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1


    “哼,你這個壞丫頭,害得我失了麵子,我要好好教訓你!”七郎主惡狠狠地將李祖娥拉了過來,舉了舉手裏的繩子說道,“我要你當我的箭靶子!”


    “你幹什麽,再欺負我,我就告訴剛才的大哥哥。”李祖娥高聲喊道。


    “大哥哥也是你叫的?你這個小賤婢!”七郎主一邊說,一邊用繩子強橫地去綁住了李祖娥的雙手。


    李祖娥極力的掙紮,但是七郎主的力氣很大,李祖娥怎是他的對手,所以一個回合後,李祖娥敗下陣來,被七郎主捆得結結實實,放倒在地上。


    他得意洋洋的說道:“哈,看你怎麽去告我的狀,現在就帶你去箭靶場!”


    箭靶場。


    七郎主俊美的臉上盡是得意的邪惡笑容,他挽弓搭箭,瞄準前方,遠處的一個女孩兒被綁在木樁上,頭頂著一個鮮紅似血的蘋果,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汗水從李祖娥的臉頰上滑落,望著遠處張弓搭箭,正在瞄準的小惡魔,她閉上雙眼,心道:“難道我今天就要死了麽,姑母,小娥無法完成您的夢想了。”淚水從她眼中流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瑩瑩的光芒。


    “郎主,一切都準備好了!”一個侍衛垂手答道。


    “好,讓你們看看,什麽叫百步穿楊!”嗖地一聲,離弦的利箭,如一顆流星般射向小娥。


    李祖娥緊閉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啪!”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李祖娥微微睜開雙眼,隻見自己腳下散落著兩支箭。


    她轉頭一望,隻見方才那個大哥哥正一臉怒容,手握雕弓站在一側。他旁邊還站著一位娉婷玉立,身穿白色流蘇裙,明眸皓齒,膚色如雪的女孩。女孩一臉鄙夷地望著七郎主。


    “三,三哥!”七郎主似乎有些害怕,丟掉雕弓,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誰教你這麽殘忍的!”三郎主氣的銀牙緊咬,走過去打了七郎主一個巴掌!


    七郎主驚訝的看著三哥,怒喝道:“三哥,你竟然為了一個賤婢打我!”


    “我不是為她,而是為你!小小年紀就如此凶殘!”三郎主嗬斥道。


    “你憑什麽管我!”七郎主昂起頭,雖然眼睛紅紅的,但是依舊不見一滴眼淚。


    “就憑我是你的哥哥!”三郎主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憤怒,但更多的是痛心。


    祖娥在遠處隻看到大哥哥打了小惡魔,他們說什麽並沒有聽清,倒是身邊的那個女孩兒正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眼神中流轉著一絲不悅。


    “你是罪人的兒子,隻是庶出的!”七郎主氣哼哼地打了三哥一拳,扭頭跑開了。(.無彈窗廣告)


    三郎主怒目而視,剛要抬手再打,卻僵在了半空,看著他跑遠了。三郎主轉身喝道:“還不放人!”身邊的侍衛急忙喏了一聲,跑去給李祖娥解開了繩索。


    三郎主走到李祖娥的身邊,溫和地說道:“沒事了。”祖娥脫離了束縛,頓覺胳膊有些酸麻,揉了揉後說道:“多謝大哥哥。”


    “大哥哥?”三郎主有些欣然地笑道:“還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呢。”他幫祖娥捋了捋淩亂的頭發,溫和地說道:“以後你可以叫我大哥哥,但隻準私底下稱呼,不能告訴其他人。”


    “是,大哥哥。”祖娥福了福。


    “郎主,我要回去。”旁邊的女孩兒見狀有些不悅地說道。


    “雪晴小主,你不是要練習射箭麽?”三郎主淡淡地問道。


    “今日沒心情了,我想到還有禮樂課要上。”女孩兒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


    “既然這樣,好吧。我送你回去。”三郎主攬過祖娥,走到段雪晴的麵前,說道:“這個女孩兒很可憐,你能不能收回府裏去?”


