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環見阿離怔怔出神,知道這些話已往她心裏去了,當下抿嘴一笑,端了銅盆去外麵倒水


    。


    阿離躺在那裏默默地想了一會心事,終於覺得神思困倦,漸漸朦朧睡去了。


    一覺睡到掌燈時分方才醒來。阿離出了一身熱汗,隻覺得渾身上下**得象泡在水裏一樣,身上鬆快了許多,腦袋也不那麽暈了。


    “三公子打發人來問過兩回,姑娘都一直睡著沒醒”,金環笑著望向阿離,眨了眨眼睛,道:“人家也是一番心意,姑娘也別怠慢了人家……要不然,我親自替姑娘到三公子那裏說一聲,也好讓人家放心?”


    因為白天時和金環的一番談話,使得阿離對“三公子”這三個字極其**,當下不由臉上又是一紅,扭了頭佯皺了眉嗔道:“還特意跑一趟作什麽?難道剛才來人,你什麽都沒說,就把人家打發了?”


    金環心裏暗笑,臉上卻一本正經地說:“自然說了。可姑娘現在的情形顯見得已比好多了,既然三公子掛心惦記著,奴婢就走過去稟報一聲也不失禮呀。”


    話猶未完,忽聽得有人在門外笑道:“六姑娘已經醒了?可好些了沒有?”邊說,邊見李夫人帶著兩個丫頭,含笑走了進來。


    阿離有些心虛,也不知剛才的話被她聽見了沒有,因連忙紅著臉在枕上欠身向李夫人行禮,輕聲道:“已經好多了,多謝夫人惦記。”


    李夫人點了點頭。徑直走過來,挨著阿離坐了。關切地拉了阿離的手,在她臉上細細看了一回氣色,方點頭道:“似乎的確是好了一些?大夫可又來過了沒有?”


    “來過了,診了脈說姑娘已經無礙,再靜養幾日便可大好了。”金環忙道。


    李夫人含笑點頭,執著阿離的手又敘了幾句閑話,忽然問道:“六姑娘是哪一年生人呢?”


    阿離沒想到李夫人忽然有如此一問,老老實實回答:“我是慶曆九年冬天生的。”


    李夫人暗中掐指算了一算,自語道:“慶曆九年是甲寅年……冬天?是十一月嗎?或是臘月?”


    “是正月。”阿離抿嘴一笑。


    “正月?現在就是正月啊”


    。李夫人眨了眨眼睛,挑眉笑道:“是……正月的哪一天呢?”


    阿離見她步步緊逼。不免心中詫異,也隻能笑道:“是正月初九。”


    “哎喲,正月初九!那不就是後天?!”李夫人爽快地笑了起來:“這麽巧,六姑娘正好在我家裏,就讓我替六姑娘熱熱鬧鬧地做一場生日好了!”


    阿離有些局促地低頭微笑道:“一個小生日而已,阿離不敢麻煩李夫人。”


    李夫人相貌既美,笑起來亦是格外溫柔可親,連聲道:“不礙不礙的。若是平時。我們想跟六姑娘親近親近都沒有這機會呢”,邊說,邊將手將鬢邊發釵按了按。貌似隨意地又接著笑問道:“六姑娘生於甲寅年,是屬虎的;不知道落地時是什麽時辰呢?我幫姑娘看看,必是吉星高照,大福大貴的命!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逢凶化吉的的一樁事了。”


    阿離此時已對李夫人的來意有了幾分明白,大概正是應了白天金環的話,不免臉上有些燙,垂下眼簾,強自鎮定地輕聲道:“我姨娘生我之時是在鄉下,簡陋得很,身邊一個人沒有,所以並不知確切的落草時辰,隻知當時天已傍黑……”


    李夫人聽了,臉上動容,一時竟沒能說出話來,隻將阿離的手輕輕握著,拍著,眼圈也不禁一紅。過了半天才輕歎道:“六姑娘這小小的人兒,也不知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又連忙用手中帕子極快地拭了一下眼角,展顏笑道:“冬天天剛傍黑……那一定是酉時了,前後差一兩刻鍾也不礙的。()”


    阿離聽她這話說的越發明了,心裏便跳得更加厲害,索性連話也不好意思說了,隻垂著眼簾靜默無語。


    李夫人便將這話題捺到一旁不再提,隻關切地詢問一些“屋裏暖不暖”,“鋪蓋夠不夠厚”,“飯菜可不可口”,“還想吃點什麽”這些話。


    因玉鳳已被打發回去了,這裏隻單留下了金環一個,李夫人又怕伺候的人手不夠,意欲從自己屋裏撥兩個丫頭給阿離使。阿離忙笑道:“我隻在這**躺著,並沒有多少事要做,有金環一個盡夠了,就不麻煩姐姐們了”,李夫人方才作罷。


