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周岩給我說,木頭,你好像是喝多了。


    事後,大黑給我說,木頭,你好像是喝多了。


    事後........


    “你剛才說什麽?”孫超還沒回過神來,愣愣的問我。


    在他看來,我平常就屬於聚會不愛說話的那種,像上一次,他隨便嘲諷我兩句我也沒搭理他,任由他笑得開心。


    當時我就這麽覺得,跟sb計較有意思嗎?


    但這次不知道是為什麽,我想抽他,真的。


    或許是他觸碰到了我心裏最不能讓外人觸碰的地方,老爺子是我的死穴,除了跟我熟的人,其他無論是誰隻要拿老爺子跟我開玩笑,我真能翻臉。


    “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跟我找樂子?”我把紙巾放在了桌上,表情平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給我回答。


    聽見我的話,孫超的臉上有了屈辱的表情,也許他怎麽都想不明白,一個窮開花圈店的拿什麽跟他叫板。


    人嘛,一衝動腦子就不靈光,例如現在,孫超完全就把周岩無視了,很直接的一拍桌子就起身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你狗日的再跟我bb一句?”


    包間裏很安靜,安靜的讓不少人都表示喜聞樂見。


    能看一場花圈店老板跟富二代的真人pk,估計他們就覺得值回票價了。


    “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想跟我找樂子?”我抬頭看著他,眼神依舊很平靜。


    孫超沒回答我,很突然的抬起了手,一巴掌就抽了下來,但還沒抽到我臉上,他鼻子上就挨了我一酒瓶。


    那是裝茅台的,各位想想就應該清楚,那得有多結實。


    悶響,倒地。


    “是不是給你臉了?”我腦子有點發暈,事後我才知道,那時候貌似我是喝得有點上頭了,啥事都沒顧忌。


    這是沒辦法的事啊,被輪著灌了兩圈白酒兩圈啤酒,能不上頭嗎?我又不是酒仙!


    孫超鼻子被我砸凹下去一塊,應該是鼻梁骨骨折了,血流了一地。


    “你敢打我?!!”孫超捂著鼻子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他聲音模模糊糊的,跟沒睡醒一樣。


    周岩要站起身,手裏拿著另外一個酒瓶就要往下砸,但被我叫住了。


    “甭,我今天教他怎麽做人。”我說。


    不得不說啊,人的反應是真有延遲的,跟玩遊戲的網絡延遲一樣,在孫超倒地半分鍾後,包間裏才響起來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


    一時間包間裏就亂了,但奇怪的是,沒人過來拉孫超起身,哪怕是孫超的女朋友也是如此,就是在一邊叫著。


    哦對了,有三個人打電話報警了,都坐在隔壁桌。


    “算了算了,木頭喝多了,走走,孫哥,送您去醫院看看去。”三口打著圓場,急忙走過來就要扶起孫超,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滾開!!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孫超眼珠子都紅了,打完三口一巴掌,他貌似覺得不過癮,爬起來就要跟我拚命。


    然後吧。


    嗯,五打一,這不是開玩笑。


    成子,大黑,菲爾普斯,我,周岩,圍著孫超就開踹了,成子是下手最狠的一個,穿著皮鞋的腳接連不斷的就往孫超的肚子上踹。


    據他說,隻要把握好力度,那地方踹了都沒多大事,不像是肋部踹過去就折了骨頭。


    我們都二十五了。


    知道不該衝動了。


    但那天還是動手了。


    不為什麽,就為了三口挨的一巴掌。


    你孫超裝個jb啊你裝?


    還沒打上一會兒,包間裏的人見情況不妙,急匆匆的就把我們給拉開了,他們都知道,按照現在的情況下去孫超挺屍那是必然的狀況。


    不負眾望,孫超快暈了。


    “行,在貴陽這一畝三分,老子玩兒死你們!!!”孫超大吼著,似乎是清醒了過來,沒再跟我們纏鬥,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爸,我這兒出了點事,有幾個畜生打我。”


    “我在大十字的新樓酒店。”


    “你也在?!我在六樓田和包間!”


    掛斷電話,孫超重重的喘了口氣,指著周岩:“姓周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一會兒的事兒你別管,要不然咱們兩邊鬧起來都不好看。”


    “我去你嗎的。”周岩很優的吐了句髒話。


    “老子現在就廢了你,草(chao)你嗎的!”成子罵著就要衝上去,但還沒往前踏一步,他的胳膊就被我死死的拽住了。


    我揉了揉眼睛,心說這白酒還是有點上頭啊,看人都有點迷糊了。


    “那啥,孫超,你真想跟我們玩兒是不是?”我盯著孫超問他,見他張口就要給我答案,我點點頭打斷了他:“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周岩奇怪的看著我,湊到我耳邊低聲問:“孫子你喝多了?”