    段雪晴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祖娥,說道:“對不起,三郎主,我們左相府不是孤兒收容地。”說完後微微一福,轉頭離開了。


    三郎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發出一聲輕歎。


    李祖娥看了看大哥哥的表情,說道:“大哥哥,那位姐姐好像很不喜歡我在這裏,你讓我走吧,我不想讓大哥哥為難。”


    三郎主看了一眼李祖娥,說道:“沒事。”


    李祖娥望著一臉真誠的大哥哥,心底流過一絲暖流


    “跟我來吧。”他牽過李祖娥的手,來到另一處別院。


    這座別院設計的很淡雅別致,就像它主人的性格一樣。


    “鍾嬤嬤,她叫李祖娥,你安排她一下。”郎主轉過頭微笑道:“小娥,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


    “三郎主!”李祖娥忽然改了稱呼,跪下說道:“多謝三郎主收留,我會盡心竭力為三郎主效勞。”


    鍾嬤嬤剛要反對三郎主安排一個來曆不明,難民似的女孩為府中客人,誰料這小姑娘倒是十分乖巧,立刻自貶身價,提出了一個合理的條件。鍾嬤嬤收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三郎主十分好奇:“你不想做我的客人麽?”


    “小娥想報答大哥哥。”小娥低聲答道。郎主看著鍾嬤嬤的臉色,知道了原委,他最反感什麽等級,尊卑。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好,那就做個繡女吧。”


    鍾嬤嬤點了點頭,說道:“是。”


    一個月後。


    這段時間李祖娥天天學習針織刺繡,由於她聰明乖巧,說話伶俐,鍾嬤嬤很喜愛她,於是在聽音小築裏,除了大哥哥外,最疼她的就是鍾嬤嬤了。


    三郎主百忙之餘常和李祖娥聊天,漸漸地兩人熟絡了起來。祖娥樂觀開朗,三殿下溫和寬厚,兩人不時詩詞唱和,祖娥覺得三郎主真是博聞強識,跟他在一起學到了很多東西。


    祖娥感覺自從遭難以來,隻有這段時光最令她感到開心,大哥哥平易近人,對她沒有絲毫的心機,令她沒有了尊卑的束縛,漸漸忘記了之前的悲傷。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無論李祖娥怎麽問,誰都沒有告訴她三郎主到底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三郎主權力很大。她隱約感覺到這位心中的大哥哥不是一般人。


    今天風和日麗,李祖娥跟著鍾嬤嬤采桑回來後,竟然遇上了那日在校場的女孩兒――段雪晴。


    段雪晴今天穿的是一件藕荷色的流蘇裙,淡淡的妝容,雲鬢垂髻,給人一種十分清雅的感覺。


    鍾嬤嬤帶著李祖娥深深一福:“奴婢參見左相千金。”


    段雪晴微微一笑,眼光落在李祖娥的身上,忽然她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是……..”


    “奴婢是三郎主的繡女,李祖娥。”祖娥低聲應道。此刻的李祖娥已經不再是髒兮兮的模樣,一身淡綠色的流蘇裙,嬌美的容顏,宛若盛夏的牡丹。難怪雪晴會有些驚訝,甚至有些嫉妒。


    段雪晴的臉色有些許的不快,嘟囔著:“怎麽將她留在了府裏?”


    鍾嬤嬤回答道:“是因為這孩子刺繡很好,所以留下來當了郎主的繡女。”


    段雪晴略有所思,說道:“既然這樣,叫她為我縫一件初蕊內人的流蘇裙。”


    鍾嬤嬤臉色一驚,急忙問道:“晴小主,您要入宮?!”她說完這話,李祖娥也抬起頭,眼神中有些驚訝略帶著羨慕地望著段雪晴。


    段雪晴有些不情願地答道:“是!”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了!”鍾嬤嬤笑著說道。


    “嗯。”段雪晴幹笑了一聲,心道:“若不是右相大人極力阻撓父親的主張,非要平等對待漢女,我豈能走這些彎路!”她說道:“快些繡好送到我的府上。”


    “是。”鍾嬤嬤應到。鍾嬤嬤看著段雪晴的臉色,說道:“晴小主不進去坐坐麽?”


    段雪晴本就是來找三郎主的。其實她的氣早就消了,若不是父親逼著自己在家裏學習宮廷禮儀,她早就溜出來了。這回又看到了李祖娥,段雪晴便全沒了興致。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祖娥,說道:“算了。”言罷轉身離去。


    夜。繡女坊。


    “嬤嬤。”


    “嗯?”


    “初蕊內人是什麽?”


    “就是宮人,皇室的儲備妃子。”


    “那她們在宮裏麵都做什麽啊?”


    “接受皇家的訓練和考核,優秀的人有可能會成為帝妃,皇子妃,甚至皇後。有的還能成為內廷的女官呢!”


    “嬤嬤。”


    “嗯?”


    “我要成為初蕊內人!”李祖娥看著鍾嬤嬤,堅定地說道。


    鍾嬤嬤望著一臉的天真的李祖娥,微笑道:“傻孩子,初蕊內人都是士大夫家的女孩兒,你隻是個賤民,怎麽能進宮呢?”


