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悅身子的消散,四周的空間頓時變的很是扭曲……


    張極隻聽見柳布衣的一聲喊,卻忽的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所有景色均不在是之前那般,柳布衣和柳辛岩二人也沒有了蹤跡。


    仔細看去,這裏分明就是自己的家,這個家不是他現在租住的地方,也不是張繼東現在的那個府邸,而是他兒時那會兒,張繼東尚未發跡之時的那個很普通的家裏。


    “家?”


    與此同時,張繼東和吳丹一起出現在張極的麵前,這個很普通的地方,卻有著和那座張宅不一樣的感覺,此時張繼東正坐在客廳中看著電視,而吳丹已經在廚房之中忙碌著。


    “這怎麽可能?我媽不是……”


    “什麽不可能?你這臭小子又去哪野去了?你媽怎麽了?還不去洗洗手準備吃飯!”


    這是張繼東在說話,雖說他沒有抬起頭來看向張極,但是張極卻是一陣心酸,臭小子這個稱呼,是張繼東在他年幼時的昵稱,直到現在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張極不自主的便向洗手間走去,看著洗手間中的鏡子,自己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父母的模樣也沒有絲毫變化,若說是有,隻是父親看上去有些年輕了,至於母親依舊和自己記憶中去世的時候一模一樣。


    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痛的感覺頓時如同觸電一般的遊走於全身,這不是在做夢!


    張極的嘴角微微翹起,一鍾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浮現於臉上,猛地走出去給了張繼東和吳丹每人一個擁抱!


    “臭小子怎麽了?”


    張繼東夫婦的臉上均是流露出一種納悶的表情,吳丹更是摸了摸張極的額頭,說道:“是不是發燒了?”


    張極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咱們一家人吃飯,這樣多好!”


    說罷,張極更是奔向廚房將吳丹做好的飯菜端了出來,臉上彌漫的是一種幸福的表情,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原本是身處鬼樓之中。


    這是幻境,乃是玄武口中的萬鬼迷魂大陣,迷魂大陣與噬魂大陣的區別便在於此,噬魂主殺,不死不休;迷魂主幻,更是同喚,乃是召喚出人的內心,幻化出他內心最深層的回憶,而張極最美好的回憶,最不願意忘記的,甚至是最向往的情景。


    隻不過,張極卻是並不知道這一點,完全陷入了幻境之中。


    柳辛岩,一個牽掛俗世的道士,這一點他自己也是承認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關心破軍之星的變化!


    此刻柳辛岩卻是身處一個山穀之中,這山穀之中綠樹森森,滿山的茶花鋪天蓋地,一股股清香飄蕩在空中,讓人不禁的深深吸上一口氣。


    “奇怪,晴空萬裏,怎麽回事?這是幻境!”


    柳辛岩身為玄門中人,自然知曉這突然變化而來的情景乃是幻境之中,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他隻感覺一陣眩暈,待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卻是麵露迷茫之色,他已經記不起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江相穀?我怎麽會來這裏?”


    這個山穀位於版圖之中很是隱秘之處,乃是建國以後江湖中人的聖地,此刻柳辛岩所占在的位置正是山穀穀口之處,在他身邊不遠處正豎著一塊石碑,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江相穀。


    一個翩翩倩影如一隻百靈鳥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女孩子一身淡黃色的衣裳,一頭烏黑的頭發束起,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配上白皙的麵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很是可愛。


    柳辛岩認識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叫做陳熙,乃是江相穀中一個大長老的孫女。


    “劉叔叔,你怎麽在這呢?”那陳熙看見了柳辛岩,“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等著我?做什麽?”柳辛岩不禁一愣。


    “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啊,你不知道今天是冊封大典嗎?你不是也要接替那個凶巴巴的胡爺爺成為白虎使的嗎?”


    白虎使!柳辛岩忽的想起來自己來江相穀是要接替成為白虎使的,這白虎使乃是從建國之後,由玄門眾人共同推選出來的,凡是能夠成為四象使者的都乃是在江湖玄門中有著一定影響力的人物。[]


    走入穀內,隻見一片古老的建築群巍然聳立在穀中,在正前方一個大殿映入眼簾,其上有一鎏金牌匾,寫著江湖之相,不言而喻,乃是此處自比江湖中的宰相。


    進入其內,柳辛岩尋了一處座下,和身邊的幾個人點了點頭,表示打過招呼。


    “祖宗留下的規矩,四象使乃是十八年一選,現如今正是十八年之期,這十八年來我們玄門中人也沒有太大的事件發生,不過卻是除了太多的俊傑青年,所以這一次的四象使,我們也想與時俱進,將這神聖的封號留給那些年輕人,至於我們這些老頭子,可以頤養天年了!”


