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傷口很疼,大概疼到了什麽地步呢,基本上就是在跑路的過程中我想慘叫半小時的那種。


    一開始隻是感覺有點冰涼,隨後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伴隨著撕裂的劇痛,就開始在我傷口處緩緩出現了。


    陳九山不愧四十多了,果然是個長輩,說話都很有長輩的風範。


    見我臉色難看得不行,他安慰了我一句。


    “沒事,就是有地方見著骨頭了,及時包紮應該沒大事。”


    “媽的你能不說這話嗎......”我聽見“見著骨頭”這幾個字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臉就變白了。


    當時我那叫一個糾結,怪不得都說人生充滿了糾結與被糾結呢。


    我一邊想著拚著折壽弄死那幫孫子,一邊又想著壽數可不能亂折,要是雨嘉還沒複活我就挺屍了咋整?


    或許我也從沒想過,自己有那麽牛逼的時候,恐怕這就是傳說中求生本能之一股神秘的力量而導致的。


    背著陳九山這個一百四五的壯漢,我咬著牙連續跑了少說一公裏的路,腿早就不知不覺的開始發顫了,但我還是沒停下來,最多就是速度放慢了點。


    路上還是看不見行人,連他媽巡邏民.警都沒,害得我想叫救命都沒機會叫。


    “你是不是撐不住了?”陳九山擔心的問了我一句,將我從昏昏沉沉的狀態裏叫了回去。


    我搖了搖頭,使勁的眨了眨眼睛,咬著牙笑了笑:“沒事,就是感覺頭有點暈。”


    好像這幾天我都沒怎麽睡覺,準確的說,就是連閉上眼眯一會兒的情況都沒,我就是想用強硬點的方法,把不吃安眠藥就睡不著覺的毛病給改過來。


    就如小佛爺說的,吃安眠藥吃多了真不太好,怕睡不著的話,就熬幾天夜好了。


    這我是深有感觸啊。


    可能是我的身體狀況比較特殊,對安眠藥這種東西的反應性較大。


    前麵吃的時候還不怎麽覺得,但後麵越吃,我就越發現不對勁,當然,這些都是我靜下心想的時候才想明白的,平常真沒注意到這些情況。


    健忘,頭暈,經常打哈欠,還有時不時的精神狀態失常。


    就是為了照著小佛爺的話改過來,我開始了熬夜不眠的路,然後就扯淡了。


    照樣睡不著,真的,這沒開玩笑。


    在那天背著陳九山跑路的時候,我就感覺腦子漸漸的發暈了,眼前的場景也恍惚了起來,就感覺......好困啊......


    “媽的,這會兒咋困了,平常的時候還精神百倍呢.....”我沒再咬牙,而是變成了咬舌頭,因為疼痛感會讓我稍微清醒點。


    現在可不能睡著啊,要是睡著了,那可能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光是陳九山先前照著那群人放的一槍,我就感覺他們不會放過我,甚至是五馬分屍把我砍得體無完膚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還好,在大街上這群人都稍微收斂了一點,起碼沒再敢開槍。


    嗯,隻是明目張膽的拿著刀追了我們兩條街。


    路上我們遇見的行人也有好十幾個了,但見後麵追擊我們的凶手人數眾多,這些民眾都表示了絕不參與雙方的鬥爭,堅決擁護和平到底。


    哎呦我操,我想要求救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呢,這群可愛的人們就繞開我走了,甚至還有的叫我繞開點跑,這素質啊真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腦子迷糊了,在跑路的過程中,陳九山一直在指揮著我跑,但到了後來就是我自己想跑哪兒跑哪兒了。


    “你跑這兒幹嘛?!!”陳九山低吼道。


    “啊?”我疑惑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巷子,在看見前方一片黑暗連個路燈都沒有的時候,我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七拐八拐的巷子,頓時無奈了。


    這巷子這麽窄,還這麽多條彎,跑這一路過來貌似被後麵的孫子們拉近了不少距離,聽後麵的喊殺聲估計他們也快追上來了。


    前麵這麽黑還指不定又得七拐八拐,跑下去不就是個死嗎?!


    忽然,我隱約看見了前麵有個發亮的地方,這個發亮的地方異常詭異,竟然還在移動!


