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1


    到了病房。白樂兒看到紀笑愚已經坐起,伍芳菲在喂他喝粥。遠遠地看過去,他還是一如往昔的冷漠,麵無表情。這就是失憶了的他嗎?


    林錦書先上前去,恭敬地說道,“紀總,紀太太來了。”


    她終於來了。


    紀笑愚越過他,看到了某人,不由地眼底閃過一絲欣喜,但是很快被克製了下去,恢複冷清,推開了伍芳菲的粥。“她就是白樂兒?”


    “是的,紀總。”林錦書示意白樂兒進來,他識趣地拉著伍芳菲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了白樂兒和紀笑愚兩個人。


    她看著他,沉默了老半天,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你……還好嗎?”


    這大概就是她的白氏問候法了。紀笑愚微微挑眉,“還沒死。”


    “……”他還能說笑,還能譏諷她,那麽大概就是真的沒事了。隻是為什麽看上去那麽嚴重呢?整個腦袋被厚厚的紗布層層圍繞,嘴角有血跡,犀利的眼眸上耷拉著裂開的傷口,盡管他想做出一副輕鬆的姿態,可是渾身的僵硬和不協調還是能清晰可見。


    “我要吃草莓。”紀笑愚開口說道。


    “哦……”白樂兒趕緊放下包,上前,把果盤遞給他。


    “我要洗過的。”


    “……哦,好。”白樂兒怔怔地點頭,拿著果盤進了衛生間,沒有看到某人揚起的狡黠嘴角。


    沒錯,當他睜開眼睛看到伍芳菲焦急的容顏,看到林錦書不停詢問的嘴巴,一個念頭就湧進了腦海――


    如果就這樣失去記憶,不認得任何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輕鬆一點,是不是可以擺脫以前擺脫不掉的死結,重新來過想要重新再來的結局。


    那句“你是誰”便這樣脫口而出了。


    白樂兒洗著一顆顆鮮豔如血的草莓,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很難想象,他那樣一個冷漠腹黑的堂堂東聖總裁,說想要吃草莓的可愛樣子。如果他記得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是不是也會被他自己給嚇到呢?這麽一笑,好像把心裏僅剩的對他那晚的粗魯給笑沒了。事實上,當她聽到他出事的那一刻開始,擔心就淹沒了所有,神奇地什麽委屈和別扭通通都沒有了。


    當她把果盤拿出來,拿出一顆來甩了甩水,遞到紀笑愚的嘴邊,“喏,給你。”


    紀笑愚一邊吃,一邊盯著白樂兒,“你該不會偷吃了幾顆吧?”


    “什麽?”


    紀笑愚瞄了瞄她手上的果盤,“我怎麽感覺少了幾顆。”


    “……”


    白樂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不然你數數的時候,下巴被某人手指輕輕勾起,嘴唇附了上來,“我要檢驗。”


    還滴水的嘴唇,唇齒間還纏綿著草莓的香味,就這樣透過靈舌,進入了她的口腔,攪拌出了香甜。白樂兒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紀笑愚閉眼深吻,窒息地緊緊拽著衣角,感覺天旋地轉。他的熟悉感好像依然猶存。他明明就是原來的那個紀笑愚不是?白樂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下,紀笑愚吃疼地哀歎了一句。


    白樂兒趕緊扶住他,“怎麽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你不退,就不會碰到。”紀笑愚皺眉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白樂兒焦急地說道,“那你趕緊躺好,那我去找醫生……”


    紀笑愚拉住了她,“不用了。”


    他的手此時變得那麽溫暖,讓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就好像是觸電了一般。白樂兒怔怔地縮回手,“哦。”


    紀笑愚望向她,那蘋果紅的臉蛋,心中不禁覺得得意,故作疑惑地說道,“你不是我的太太嗎?親一下,為什麽會臉紅?”


    “我……”白樂兒瞪大眼睛,百口莫辯。也對,現在對於記憶一片空白的他來說,林錦書說她是紀太太,他一定便將此以為了。(.無彈窗廣告)


    “難道不是嗎?”紀笑愚故意反問道。


    “……是……”白樂兒抿了抿嘴唇,“我們……我們是新婚。”


    “哦,這樣。”紀笑愚憋著笑,“我驗證過了,你沒有偷吃。”


    “……”


    “繼續喂我。”


    “……”


    白樂兒機械地坐回到椅子上,拿過果盤,下意識地把草莓撫了撫火熱的嘴唇,用餘光瞥向某人,某人的完美冷漠神情無懈可擊,可是為什麽,怎麽總感覺他背後有一股陰暗的竊笑呢?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病房外的伍芳菲緩緩地側過身去,貼著冰冷的牆麵,她拚命地抵著自己的身體,任由冰寒從牆麵上傳到自己的身上,這樣,她的心才不會那麽疼。紀笑愚吻過白樂兒的專注,是那麽忘情,那麽深刻。那麽讓她羨慕。


