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24


    白樂兒靜靜地走出醫院,走向菜市場,她想置身於很熱鬧的地方,聽著攤販的吆喝,聽著路人們來回走路的腳步聲,聽著自行車的鈴聲,聽著汽車的喇叭聲。


    各種的聲音混雜著,刺激心髒。


    這樣,白樂兒才會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安曉冬就這樣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凝望著她的背影,不敢上前打擾。


    如果這時候她的悲傷可以用錢來買,安曉冬恨不得自己傾家蕩產,可惜,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萬能的金錢也辦不到的。


    這時,有幾個小孩子橫衝直撞地跑過來,跌進了安曉冬的懷裏,他低頭將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抱起,他的父母走過來接過去,感激地說了聲謝謝。當安曉冬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白樂兒已經不在視線裏了。


    他焦急地看向四周。


    與此同時,白樂兒被麵前出現的倪曉愛怔住了。她沿著一旁的攤販慢慢地走,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樂兒姐,要吃冰棍嗎?”


    她回頭,是倪曉愛。


    隻見倪曉愛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長款襯衫裙,用一根黑色的皮帶隨意地裝點著,穿著一雙有很多顏色鞋帶的旅遊鞋,坐在一旁點心鋪的凳子上,用手裏吃了一口的冰激淋衝她打招呼。白樂兒站住,看向她,好半天才確定這不是自己悲傷過度的幻覺,而是真的倪曉愛。


    “你怎麽會在這裏?”


    倪曉愛憂鬱的臉上寫著一言難盡四個字,她打了一個響指,讓老板遞過來一根冰棍,塞到白樂兒的手裏,和她並肩往前走。


    原來她早就從美國回來了,她知道安曉冬根本就沒有在原來的學校念書後,礙於要對家裏交代,所以不能馬上返回,隻好想辦法盡早地趕了回來,知道了白樂兒的各種事情,到了醫院門口,她便看到了默默看著白樂兒背影的安曉冬。


    那一瞬間,她嫉妒的小宇宙爆發了,可是看到白樂兒因為父親的離開而孤獨的身影,她不知道她是該同情這個情敵,還是該幸災樂禍。


    追著安曉冬跑了半個地球,各種的冤枉路,激烈的方法,溫柔的方法,執著不休的方法,幾乎是能用的都用過了。可是……


    “樂兒姐,我算是明白了,愛情,不是你想要它入懷,它就聽你的話的。”倪曉愛苦笑地搖頭。


    白樂兒沒有說話,含在嘴裏的冰棍恰到好處地凍結了心裏的疼。


    倪曉愛意識到白樂兒現在是剛經曆著喪父之痛,便說道,“樂兒姐,你為什麽要把眼淚憋在心裏呢?我們又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哭的時候就哭啊。”


    白樂兒抿嘴一笑。


    倪曉愛摸了摸鼻子,“對不起啊,我不太會安慰人……”


    “謝謝你的冰棍。這樣就夠了。”白樂兒搖搖頭,“我不需要安慰。”


    “樂兒姐,你真的很奇怪。”倪曉愛皺眉想不通地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最堅強的女孩子,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的淡定和你的堅強就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你就從來沒有脆弱過的時候嗎?”


    白樂兒怔怔地看向遠方繾綣起來的雲,紅透半邊天的殘陽像是女人塗偏了的口紅。原來老爸就是這個時候離開的了,以後每個夕陽落日,便是老爸對她打招呼了。


    “大概,堅強成了我一種病吧……”白樂兒若有所思地呢喃,“曉愛,不如我們去唱歌吧?”


    “唱歌?”


    “嗯,唱歌。”


    ktv裏,白樂兒在包廂裏,握著話筒,忘情地唱著。倪曉愛坐在點歌屏幕前,無語地看著這上邊的一首首老掉牙的歌,她聽都沒聽過,可是一旁的白樂兒卻唱的動情,情到深處紫眸眼泛淚光。不用太費勁地去猜,這些應該就是白應元喜歡的歌。


    倪曉愛幫著她打著節拍,漸漸地明白過來自己的失言,沒有人真的堅強地如不倒的金字塔,那隻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偽裝。現在的白樂兒是脆弱的,但是她懂得找這樣讓自己堅強的方式站起來。


    這時,一群人闖了進來,帶頭的那個拿著個話筒,嚷嚷道,“喂,你們在搞什麽呀――都在唱什麽呀,知不知道很有礙我們呀――”


    “就是就是,一首首跟喪歌一樣,搞什麽嘛!”


