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和沐清忙到晚上,也沒見蔚子青讓他們喝口水。


    兩人一天一口飯也沒吃到,現在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蔚子青還算有良心的是,讓出了一間雜物房,不至於讓他倆露宿街頭。


    其實還有一個相對好一點的房間的,是以前殷然住的地方,殷然入仕之後,蔚子青仍一直幫他保留著。而洛羽和沐清是一步也不能往那邊踏的。


    沐清想著殷然,雖不與人交好,卻還有個師傅時時刻刻牽掛著他,不由的有些羨慕。


    洛羽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糕點和水,盡數遞給沐清。


    “從哪裏來的?”


    “街上小販賣的,這麽晚了,也沒其他可買的了,將就的吃吧。”


    兩個被虐待的孩子就坐在床邊吃了起來。洛羽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待遇,也知道他是怎麽忍過來的。


    “你為何要聽蔚子青的話?”沐清邊吃邊問:“還真是個逆來順受的王爺。”


    沐清回想著洛羽今天的表現,差強人意。想想他一個王爺能堅持把院子裏的柴全劈了,也算盡心盡力了。


    “你們忍受的事,我自然也能忍受。”洛羽理所當然的說。


    沐清不以為然,翻過身背對著他在床的內側躺下了。(.無彈窗廣告)


    洛羽也靠著他躺下,雙手自然的搭在沐清的腰間。指尖輕輕滑動,沿著沐清腰部曲線來到沐清的雙股間。


    “我喜歡沐清……這裏。”洛羽貼著沐清的耳朵,說著調情的話。


    “我累了。”盡管洛羽努力的挑撥沐清身上的敏感點,可效果並不明顯。


    洛羽感受到自己下身起了變化:“沐清……下麵,起來了。”


    回答他的是一陣平穩的呼吸聲,這讓洛羽相當挫敗,在這種時刻,沐清竟然……竟然睡著了。看來今天是真的累壞了。


    洛羽歎息,輕輕下了床,不忘幫沐清掩好被子,隻覺自己比柳下惠還柳下惠。


    冰涼的水兜頭而下,浸濕洛羽散落了的長發,衣服緊巴巴貼在身上,映出他精瘦的體魄。


    “縱欲傷身。”身後傳來蔚子青拉長的語調。


    洛羽回過頭,發現蔚子青正坐在白天他坐的那個門檻上,手裏依舊拿著那隻玉笛。


    縱欲?也得縱過才算,這樣憋著也挺傷身的。


    “呃……”洛羽有些尷尬,被長輩看到這樣的場麵總是有些不自然的:“前輩還沒睡?”


    “睡不著。(.)”蔚子青搭話,聲音沉穩,和白天判若兩人。“我說,這更深露重,你不去換件衣服麽?”深秋季節,涼水衝身,確實有些不太舒服。


    洛羽換了套衣服,靠著蔚子青坐下。“前輩是有心事?”


    蔚子青笑:“你小子眼力確實不錯。”


    “謝謝前輩誇獎。”


    “嗯,看樣子,你應該是都知道的吧!沐清那小子一副不知情的傻樣子,估計被騙的不輕。”


    “我沒有騙他,現在還不是跟他說的時候。”洛羽不承認,他隻是還沒有告訴他而已。


    “沐清那小子。雖然嘴上不饒人,心眼還是不錯的,而你,恰好相反,跟你爹倒是一個樣。”


    沐清若是聽到蔚子青這樣誇他,估計會偷著樂好幾天,畢竟,蔚子青也沒有誇人的習慣。


    “前輩知道我爹的事?”


    “年輕的時候認識,後來就沒再見過了,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好了。”蔚子青一時來了興致。


    永定三年。


    代國舉兵來犯,年僅十八歲的洛君顏率軍親赴豫陽,也就是現在的豫州。


    這一仗打的甚是艱辛,連著打了三年,也沒有停下的跡象。


    朝廷傳旨讓他以守為主攻為輔。戰場上已是將倦兵乏,洛君顏不願久戰,私自聯合南方的五王爺前後夾擊,出其不意,讓代國損失慘重,代國降。遂與之簽訂《豫陽條約》。


    條約無所謂就是些割地賠款的內容,但其中有一條至今仍讓蔚子青印象深刻:代國承諾永不再犯。


    這一仗雖然贏了,但洛君顏卻一直沒有回去。一是朝廷對他的褒貶不一,有人稱他功在社稷,亦有人說他私自聯合南方抵禦天康的五王爺,若天康乘機來犯,那後果不堪設想,洛君顏此舉簡直是欺君枉上,其心可誅。


    洛君顏對此報之一笑,想想自己在戰場上舍命退敵的時候,這些人還不知醉臥哪個溫柔鄉呢?現在倒是義正言辭了。


    二是久經沙場,也想四下走走,當是給自己放一段假。


    蔚子青是在平昌和他們巧遇,說是他們,是還有一和洛君顏同行的人,此人便是五王爺洛君灝。


    三人一見如故,便在平昌多留了幾日。


    “我其實是很討厭洛君灝的。倒是洛君顏人如其名,文武雙全。”蔚子青忽然轉換話題,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為何?”洛羽奇怪,不是說一見如故麽。


    “世人皆以為洛君灝是以家國為重的將軍,殊不知他本性就是一混混,潑皮耍賴樣樣在行。”蔚子青輕笑:“我那時多清高嗬,自是不願和他深交的。”


    蔚子青眼光悠遠,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光。


    “蔚子青,你院子裏的那什麽花真難看,我幫你把它們給拔了,不用感謝我。”蔚子青依舊清晰的記得洛君灝當時輕佻的語氣。


    蔚子青記得那是他顯洛君灝礙眼不讓他進門的第二天,洛君灝拔光了他養了好幾年的花。


    “你說說,他是不是個小人?”蔚子青希望從洛羽那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洛羽淡笑不語。


    永定七年,朝廷的批文下來了,封洛君顏為平陽王,洛君灝亦調回了南方。洛君灝臨行前把這玉笛贈予蔚子青,說是讓蔚子青幫他收著,待他日來取。


    至此,直到洛君灝死,兩人再也沒見過。


    “不過他死了,想來也拿不回去了,就送你好了。”蔚子青把玉笛遞給洛羽:“他可是很寶貝這隻笛子,你要好好收著才是。”


    洛羽沒接:“五王爺把它放在您這裏,自是送給您的,我不能收。”


    “怎麽不能收。”蔚子青長歎一聲:“物歸原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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