    又說了一會話,廚房來人送了晚飯


    。


    李夫人看著丫頭將食盒打開,將飯食一樣樣擺在桌上,是兩樣細粥,和四碟極精致的小菜。


    李夫人笑道:“今天六姑娘身子還虛,不宜太過進補,我隻讓他們做了些清淡好消化的。姑娘一定要將就著吃些才好。”


    阿離連忙道謝,李夫人足足地看著金環喂了阿離半碗粥,這才放了心,因站起來笑道:“我再過那邊去看看二少爺,六姑娘安心歇著吧。”


    金環連忙起身將李夫人送了出去,這才急急地折返回來,掩著口向阿離低笑道:“姑娘瞧我說的對不對?李夫人已經等不及地過來問姑娘的八字啦。接下來……”


    阿離紅著臉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吃了,你把東西撤下去,沏碗茶來我喝吧。”


    金環向阿離做了個鬼臉,自去將飯菜收拾到食盒裏,正盤算著該找個什麽借口到李延那裏去打探一下口風,忽見一個婆子在門外露頭,有些怯怯的不敢進來的意思。


    金環一眼瞧見了,連忙迎過去笑道:“大娘是哪個院子的?是找你家夫人,還是找我們姑娘?”


    那婆子看衣著神態不過是李家一個下三等的粗使婆子,聽見金環問,把臉也飛紅起來,局促地問道:“我問大姐兒一聲,今天有個曾家的六姑娘,就是落水的那個,可是住在這屋子裏?我家三爺要給她送個東西,自己不好走進來,倒抓尋了我過來。我一個擔水掃地的傻老婆子,哪裏進到裏頭來過?路都找不到!唉,真是……”


    金環忍不住要笑,連忙道:“正是這裏!大娘快請進來”,一邊又好奇地問:“你家三爺要送我們姑娘什麽東西?”


    那婆子聽見說沒走錯屋子,這才放下心來,笑嘻嘻地說:“三爺說,你們家姑娘現在隻能躺在**怪悶的,讓我送個好玩的東西給你們姑娘解悶的。”


    邊說,忙將手裏一個精致的錦匣小心翼翼地捧給金環。


    “這是什麽東西?”金環好奇地接了過來。


    “三爺素來喜歡那些西洋新巧玩意,我聽都沒聽說過,誰知道是個什麽”,婆子嘀嘀咕咕說著,忽然又想了起來,忙笑道:“對了,是叫什麽——八音盒?三爺特地囑咐我,讓我告訴姑娘,要把那後麵一個機關連擰幾下才能玩的


    。”


    這種東西金環自然也從沒聽說過,不過還是從心裏高興起來,口中笑道:“謝謝大娘啦”,順手便從腰間荷包裏抓出一把錢遞到了婆子手裏,又道:“大娘屋裏坐坐吧?”


    那婆子接了錢,喜得眉開眼笑,連忙向金環屈膝福了幾福,連聲道:“不了不了,我這種嘴臉,怎好站到姑娘麵前去呢?三爺還另有玩的東西讓我給你們家二少爺送過去呢。我不敢耽擱,就先走了啊。”


    金環聽她說原來李延並非單給阿離送東西,連念北也有,略微有一點點失望,不過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看著那婆子出了院門,連忙返身回來,急急地就將手裏錦匣送給阿離看。


    “三爺真是細心,怕姑娘病中煩悶,特意派人送了玩意給姑娘”,金環嗬嗬笑道:“就隻是派了個二門外的老婆子來送東西,那個老媽媽,嘀嘀咕咕話也說不清楚。”


    金環笑了兩聲,又神秘兮兮地掩口低聲道:“不過呢,也可見李家的規矩跟咱們家一樣,少爺們身邊隻用著小廝,並沒有丫頭伺候著。這個好,這個好。”


    她隻顧在那裏自言自語,阿離隻抿著嘴唇不言語,半晌方皺了眉不耐煩道:“你今天的廢話怎麽那麽多呢,不要議論人家家裏的事,萬人讓人聽見了不好。”


    金環吐了吐舌頭,連忙閉了嘴,小心翼翼地將那錦匣打開。


    阿離畢竟也有小姑娘心性,看見新鮮玩意兒,也忍不住好奇,便定睛向金環手裏一望。見隨著那匣子蓋掀開,裏頭升起一個巴掌大的小方台子,平整如鏡,上麵立著一個兩寸來高的西洋小女孩的玩偶,金發碧眼,身上穿著白紗裙子,眉眼極是生動。


    阿離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玩偶的頭發,忍不住笑道:“咦?這東西有趣,是怎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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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渡章節好難寫啊,卡文卡到這時候……某釵決定下本書寫個不用過腦子的歡樂小白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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