,是因為它和其他玉石比起來有個很大的不同點,它可以吸墨。把墨石放到寫有字跡的紙張上,一夜之後,便會被吸入石中,紙張幹淨如初。再把墨石放入盛滿水銀的白瓷碗裏,字跡便會印到碗底,重新顯現出來。


    “許昌煤礦是什麽意思?柳江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沐清問道。


    “柳江被派往許昌,真正的目的不是賑災,而是開煤礦。”洛羽想了想,如此猜測:“至於他告訴我,可能是覺得有愧於我。”


    “殷然就沒有發現?”


    “殷然自命清高,我把墨石送給他他也不會要。”


    “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可柳江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而是采用這樣的方式,他為皇上辦事,就算是開煤也沒什麽值得隱瞞的。”沐清想了想,還是不解。


    洛羽坐下,收起玉佩,輕輕反問了句:“若是皇上也不知情呢?”


    “不知情?怎會?”


    “不管是賑災還是修築水庫,都不該是吏部插手的事情,各司其職這個道理殷然不可能不懂,而他還是一力主張修築水庫,隻有一個可能,他需要掩蓋自己真正的目的。”


    “哼~真是滑稽,他一個文人要那煤炭做什麽?”沐清不讚同洛羽的觀點。


    洛羽淡笑不語。


    “你想怎麽做,搶了那些煤炭還是趁機拉倒殷然?”沐清不屑的說道。


    洛羽搖了搖頭:“這些事與我無關,知道就行了,我又何必去插一腳,靜觀其變就是。”


    不說還好,一說使得沐清更為不屑:“當今皇上要是聽到這些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為何對他人的事如此上心?偏不願談談我們之間的事?”


    “什麽事?”


    “哪天我若辭官歸隱,你可願跟著我?”洛羽漫不經心的問道。


    沐清笑他不切實際:“外麵的柴米油鹽皆須銀兩,小王爺打算以何生存?”


    “恩……我賣字畫為生,你就幫我磨墨,如何?”


    “不如何,要是哪天小王爺無權無勢了,我自會攀上比小王爺更大的官。”


    洛羽苦笑:“還真是無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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