    這說話之人一頭白發,年紀足足到了古稀之年,卻是麵紅而潤,說出的話卻是中氣十足。


    柳辛岩卻是沒有任何高興,盡管他就是這一次的白虎使,這讓他自己都有些好奇,原本這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情,可奈何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沒有那種興奮的衝動。


    儀式結束之後,無非就是一些多年未見的人寒暄客套,也有一些人上前與柳辛岩結交,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陪在父親身邊參加酒會的情景,事實上,其實和商業中的那種酒會沒有任何區別,無非就是江湖中人一個交流的機會罷了!


    此刻柳辛岩的腦海中一陣模糊,他有著一種感覺,他曾經經曆過一模一樣的情況,可他卻再也想不清楚。


    頭疼欲裂,柳布衣不禁蹲下了身子,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


    不知道什麽時候,陳熙已經來到了柳辛岩的身邊,看著柳辛岩痛苦的表情,心疼的說道:“你怎麽了?”


    柳辛岩想要說話,卻怎麽也張不開嘴,隻是感覺自己麵前的畫麵逐漸的扭曲。


    “你到底是誰?”柳辛岩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是陳熙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柳叔叔,你可是還說過帶我出去玩的呢!”


    “啊!”柳辛岩一聲大吼,這吼聲中充滿了痛苦,充滿了自責。


    隻見他麵前的畫麵變化,四周山穀中的景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高樓聳起,大廈林立,這裏是一處繁華大都市的景色,與江相穀中的景色天壤之別。


    “不要!”


    柳辛岩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劃過一道曲線,這曲線並非很是優美,對於柳辛岩來說,這是一個痛苦的曲線,因為那個嬌小的身影,正是江相穀中的陳熙。


    一道鮮血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刺眼,給了柳辛岩一種痛苦的視覺刺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布衣不知道張極和柳辛岩究竟怎麽了,竟然站在那裏時而自言自語,時而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動作,很是奇怪!


    “萬鬼迷魂大陣!可為什麽我沒有陷入進去,既然是迷魂,那麽入陣之人必然會失去自己的神智,可為什麽我卻是很清醒呢?”


    鬼樓依舊是鬼樓,張極和柳辛岩二人依舊在他身邊,盡管是失去了神智,可這是事實,柳布衣盡可能的平複自己的心情,想要找出這一切的因。


    李悅!不管是萬鬼噬魂還是萬鬼迷魂,這裏的陣靈始終還是李悅,想到此處,柳布衣的心仿若是在流血。


    柳布衣苦笑:“沒想到你到了現在還在惦記著我,是我對不住你!”


    “不是你對不起我,我根本就沒有怪過你,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你也不會來這裏,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


    這是李悅的聲音,柳布衣驚愕,抬頭看去,卻見李悅真實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和剛才魂融入這陣法前的模樣一模一樣,隻不過是那一雙眸子不再是如同以往的那般昏暗,而是很清澈。


    “悅子?這……”


    李悅似乎很是平淡,似乎知道柳布衣心中的疑惑,說道:“所謂迷魂大陣,隻不過是將然內心深處最深的記憶找出,幻化成景,或者是將人最向往的東西幻化出來,讓這個人因為這些而墜入魔道,失去清醒的神智。”


    “可為什麽我卻沒有進入幻境?”


    “事實上你現在就是處在幻境之中,那是因為這鬼樓便是你現在最向往的地方,所以你的幻象就是這鬼樓,而你的那兩個朋友也是你真心想要守護的人,恰恰他們都身在鬼樓,所以你的幻象中會有他們的存在。”


    原來會是這樣,其實李悅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那就是柳布衣的內心深處還有著她的存在,所以她才能夠現身相見,否則,哪怕是她身為陣靈,也不能夠出現在陣法之中。


    好一個萬鬼迷魂大陣!好一個玄武!現在柳布衣所在的即是幻象,又非幻象,乃是真實存在的幻象,對於這一點,哪怕是已經躲起來的玄武,也未必會想到出現這種情況。


    “你可知道有什麽辦法能救你?有什麽辦法能夠破陣?”


    李悅的宛然一笑,對於柳布衣先說救她的辦法,她很是欣慰,不過最後還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我現在已經和這陣法融為一體,哪怕是大羅神仙再世,也出不來了!至於破陣,沒那麽簡單的,盡管我是陣靈,卻也隻不過是增加了陣法的威力,我沒有任何權限控製這個陣法。”


    “怎麽會是這樣?”


    柳布衣眉頭一皺,據他所知,凡是陣法中的陣靈,完全能夠在沒有主人的情況下啟動陣法,甚至是控製陣法,如果這個萬鬼迷魂大陣真的如同李悅說的那般,那麽李悅根本就是一個名不副實的陣靈。


    “因為真正的陣靈並不是我!我隻不過是此處的陣靈罷了,這個萬鬼大陣隻不過是另一個大陣的一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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