    他們都是一群年輕男女,帶頭的那個不屑的眼眸在看到轉過頭來的白樂兒的時候,不禁一怔,換了一張嘴臉,語氣稍顯柔和,“哦喲,原來是個美女呀。”


    其他人唏噓吹哨。


    “既然是個美女~應該唱一些歡快的年輕人的歌曲嘛,幹嗎唱這些老掉牙的,真是的,來,和哥哥們去隔壁一起唱呀……”隻見他微胖的身材,最前邊的一撮毛發竟被他染成了銀藍色,整個人看上去猥褻又猥瑣。


    白樂兒皺眉地後退。


    這時,倪曉愛不滿地從沙發上跳下來,擋在白樂兒的前邊,“喂,你們搞什麽呀!這裏是你們的包廂嗎!憑什麽不打招呼就衝了進來啊!我們要唱什麽歌,喜歡唱什麽歌,跟你們有屁個關係啊!知道我們是誰嗎?就敢隨便惹!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免得你們會後悔!”


    “哎呦,哎呦――哪兒來的小妞那麽凶啊――”這些不懷好意的人叫囂了起來,調戲白樂兒的男人挑眉,伸手搭在倪曉愛的肩膀上,“哪兒涼快給我哪兒待著去!”


    “唉,你!”倪曉愛不是好惹的貨,見狀,立刻瞪大眼睛張開嘴巴,狠狠地衝他的紋身咬了下去。那男人驚呼地飛起一腳將倪曉愛踢在了沙發上。


    白樂兒瞪向這可惡的男人,咬牙用力地推了他一下,轉而抱過倪曉愛,隻見倪曉愛滿頭的冷汗,緊緊地按著肚子,臉都疼地像是一張白紙!


    “你們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白樂兒尖叫道。男人惱羞成怒地拽過白樂兒的手,就要往外走,“你給我過來!”


    倪曉愛抱過白樂兒,拚命地和那男人做著抗爭。而門口的那些人都傻眼了。


    騷動終於引起了服務生的過來報了警,白樂兒喝到,“快,快打120!”


    倪曉愛吃疼地抓著白樂兒的手,“沒事,我沒事……”


    當紀笑愚到了警察局,看到白樂兒坐在椅子上,做筆錄的警察見到他來了,立刻迎上來,卑躬屈膝地微笑到,“哎呀,紀先生您來了……”


    紀笑愚挑眉地瞪向他,“可以走了沒有?”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隻要紀先生您簽個字。”


    “那些人呢?”紀笑愚冷冷地問道。


    “那些人……哦,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那雙老鼠眼拚命地眨巴,表示了然於心。


    紀笑愚微微抿起眼眸,想了想道,“就非洲吧。那邊不是很缺勞工嗎?”


    “是的,小的知道該怎麽做,紀先生請放心。”


    紀笑愚越過他,走向白樂兒,彎腰道,“樂兒。”


    白樂兒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轉頭看到了紀笑愚的臉,立刻站起來,握過他的手,“帶我去醫院,我要去看曉愛。”


    “好。”紀笑愚點點頭,拉過她的手,走出了警局。


    在車上,白樂兒沒有說話,紀笑愚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輕輕地哼起了《彩虹》――


    “哪裏有彩虹告訴我……能不能把我的願望還給我……能不能把我的願望還給我……”


    白樂兒聽著他一直卡帶的清唱,不由地撲哧笑出聲來,就好像是得到了一個出口,把心慌輕輕地拋了出去。她想不到從來不唱歌的紀笑愚其實唱起歌來,聲音是很特別很好聽的。她想了想,“改天你應該去唱k。”


    “我從不去那種地方。”紀笑愚頗為驕傲地說道。


    車外的霓虹像一場溫暖的春雨灑落在車窗上,前後的車輛有序地進行,有序地等待著,所有的喧囂恰到好處地承轉啟合。兩個人仿佛因為這樣的兩句話,默契地回到了以前。


    這一次,他沒有質問她為什麽去那種地方,為什麽會遇到那種事情。


    這一次,她也沒有想要躲開他,而是欣然地接受他獨特的安慰方式。


    去醫院的路上,她和他一起唱了一首完整的《彩虹》。


    白樂兒見到倪曉愛的時候,她已經在病床上躺著,臉色也緩和了很多,安曉冬正坐在一旁陪著她。白樂兒上前道,“曉愛,你沒事了吧?現在……還疼嗎?”


    “不了,我的身體沒那麽脆弱。”倪曉愛吸了吸鼻子,看向一旁給自己倒水的安曉冬,一臉幸福,她拍了拍安曉冬的肩膀,“喂,我幫你保護了樂兒姐不受傷害,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呢?”


    安曉冬扯了扯嘴角,站起身,看向白樂兒,剛想說什麽,但是看到一旁的紀笑愚,也便成了一個沉默的微笑。


    白樂兒打量了一下倪曉愛,確定她真的沒有什麽大礙,這才舒了一口氣。“謝謝你,倪曉愛……”


    紀笑愚看向倪曉愛,“你就是倪曉愛?”


    “對啊。你是紀先生。”倪曉愛挑眉,“果然很帥。”


    紀笑愚笑而不語,“謝了。”


    安曉冬和白樂兒不約而同地看向紀笑愚,請原諒他們的詫異,因為紀笑愚說感謝的機會真的是比火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小。


    倪曉愛大抵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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