    “鬼啊?”我好奇的問,腳步放緩了下來。


    “媽的,是人。”陳九山對我sb的表現恨不得口誅筆伐,罵了一句後就催促我:“趕緊的跟上去,他如果是這邊的住戶咱們就進他家躲躲。”


    如陳九山所說,巷子兩邊都是住宅樓,一行看過去全是一個個略顯破舊的防盜門,如果那人真是住這兒的住戶,那麽我們可就找著生存的希望了。


    “我肩膀還在流血呢,人順著血跡還不是能找到咱們,這計劃是不是有點不靠譜.....”我看了一眼肩膀,鬆了一口氣,忍不住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您還能妙手回春呢?”


    “這毛巾是我隨身帶著用來擦刀的,剛好被你用上了。”陳九山安慰人還不如不安慰,他下一句話是:“反正你的流血也快流得差不多了,用毛巾給你止止血很輕鬆。”


    這個世界上有三個最該死的人。


    一個是隻認錢的駕校教練,一個是操蛋且愛收取各種紅包的老師,還有一個呢,他叫陳九山。


    我曾幾何時還認為海東青是最賤最嘲諷的人,但後來就被小佛爺的賤開拓了眼界,萬萬沒想到啊,陳九山簡直是.....


    有幾個成語是怎麽說來著,三心二賤,認賤做父?


    反正這些成語用來陳九山是恰如其分,但他也挺無辜的,因為他的嘲諷屬性不是自己發動的,而是無意識的,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那麽的嘲諷。


    幾年後,經過我的提點,他忽然驚呼道:“怪不得我年輕的時候老有人說要砍死我。”


    簡單來說,陳九山就是一個嚴肅正經,但又經常容易招致朋友敵對的人。


    沒錯,是朋友。


    雖然他平常不愛說話,但隻要一說話,很可能都會觸及到身邊朋友的心靈深處。


    “別亂動,你拿著槍注意點,要是後麵有人追上來了,直接一槍崩死那群畜生。”我罵罵咧咧的用手緊緊勒了一下陳九山的腰部,疼得他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我緊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那個不遠處亮著的光點也在慢慢接近我們,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人開門的聲響。


    看來老天爺還是對我們手下留情的啊!!這不就給了我們一個逃生的希望嗎?!


    趁著後麵的人還在拐角後麵沒追過來,我們隻要......


    我跑得越來越快了,幾乎是三四秒的樣子就衝到了那個人身前,在看見那個正在開門的人之後,我愣住了。


    “是你?”


    “是你?!”


    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在幾個月前我來過一次沈陽,然後在一個酒吧裏,遇見了一個唱歌的女學生然後就被人揍了最後.....對了後麵的就沒必要說了。


    “現在沒時間解釋,這是你家對吧?趕緊讓我們進去!!”我焦急的說道:“後麵有仇家要砍死我,你再不開門我就死定了。”


    這姑娘一愣一愣的,估計還沒緩衝過來我給的信息,本能的順著我的話,把防盜門打開然後讓我竄了進去,最後她也被我一把拉進了屋子,輕手輕腳的關上了大門。


    陳九山從我背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貼在門邊,聽著門外的動靜。


    而我則是拿著槍站在了一旁,準備應對最壞的結局。


    這時候我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姑娘紅著眼睛看著我們,隱隱約約的有著防備的意思,我估計她膽子就跟周雨嘉差不多,我還沒說什麽呢這丫頭就自個兒被嚇得眼淚花打轉了。


    “我是好人。”我說著,手裏的槍沒放下。


    她咬著嘴唇看著我跟陳九山。


    “真的,這是我隨身攜帶的防身武器。”我把槍插回了後腰,難得的安慰起了這個不算熟悉的女人。


    可能是雨嘉的緣故吧。


    我不忍心看見這種單純的姑娘流眼淚,看見這種女人哭,我總能想起雨嘉那傻丫頭的樣子。


    “快追!!!別讓那兩個畜生跑了!!!”


    “繼續追!!後麵的快跟上!!!”


    門外的喊殺聲奔跑聲絡繹不絕,等最後一個人從門外跑過之後,陳九山跟我都鬆了口氣。


    總算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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