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到趙佶耳朵裏,讓他也激動了起來,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見文飛似乎隻是走了兩三步,卻跨過數十米


    的距離,來到了趙佶的身邊,說道:“官家還是臥床靜養的好,不要起身!”


    “我聽說外麵的賊子來伏擊尚父,想來尚父沒有受傷吧?”趙佶關心的問道。


    文飛一聲冷笑,說道:“連胡姥姥那個縱橫天下的大妖,都已經死在了本天師手中,這些西夏的餘孽,又算得了什麽?”


    “是西夏的餘孽?”趙佶既是有些不相信,又是有些鬆口氣的問道:“不是有人造反?”


    文飛冷笑一聲:“這大宋朝,現在哪裏還有敢造反的勢力!若不是這些班直禁軍太過無用,也不至於讓這些西夏餘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說起這個話題來,趙佶就有些尷尬起來。文大天師再是權勢喧天,也不會打那些護衛皇宮的班直禁軍的主意,甚至也絕對不會插手進去。


    他的權勢已經大的不能再大,從很多意義上來講,早已經超過了趙佶這個皇帝。要是再把他看家護院的班直禁軍,都換上文飛的人馬,恐怕這趙佶連個覺都睡不著了。


    雖然說,現在東京城雲集的神威軍和西軍,都在文大天師統帥之下。怕是隻用半天就能攻入宮牆之中,但是這畢竟是一種心理的安慰。


    好在文飛說了一句,也不願意多說。他既然沒有謀朝篡位的想法,也無半點必要,自然不會去動趙佶最後一點遮羞布去。他轉了話題,冷笑道:“那些西夏餘孽當真是猖狂的很,我看那恭順侯如何給我交代!”


    恭順侯就是西夏的末帝李仁孝,在王厚大軍攻打西夏的時候,那位原本應該一直活到北宋滅亡,左右逢源的崇宗李乾順,卻在破城之前憂懼之中而死。


    而他的長子,這位後世之中被稱為仁宗的李仁孝,崇宗長子繼承了西夏國的國主位置。


    在原本的時空之中,這位仁宗指定《新法》,確立封建土地所有製。確立科舉製,讓西夏的達到鼎盛時期。更是一直活到了七十歲的所謂的中興之主,現在卻變成了末帝。


    在兵盡糧絕之後,隻好素衣請降,被俘虜到了東京城。獻俘太廟的時候,也沒有被殺掉,封了一個恭順侯。若是遠方國家入貢的時候,少不得讓他出麵跳跳物什麽的。


    “可是要殺了恭順侯?”趙佶心中一驚問道。


    文飛冷笑道:“殺他幹什麽,憑白的便宜了他!再說刺殺本天師的都是那些西夏的賊禿和尚,本天師要在靈夏諸州滅佛!”


    朝廷兵馬打下西夏之後,以其地複漢唐的疆域,劃為靈夏諸州。設立州縣官員管製,又讓童貫帶領了大軍去鎮壓。現在已經是大宋的疆土了。


    聽了文大天師的話,趙佶不以為意:“區區一些賊禿,殺了也就殺了。若不是怕後世史書給朕扣上一個殘忍嗜殺的帽子,這大宋境內的和尚,朕也不想放過!”


    文飛笑了:“和尚也是有好有壞的,過些日子,我帶一個好和尚給官家看看!”


    趙佶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我倒是要看看好和尚長什麽模樣!”


    兩人笑談了幾句,趙佶的精神就好了很多。興致勃勃的說道:“我準備就在最近,就讓福金嫁給你。也算是個喜慶的事情,就不要說這些打打殺殺之事了。是了,這次,我要在東京城大擺流水宴席,五千桌也不知道夠不夠?”


    文飛目瞪口呆,五千桌流水席?那要多大的規模?


    卻聽趙佶說起這個,更加的興奮的道:“尚父大婚,自然是普天同慶。原本五千桌流水席也不多,隻是怕再多就不好安排了……”


    文飛聽的差點暈倒,五千桌啊,而且還是隨吃隨走的流水席。按照一個時辰一席算下來,一天也就是五萬席。


    隻要大概算算,就已經足夠任何人心驚肉跳了。


    五千桌流水席,起碼可以同時讓五萬人進餐。隨吃隨走,一天起碼就能夠讓五十萬人宴席。再加上軍中肯定是要另算的……


    而實際上肯定絕對不止這個數字的


    這對於任何一個搞後勤的人來說,都是一個災難!需要的各種物資,簡直是天文數字。而需要的組織力,協調能力來說,也絕對要爆表才才行!


