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沒聽那老頭兒說過有你這麽個孫女?”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他親生孫女,怎麽從麵相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柳布衣跟在那夢無心的身後,夢無心也不理會他,猶如沒有聽見他的一絲一毫的言語,其實他並不知道夢無心的想法,夢無心隻不過把他的喋喋不休當作了一隻或者是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公園附近的停車場,柳布衣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被夢無心震懾住了,夢無心來到一輛黑色轎車跟前竟然直接開車門上去了,柳布衣隻見那車前麵有四個環的車標,卻是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隻感覺這車身光鮮亮麗,不禁繞著車身轉了一圈,心道:“真是嚇死了小爺了,這車也太漂亮了吧?要是哪天我也能有一輛就好了,真算是怎麽一回事,這年頭要飯的都能開豪車了,我還在擺地攤,連個自行車都沒有。”


    就在柳布衣站在車窗前意淫的時候,車窗突然降下,夢無心一臉愁眉苦臉的說道:“你這個討厭鬼,看什麽呢?還不上車,難不成你要自己走去?你要是真有這種想法,我成全你,反正你也找的到地方。”


    柳布衣連忙坐上這輛自己一輩子都可能坐不上的奧迪車,雖說震驚夢無心小小年紀便能有一輛自己的私家車,但是心中卻也不以為然:“看把你美的,不就是有輛車嗎?弄不好是編了多少個故事騙來的錢買的呢。咦,不對啊,這孫女都能買得起車了,南宮雲那老不死的竟然還和我哭窮,奶奶的,看小爺我不好好收拾一下他。”


    一路無話,這二人便向目的地駛去。


    這夢無心的爺爺喚作南宮雲,南宮雲自幼混跡要門,但他卻是了不得,並非是街頭上的賣藝的、乞討的,更不是打秋千騙吃騙喝的,他乃是整個東北地界要門的首腦人物,換句話說,他就是《射雕英雄傳》裏的洪七公,乃是丐幫幫主。


    若是說起柳布衣與此人相識,卻也有些緣分,當年柳布衣在江城算命之時,南宮雲前去訪友,卻發現老友已經搬家,路遇柳布衣,柳布衣便為南宮雲算了一卦,告知其前往東南方位,南宮雲將信將疑,誰想到竟然真被柳布衣算中,後來在南宮雲臨走前,二人又相遇,想談甚歡,至此,二人成為了忘年之交。


    柳布衣之所以從江城來盛京有兩個原因,其一便是因為南宮雲的一句話讓他實在忍不住好奇。


    盛京流傳著一個傳說,傳說在盛京城沈遼路附近有一棟鬼樓,至今沒有人居住,當年這樓入住後,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不少人口,至今沒有破案,後來愈演愈烈,便有了鬼樓的傳說,柳布衣自幼聽老太公講些江湖上的軼事,知道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好奇心理發作,這便來了盛京,想見識一下在盛京城中人見人怕的鬼樓。


    這另一個讓他來盛京的原因比較清純了,那是因為柳布衣的夢中情人便在盛京,高考後那女孩兒留在了東北,而他卻跨國黃河直奔長江,便是在江城呆了數年,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柳布衣卻不是這樣,他竟然為了情放棄了江城的好生活,最要命的就是他和人家女孩子都已經好幾年沒有聯係了,都不知道人家在哪裏。


    不過,在他來到盛京之後,這兩件事情就都和南宮雲發生了交集,鬼樓是從南宮雲那裏聽說的,夢中情人也讓人家幫忙尋找著呢,於是一來二往,他和這南宮雲就更加親密了,但是這二人也認識了四年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個孫女,甚至柳布衣都不知道這老頭子究竟有沒有子女。(.)


    南宮雲現在住在盛京城外,柳布衣知道他是喜歡郊區的安靜,黑色奧迪從市區中穿過,柳布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依舊改不了他喋喋不休的毛病。


    “你說你一個小女孩非要弄成跟假小子似的幹什麽啊?弄個紅色的跑車多好,非要開這跟四五十歲老板一樣的黑色車,不倫不類。”


    “你今年多大了,算起歲數來南宮老頭怎麽可能有你這麽年輕的孫女?”