    祖娥欲言又止,她本想說自己不是什麽賤民,她的姑母是當時名震一時的第一帝妃,但是她想起姑母臨死時對她說的話:“不要說出自己是李家女兒的身份。”


    所以,她隻好咽了回去。


    鍾嬤嬤說道:“這些都是內命婦的事情,;連三郎主都插不上手。況且,三郎主今天下午已經啟程去青州了。”祖娥聞言有些驚訝:“郎主怎麽去青州了?”


    鍾嬤嬤說道:“三郎主走的很急,也沒留下什麽囑咐。我也不大清楚。算了,我們做下人的怎能多打聽這些。”


    祖娥聞言後有些失落,心道:“什麽事情讓大哥哥這麽心急的去青州?連跟我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該不會是出了什麽大事了吧?”


    繡衣終於做好了,鍾嬤嬤看出祖娥的心事,說道:“小娥,別胡思亂想了。你跟郎主再好也隻是個小丫頭。明天還要把繡衣送到晴小主的府上,早點休息吧!”


    “是!”祖娥覺得鍾嬤嬤的話很對,雖然郎主對自己就像妹妹一樣,但是自己還是要守點規矩。她晃了晃酸痛的手臂,服侍鍾嬤嬤睡下。


    躺在床上,祖娥望著窗外的朗月,仿若看到了姑母如玉的模樣,她好像在對自己說:“小娥,你是李家的希望,隻有你能幫助姑母完成昔日的夢想。”


    “希望,希望。”李祖娥懷著對姑母無比的思念,口中不停地嘟囔著這兩個字,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


    李祖娥早早地起了床,打好了嬤嬤洗漱用的水,準備好早點,然後將新繡衣包好,背在身上出了門。


    左相府離這裏不算遠,但要在中間過一片小樹林,李祖娥漫步在樹林中,清晨新鮮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樹葉上還綴滿了露珠。


    她輕快地在小路上走著。忽然,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男人痛苦的呻吟聲。


    李祖娥躡手躡腳地走到近前,隻見一個白發蒼蒼,但是身體魁梧的老爺爺正躺在草叢中呻吟。他的胸口處有一支利箭,周圍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透。


    跟姑母那時一樣!


    李祖娥急忙放下包袱,焦急地問道:“老爺爺,你怎麽樣了?”


    老人痛苦地說道:“拔箭,快拔箭!”李祖娥急忙握住了箭杆,她的手不停的發抖,冷汗直流。


    “孩子,別怕,拔!”老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給了祖娥勇氣,她閉上眼睛,猛地一拔,頓時鮮血噴射而出。


    她急忙撕下裙布,緊緊地按在傷口上,拔出箭後,老人覺得右臂恢複了一絲知覺,便伸出右指在自己胸口點了一處穴道,鮮血頓時止住了。


    李祖娥見血被止住,急忙在周圍找到一些止血的草藥,嚼碎了塗抹在傷口上。不一會兒,就隻見老爺爺緊繃的臉漸漸舒緩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老爺爺有些恢複了,他坐起身,靠在一邊的樹樁上,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謝謝你啊,小姑娘!”


    “老爺爺,您好些了麽?”李祖娥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但是,但是還需要你幫一個忙!”老爺爺從懷裏拿出一個牌子,說道:“這附近有正在打獵的士兵,你對著這個牌子使勁的吹一下,他們就會來救我的。”


    李祖娥接過牌子使勁的吹了一下,嘹亮的聲響傳遍了樹林。


    不一會兒,隻見數十名騎士策馬奔來。祖娥有些害怕,躲在了樹樁後麵。


    為首的紅色鎧甲騎士翻身下馬跪拜道:“屬下無能,害右相大人受驚,罪該萬死!”


    “與你無關,是我擅自離開你們,落了單,才會這樣,差幸老天保佑,被這個小姑娘所救。”


    騎士丟了一袋錢給李祖娥,扶著右相大人上馬。李祖娥撿起錢,將它還給了騎士。右相大人有些奇怪地說道:“這是給你的賞賜!”


    “我不要,救人是不能要賞賜的,這是我爺爺教我的。”李祖娥認真地說道。


    右相大人有些驚訝地望著這個幼小的女孩兒,他笑道:“好,好,你真是個好孩子,你有一個很偉大的爺爺。”


    李祖娥聽到他誇自己,不禁笑了。右相大人說道:“你手裏的牌子,不算是賞賜。就算是我留給你的紀念,以後會對你有幫助的。”


    祖娥微笑著謝了一聲,隨即,老人在騎士的護送下,離開了樹林。


    就在這時,李祖娥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糟糕,耽誤給晴小主送衣服的時間了!”


    她急忙抱起衣服,向左相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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