    文大天師都不知道,趙佶現在怎麽忽然發什麽瘋了……


    被文大天師這麽一算賬,趙佶這發熱的腦袋頓時也冷靜了下來。難度確實太大,相反錢倒還不算什麽問題。


    雖然今年免除了天下賦稅,但是花個幾十萬貫,上百萬貫錢熱鬧一把,問題也不是太大了。


    “不管了,”趙佶大手一揮:“就這麽辦吧,皇帝嫁女,天師娶媳,自然要讓普天同慶。五千桌擺不了,兩千桌總是要的!”


    文飛嗬嗬一笑,說道:“好吧,反正就讓東京城的百姓們跟著樂嗬樂嗬吧!”


    或許,那些儒家大臣們會認為,這般的浪費奢侈,簡直應該痛心疾首。但是文飛卻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讓普通百姓記住銘刻的永遠不是朝廷的方針政策,而是小恩小惠……


    就好像即使到了後世,民智已開的時代。人們也常常津津樂道於清官,一部包青天能拍十幾年。而一部康麻子私訪記,就能拍那麽多集……


    更何況是現在這個年代了!


    所以,文飛敢確定。這場宴會對於收攏人心,尤其是東京城百姓之心,有著絕大的作用。甚至能讓人們念念不忘數十年之久。


    就好像白頭宮女在,閑坐思玄宗那般。


    最重要的卻是,文大天師對於自己接下去的要做的事情,再無一絲把握。他希望自己就算是失敗了,也要轟轟烈烈,在這個時空之中留下那麽驚天動地的一筆。


    他文大天師人一向很自私,所以要給自己解決掉後事,不論是現代時空的洛成語,還是這個這個時空的趙福金都是如是。


    “是了,尚父為何頒布法旨,讓天下百姓廣種白疊花,莫非那花有什麽特殊的麽?”趙佶打起精神,問出了一件怪事來。


    最近文大天師發下法旨,讓大宋百姓廣種白疊花,那種東西在大宋一直當著來觀賞之物,便是趙佶的禦花園之中,也都種著幾顆。


    卻不知道為什麽不僅把自己名下所有的地,全部種上了這種東西,而且還號召天下百姓種植。


    宗教的力量不可思議,比一紙行政命令可有效的多。便是東京城的那些皇親國戚們,一時間都要紛紛響應,在自己城外的莊園之中種上了此花。河道路的百姓,也種了不少。


    糧食者,為國之根本。便是趙佶不操心國事的,也難免要問上幾句:“那白疊花又沒有什麽用處,難道尚父是要用來煉丹麽?”


    文飛曬然笑道:“這種東西哪裏能煉丹?再說了,煉丹也不會需要這麽多。白疊花可以製作那白疊布……”


    趙佶也失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唐時就有白疊布從西域賣入中原了。便是我宮中都有,是西南一些部族進貢來的,也就沒有什麽大用!”


    文飛笑道:“對於皇家來說,綾羅綢緞,狐皮貂裘都穿不盡,哪裏能看得上這白疊布?這卻是給尋常百姓家穿的。”


    趙佶更是失笑:“看來尚父對於田畝之事確實不怎麽懂,這白疊布如此之貴,尋常人家哪裏穿得起?我大宋富饒,東京城之中的販夫走卒都穿得起絲綢衣物,又哪裏看得上這白疊布?”


    他們兩人口中的白疊布就是棉布,所謂的白疊花,就是棉花。所謂的白疊布,自然就是棉布。


    在這個時代,棉布確實存在著種種問題。價格比現在普及的麻布貴,質量卻又不過絲綢。難怪這東西傳入中國這麽久了,卻一直不能大規模的普及開來。


    “我既然讓人種了,自然能把這東西價格降下來!”文飛說的平平淡淡,但是,還是讓趙佶精神一震,感興趣起來。


    文飛道:“這棉花,白疊花,第一件難事,便是殼子裏棉籽太多,很難去除,要是動手剝的話,太過困難。然後就是把棉花抽出,紡成線,最後才是用這一根根的線,織成布。


    現在這一整套的東西,我都讓人做成了機器,省時省力。比起麻布還要簡單很多,而且穿起來回更加的暖和舒服!”


    “真的?這也算是給百姓們做了一件好事,難怪尚父會這般大力提倡種植了!”趙佶打了一個哈哈,對於這種事情,卻就不怎麽感興趣了。


    無非是老百姓身上穿的東西而已,普通百姓穿麻布,還不是已經穿了幾千年過來了?也沒有什麽關係嘛。


    但是文大天師眼中卻寒光閃出,他老人家可不是發了菩薩心腸,想起了給百姓們改善生活。


    而是為了遼東!


    這是文大天師未雨綢繆的一件大事,功德無量,利在千秋萬世。


    隻要他能夠渡過這麽一劫!如果不能渡過這麽一劫,一切也都休要再說,但是能躲過這一劫,這些閑棋冷子,都要能派上大用途。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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