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分為許多種,在此就先列舉其中四種出來說說。


    “煞氣”,陽煞,陰煞,屍煞。


    以上所說並且用雙引號標出的煞氣,各位也可把這個詞當成多義詞,它並不是所有煞氣的統稱,而是單指刀劍利器所帶的煞。


    這種煞氣大多對人無害,反而能威懾邪靈煞鬼,隻不過物極必反,若是煞氣太盛,恐怕對於普通人也能造成一定的傷害。


    陽煞,蚨匕上所帶的氣便是陽煞,也就是陽氣跟煞氣的結合體,在前中就有關於陽煞的解釋,此處暫且不提。


    陰煞,屍煞,這兩種玩意兒都是“變異”出來的東西,它們的前身就是陰氣跟屍氣。


    這兩種煞氣可以經過人為製造而出,也可以自然而然的變化而成,怎麽說它們都是進化出來的東西,陰煞屍煞的本事,可比陰氣屍氣強太多了。


    “陰氣不盛則對人無大害,屍氣不盛則隻會讓人頭暈目眩,如果這兩種氣盛了,而又正巧有人碰見,要麽是屍毒攻心,要麽是陰毒攻心,總而言之就是個死的下場。”老爺子當初是這麽給我講解的:“陰煞,屍煞,這兩種氣就不一樣了,無論煞氣是盛或寡,隻要碰到一點,便會毒起攻心,是很麻煩的東西。”


    陰煞我沒見過,可屍煞卻見得不少,特別是在龍山一帶,在90年代的時候,不少鄉村都還在時興土葬。


    雖1956年毛爺爺跟眾位“大神”倡導了火葬,但山高皇帝遠,在湘西龍山附近的鄉村那些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沒什麽人管,土葬依舊是大流。


    屍煞多見於土葬之地,當然,這玩意兒也不常見,要是常見了,估計土葬的那些地方就得出不少麻煩。


    “屍煞隻會出現在埋得有屍首的地方,隻要埋人的地方土壤漆黑,猶如墨汁侵染,而且三丈外還可以聞到一股類似於屍臭,但比屍臭還難聞的味道,那麽就能斷定土下有屍煞的存在。”


    老爺子給我解釋屍煞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


    當時可真是現場教學。


    我們躲在一個土包後麵特猥瑣的看著不遠處的墳頭,老爺子指著墳頭上的黑土,連連開著玩笑教育著我:“要是以後老子死了,你見著墳頭土黑了,千萬別來給老子上墳,如果你來了,估計晚上咱爺孫倆就能在下麵嘮嗑扯淡了。”


    就在先前,那些個金豆子變成黑沙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是我很熟悉的一種味道。


    屍煞。


    “地煞局.....以屍煞為眼......”胖叔臉色難看得不行,嘴裏連連嘀咕著:“那些到底四撒(是啥)啊?!”


    “很鋒利的東西,剛被那黑沙刮了一下,立馬見血了。”海東青手裏拿著一根膨化硝銨炸藥,頭也不抬的一邊跑一邊往炸藥管子裏塞雷管:“有毒,手有點發麻。”


    聽見這話,我急忙轉頭看了海東青一眼,隻見他被劃傷的地方正在漸漸發黑,往外滲出的血水也變了顏色。


    在手電的燈光下,他手背上流出來的血看起來已黑得發亮。


    海東青麵不改色的擺弄著手裏的導火線式雷管,使勁的扭動了一下雷管與炸藥接觸的地方,隨即,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防風打火機,一言不發的點燃了導火索。


    與此同時,我們已經從擺放著鐵棺材的石室裏跑了出去,身處的地方就是大廳,不遠處便是讓我覺得危險重重的水窟窿。


    忽然,火光一閃,導火索帶著一陣滋滋聲,飛快的開始縮短,而海東青也有了言語。


    “這個爆炸速度很快的。”海東青說這話時臉色有點發白。


    他臉色發白的原因我能猜到,按照他平常要死不活的德行來看,這孫子肯定不是害怕被炸藥誤傷,也不是害怕被後麵的黑沙追上,隻是因為他手背上流血的速度變快了許多而已,臉色發白應該是他身體的自然反應。.


    話音一落,海東青轉過了身子,抬手就將手裏的炸藥管子扔到了鐵棺材石室的門前。


    在這瞬間。


    “你大爺的能不能給我們點心理準備?!!”


    “哦,下次注意。”


    “趴哈(下)!!!”


    “轟!!!!”


    還好我們逃跑的速度比黑沙速度快。


    還好我們躲閃及時沒有被爆炸誤傷。


    還好.....好個屁啊!


    在硝銨炸藥爆炸之後,整個石室裏霎時就彌漫起了一陣硝煙味,刺鼻之餘,還讓人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我還好,胖叔則被嗆得連連咳嗽了起來。


    撲倒在地滿身灰,這樣子確實是挺狼狽的,但狼狽總比把小命丟了強。


    “海東青....我**.....你丫的就不怕把這個地下建築炸塌了?!”我罵罵咧咧的用手拍了拍頭,咳嗽了幾下,捂著鼻子緩緩坐了起來,轉頭看向了被海東青用炸藥炸毀的石門。


    這石門,啊不對,是這堆碎石已經將石室出口堵了個嚴實。


    原石門上方的天花板石磚已徹底被炸成了粉碎,甚至還有一些黃土都隨著石磚掉落了下來,嚴嚴實實的堵住了大廳跟石室之間的路。


    “跳進去,快。”海東青把背包扔到了一邊,麵無表情的跑到了水窟窿旁,對我們催促道:“這些石頭堵不住那些沙子。”


    “不是都堵死門了嗎?它們還能過來?”我萬分不解:“你炸了青石板咱們出去唄!”