    “滾球,老子十斤的量。”我瞪了他一眼,但我的答案卻很清楚的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老子喝上頭了。


    隨即,我在周岩莫名其妙的眼光下,神鬼莫測的摸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客戶的電話。


    沒錯啊,他是我的客戶。


    跟孫超這種有頭有臉的人打“交道”,那就必然得找另外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來拉偏手,也許這是我喝多了反而智商上升的緣故,我當時就想到他了。


    就在通話聲響起的時候,包間大門被人給推開了,外麵陸陸續續的走進來了七八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隨之又進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這個穿著灰色襯衫的中年男人,就是孫超的老爸,好像是叫孫振。


    “就是他帶的頭。”孫超指著我。


    我打著酒嗝看著他們,腦子有點暈也沒多想,可還沒等我閃開,直截了當的就被一中年男人抽了一巴掌,當時差點沒把我給抽倒下去,那力度真是......太他嗎給力了!


    “喂?張哥啊?”我捂著臉往旁邊走了兩步,沒還手的跡象,大黑他們要衝上去幹人,被周岩吼了一聲就喊了回來。


    包間裏的人都看著我,就我目測,不低於百分之四十的人在等我出醜。


    “小易啊?咱們可有一段時間沒聚了啊!”張慶海的大笑聲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光是從這語氣就能聽出來,這丫最近的身子骨不錯。


    “今兒有點事兒得麻煩您呢。”我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椅子邊坐下,沒看那些人,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打著電話:“有個孫子惹我,被我抽了,結果他爸來了。”


    “然後呢?”張慶海笑嗬嗬的問我,沒多少擔心的意思,反而有點八卦了。


    “他爸有錢呢,我們這種小市民惹不起啊。”我揉了揉被抽的臉,笑道:“剛被抽一嘴巴子呢,你要不來我估計得挺在這兒了。”


    張慶海稍微愣了愣,沉著聲音問我:“你在哪兒?我現在過去。”


    “這是新樓酒店,就是......”


    話剛說到一半,張慶海打斷了我:“大十字那個?”


    “是啊。”


    “我也在!你在幾樓呢?!”


    “六樓吧.....”我搖了搖頭,回憶了一下包間的名字,說:“好像叫什麽田和包間。”


    “等著。”


    張慶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之後的一切,都不由得讓我感慨。


    命啊,就是那麽的讓人難以捉摸,真的,裝逼得遭雷劈。


    不到十秒,門被人推開了,啊不對,是被人踹開的,進來的就一個人,張慶海。


    “孫副長,你也在這兒啊。”張慶海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邊的孫超他爹,然後就隨口招呼了一句,直接走到了我身邊。


    孫超他老爸本來伸出手還想跟張慶海寒暄一下,但見張慶海沒搭理他,這老孫子隻能一臉尷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小易,被人揍了啊。”張慶海哈哈大笑著陪我坐了下來,東北人特有的豪氣讓我為之側目,拿著桌上的白酒瓶對著嘴就是一口,然後遞給我:“喝口酒麻醉麻醉,臉就不疼了。”


    “張哥你的醫學常識是走進科學教的吧?”我無奈的接過瓶子,心說這張慶海也夠一鬧了,咋就沒看出點大老板該有的樣子呢?


    張慶海笑嗬嗬的拍了拍我肩,站起身走到那幾個中年男人麵前,指了指我:“誰動手抽的我弟?”


    嘿,救人一命還攀上親戚了,這活兒靠譜。


    “張總,這是你弟弟?”孫超他爹疑惑的看著我,解釋道:“這事肯定有誤會。”


    “行,誤會。”張慶海對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過去,隨即給我說:“來,你把前因後果說說,讓你孫哥心服口服。”


    我也沒編,也沒添油加醋,就照著現實說了一通。


    等聽完我的講述,孫超他爹的臉都黑了,張慶海也是,就差沒幫我湊上一嗓子“打得過癮”了。


    “小孩兒的事兒何必呢,鬧鬧就算了。”張慶海笑著說道,孫超他爹稍微遲疑了半響,畢竟自己兒子被揍得鼻梁骨折可不是輕傷,這要是算了.....


    “要不繼續鬧騰鬧騰?”張慶海樂嗬嗬的問道。


    孫超他老爸沉默了一下,點點頭說,行,這事揭過了。


    “爸!!我......”孫超剩下沒說出的話,被他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隨即,他轉過身對張慶海說道:“張總,我先帶兒子去醫院了,您先玩著。”


    “別急啊,有事還沒解決呢。”張慶海喊道,再一次指了指我被抽得通紅的臉:“我就問問,這巴掌是誰打的?”


    “算了吧。”我插了句嘴,他們的目光頓時被引了過來,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傷得比我重,這事就算了。”我說道。


    張慶海一愣,也樂了:“行,你說算了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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