    ……


    半個小時以後,夢無心終於從噩夢中走了出來,因為他們到了目的地,剛一停車,夢無心都沒有和柳布衣打聲招呼,直接便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柳布衣開心的笑了,這倒不是柳布衣如同一個潑婦般,隻不過他性子使然,他性子好動好說好鬧,不管是遇見誰他都想和對方接觸,不過三句話沒說完,他總會讓人覺得這個人無藥可救了。


    妖孽,這是他一個大學同學對他的評價。


    柳布衣對於夢無心的離開也沒有放在心上,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南宮雲是不是找到了自己的夢中情人,他此時已經很好的詮釋了“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真諦。


    柳布衣所到之處,乃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三間瓦房佇立在那裏,這讓他想起了在老家的時候,他經常出沒的那個老太公的院落,這兩個院子的區別就在於這裏有一片小樹林,而老太公那兒隻有一棵老槐樹。


    此地略微偏遠,與其說是盛京郊區,不如說是農村,據柳布衣所知,南宮雲居住的這個地方都沒有人煙的,所以他也很少來。


    “南宮老頭兒,我都來了,你還躲什麽躲?又不是仇家來尋仇的。”


    柳布衣一聲吼,聲音在院子中擴散開來,也就是在此地,若是在市區裏,估計報警舉報他擾民的都會大有人在。


    “小友,到了這裏你還這麽客氣幹嘛?難不成還要像客人一樣,非要我出去迎接請你,你才肯進來。”這聲音略顯蒼老,正是南宮雲的聲音。


    待南宮雲說罷,柳布衣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屋子,屋子中的陳列比較簡單,一套沙發,一台電視,頭頂上的風扇在轉動著,不時地發出一些聲響,在進門左手邊有一個實木做成的櫃子,柳布衣知道這裏麵都是南宮雲收藏的好酒。


    “我就說嘛,”南宮雲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品茶,見柳布衣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便笑道:“還當你什麽時候轉了性子,變得跟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了呢!”


    這南宮雲一身唐裝在身,滿頭黑發已經有一半染白,臉上卻沒有一個老人應該有的皺紋,精神頭倒是十足。


    “你才是大姑娘呢!”柳布衣勢要將他的得理不饒人的嘴上功夫發揮到淋漓盡致,“你這老頭兒怎麽這麽清閑,想起我來了。”


    “嗬嗬,找你做什麽你還不知道?怎麽還不好意思說了啊?不就是那麽點事嘛,老頭子我什麽事情沒經曆過,男歡女愛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說著,南宮雲沏了一杯茶放到柳布衣麵前,“這可是上好的鐵觀音,我托人從南方帶回來的,你嚐嚐。”


    這南宮雲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此時夢無心剛剛從裏屋邁出一步,聽聞自己爺爺的言語,頓時滿臉通紅,如同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一般,更似天邊的火燒雲,嬌羞中卻也顯出了積分女孩子的氣質,巧巧的和柳布衣的目光對峙上了。


    “爺爺,您怎麽也和他一樣老不正經呢?我不理你了。”夢無心說罷,便跑了出去。


    “南宮老頭兒,”柳布衣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沙發上拿起那杯還冒著熱氣的鐵觀音淺嚐一口,隻感覺回味無窮,“你這麽一大把的年紀怎麽還這麽為老不尊呢,當著你孫女的麵竟然說這些什麽男歡女愛的,咱這可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你少來,我雖說一把年紀了,可是卻從沒和這個社會脫軌過,你這都男女關係了,還什麽純潔啊?估摸著這純潔早就讓你扔出去十萬八千裏,再也找不回來了。”


    “好好好,”柳布衣見夢無心的身影徹底在這間屋子裏消失,瞬間大變:“你個老不死的,你孫女在這兒,我給你留了麵子了,你丫的快點說,是不是找到她了?你要是不說,我把你這房子拆了,你可別後悔。”


    “你小子怎麽說話呢,好歹我也是要門的掌門人不是,沒大沒小的。”


    “少和我扯這些,就你還要門掌門人呢?都看不出來,倒是你那孫女,卻是一臉帝王之相,比你強的多了,你要是不服氣,哪天我也弄個驚門掌門來坐坐,到時候咱倆比劃比劃,看看是你要門拽,還是我驚門狠。”


    “好好好,”南宮雲自知論嘴上功夫比不過柳布衣,也不和自己這位小友打趣,直接遞過去一個信封,“這裏麵就是你那個夢中情人的地址了,公司地址和住的地址都有,不是說大話,咱們這種人探聽消息若是敢說第二,沒有人能做第一。”


    柳布衣卻是沒有心情聽南宮雲自吹自擂,一把搶過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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