    那是她傾盡一生,都想要得到的表情。


    她承認,她真的是要放棄了,在那晚和白樂兒徹夜長談後,回到房間接到了告知紀笑愚受傷的電話,她飛奔往醫院的路上,被火灼燒的心不停地告訴自己,如果紀笑愚活過來了,那麽她就會放棄,她不再糾纏。哪怕愛他一生,她都不再糾纏。


    誰想,紀笑愚真的活過來了,但是他卻不記得了所有。


    “紀笑愚,這大概是上天給我們重新開始的機會。”


    一定是這樣。


    伍芳菲咬著嘴唇,按捺著心疼,告訴自己,一定是這樣。


    拉麵館裏。


    經理正在打著哈欠,正要麵對一日的百無聊賴,客似雲來時,聽到身後有一個如玉的聲音,“請問,這裏是不是要兼職呢?”


    經理回身,“是……是啊!”


    天哪,哪裏冒出來一個這麽俊美的少年啊!經理乃是四十多歲的一個歐巴桑,每天坐鎮拉麵館,都不知道見過多少美少年,可是麵對眼前這個少年,還真的是驚為天人,如果他來這裏兼職,那業績不就是要更上一層樓了嗎?那她的工資可是……


    “我叫安曉冬,想在這裏打工,不知道經理看我可不可以呢?”安曉冬彬彬有禮地微笑。


    “啊?”經理終於回過神來,喜出望外,“好的呀,好的呀,怎麽能不可以呢?超級可以,超級可以的~”


    “哦……”安曉冬看到經理眼睛發亮,整個臃腫的身材都要趴到自己身上來,尷尬地退了兩步,“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和我來,曉冬同學~”經理嘿嘿笑。


    安曉冬頗為滿意地看了看這溫馨的拉麵館,上次和白樂兒來這裏吃了一頓早餐後,他就有了這個想法。這個拉麵館和cd大樓是兩對麵,如果他在這裏打工的話,他就可以每天都能看到白樂兒上下班。


    離她近一點,都是好的。


    當他穿上工作服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幫的女店員圍堵著門口,花癡狀地驚呼――


    “哇――好帥,好帥啊――”


    “是啊是啊,安哥哥比東聖財閥的紀笑愚都還要帥呢――”


    “瞎說,是不相上下,不許貶低我的紀哥哥!”


    “我沒有瞎說,打你――”


    “打你!”


    犯花癡狀的後果就是,從動口到動手。


    安曉冬穿過慌亂的她們,走到大廳,便看到有客人推門進來,他鞠躬說道,“歡迎光臨。”


    抬起頭,是一個漂亮嬌小的女生。


    他帶領她就坐,給她菜單,站在一旁,那女生將他打量一番,捂嘴道,“你是安氏的安曉冬?”


    “……”誰這麽眼利,能看出他是誰來?他還特地掩飾了自己,在臉上畫了一道淺淺的刀疤,還把頭發留長了一點點呢。


    “這位客人,您大概是認錯人了吧?”安曉冬試圖否認。


    “不會的,我是白雪姐的好朋友,在cd電台工作,在她的錢包裏,我有看到你的照片。”小菲激動地壓低聲音說道,“你是她的弟弟對不對?”


    原來是白樂兒的好朋友,怪不得。安曉冬隻好點點頭,“是啊,嗬嗬,你好。你要吃什麽?我請客。”


    小菲激動之餘,清醒過來,“你堂堂安氏大少爺,怎麽會在這裏呢……還穿著……”


    “我……”安曉冬剛想說什麽,卻聽到小菲自說自話地說道,“什麽都別說了,看來我的塔羅牌真的很準~”


    “……”


    “我幫白雪姐測了一下塔羅牌,她抽中了毀滅,原來就是你遭殃了?”小菲露出心痛惋惜的表情,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難道安氏秘密倒閉了?是不是?所以你才會在這裏打工的,哦,mygod~”


    “……”安曉冬滿臉黑線。“等一下,你說,你幫她測塔羅牌?”


    “對啊,她說她眼皮老跳,我看她一臉不安的樣子,所以就幫她測了,然後她就抽中了毀滅,你知道嗎?那是我們塔羅牌裏最倒黴的一張了,它預言著她或者是她身邊的人會有災難,原來應驗到你身上了。安美男,來,和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安曉冬轉身,招呼一旁的女店員過來伺候,進了裏廳。白樂兒的心神不安就在那天晚上以後的事……他拿起手機打給白樂兒,那邊很快就接起,他問道,“樂兒姐你現在在哪兒呢?我……”


    “我現在在外邊,不太方便和你說話。就這樣吧……”白樂兒打斷安曉冬,急忙說道。


    “可是我……”


    這時,電話那頭有人說道,“這裏是醫院,小姐請不要打手機好嗎?”


    電話瞬間被掛斷。


    安曉冬再打過去,便是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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