    “堵門的石堆有空隙,按照先前的情況來看,沙子應該能鑽過來。”海東青說道:“炸青石板不太現實,要是我們沒把青石板炸開,或者是直接把出口炸塌了,黑沙追來了,怎麽辦?”


    “這下麵是條水道,說不定從水道出去就能找到出口。”


    胖叔的動作不比海東青慢,隻見他異常利索的爬了起來將背包放在一邊,又從背包裏摸索出了一個裝滿朱砂的玻璃瓶,這才跟上海東青,走到水邊。


    我有點猶豫,沒有動作。


    直覺告訴我下麵那條水道真的不比上麵安全。


    沒等我多想,胖叔走了過來一把拉起我說:“快,拿上蚨匕跟手電,其他滴包(不要)拿咧,符紙被浸濕就抹油(沒有)用咧!”


    我咬了咬牙,將蚨匕握在了手裏,又將手機扔進背包,光拿上手電就跟著胖叔走到了水窟窿邊,往下看了看,語氣有點發顫:“真的要下去?”


    窟窿中的水很清澈,拿手電一晃,便能清清楚楚看見水底的情況。


    沒有任何異物,沒有任何讓我心驚膽戰的東西,但我就是心裏沒底。


    “拿去,捂著傷口下去。”我忽然想起了海東青受傷的這事,急忙轉身跑到一旁,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小袋子糯米。


    我走到海東青身旁,將糯米遞給了他:“拔屍毒,這東西靠譜。”


    屍煞跟屍氣相同,其中都含有屍毒的成分,隻不過屍煞中的屍毒要厲害許多,屍氣則弱了些許。


    海東青被屍煞衝的程度不算嚴重,這也是他運氣好。


    屍煞是從他手背衝進肉身的,如果他被劃破的地方是在脖子或者是胸前,基本上現在就已經交代了。


    “腦袋有點暈,這毒挺厲害的。”海東青看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背,搖搖頭,接過糯米後就直接將袋子打開,抓出一把糯米捂在了傷口上。


    見堵住走道的石堆處並沒異樣,我稍稍鬆了口氣,先是叫胖叔拿來了醫用繃帶,又讓海東青把捂住傷口的手鬆開。


    我抬起海東青的手臂仔細看了看,見他手臂上有一條隱隱約約的青色脈絡,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隨之,心中慶幸不已。


    “拿糯米捂著你血就能止住,半個時辰,你這繃帶就能取下來了。”我笑道:“屍毒沒過肩很好處理,如果過了肩,這事就難了。”


    不得不說這屍煞很霸道。


    從海東青受傷到現在,時間不過才五分鍾不到的樣兒,這屍毒硬是從手背鑽進了胳膊裏,差上半寸就過了肩膀。


    要是屍毒過了肩膀,那就離攻心就不遠了。


    或許有的人還是不太明白屍煞到底是哪兒厲害,我就這麽說吧。


    屍氣從手背衝入人身,要想衝到胳膊這位置,起碼要半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


    但屍煞就牛逼多了,五分鍾不到就衝到胳膊處,甚至還有繼續往前衝的趨勢.....


    “那些黑沙怎麽還沒來?”我小心翼翼的掃了石堆一眼:“要不然咱們還是炸了青石板出去吧?”


    石堆還是很安靜,沒半點不對勁的地方,黑沙仿佛是被真的堵在了後麵一般,硬是沒一點露頭的跡象。


    “陣局停咧?”胖叔疑惑的嘀咕著,看樣子他也沒看懂這情況。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把兜裏的煙盒掏出,往嘴裏放了支煙,點燃抽了一口。


    “誰知道呢,我說啊,咱們還是把石板炸了,然後再.......”


    說真的,人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我這話還沒說出去三秒,隻聽一聲刺耳的嘶鳴猛然就在石堆處炸響了,這邪齜之中,隱隱還有著幾聲沙沙的聲響,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


    祖師爺在逗我玩?!難道我們就這麽倒黴嗎?!


    “手電是防水的,下去可以一直開著。”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海東青深吸了一口氣,咚的一聲就跳進了水窟窿裏。


    “快哈氣(下去)!!!”


    “咚!!”


    沒錯,我是被胖叔踹下水窟窿的,要不是我及時深吸了一口氣,掉進這窟窿裏估計真能嗆死我。


    窟窿下麵的水冷得不行,跟龍山那邊三九天的河水一個樣兒,涼得我腳底板好像都抽筋了。


    胖叔在我下來的同時,也跟著從洞口跳了下來,落水後,他不停的對我比劃著手勢,意思是讓我趕緊走別在這兒愣著發呆。


    我憋著氣,用手電往前一照,頓時就愣住了。


    “我草,水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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