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個很美好的日子。(.無彈窗廣告)


    我領到了文具店給的五十文月錢還額外得到了一套寶貝。


    不用說就是文房四寶了。


    你會說既然胡二哥開了文具店你怎麽不去他店裏拿呢?


    我是這樣想的:胡二哥是做生意的人他進的每一樣貨物都是要賺錢的怎麽好意思白拿?若不白拿我掏錢買胡二哥又不會收。總之很尷尬就是了。


    所以我從沒跟胡二哥提過胡二哥也並不知道我需要這個。


    可是掌櫃的賞的就不同了這是我自己的勞動所得。


    話說今天中午生意特別好才半個時辰就賣出了好幾方高檔硯台。


    掌櫃的高興得直跟我們道辛苦:“辛苦了辛苦了今天除原定的工錢外還另給你封個紅包做月獎。”又怕皮皮“抗議”趕緊對皮皮說:“你也有的。隻要你們倆好好幫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聽到這話我打蛇隨棍上趁機提了一個要求:“那我還可不可以另外要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一套文房四寶。”見掌櫃的麵露驚詫我以為他是嫌我太貪心了忙解釋道;“我隻要最便宜的就行了。不講好賴能用就行。”


    掌櫃的問:“你是要自己用呢還是要送人呢?”


    “自己用。”


    這時皮皮插嘴說:“大掌櫃她的字寫得可好呢。小時候上私塾先生整天誇她。”


    掌櫃的大驚“原來你們都上過私塾呀。”


    不怪掌櫃的驚訝這個社會女孩子會出來拋頭露麵站櫃台的都是家裏太窮實在沒辦法了才有的無奈之舉。這樣家庭的孩子又怎麽會上得起私塾呢?


    皮皮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就是跟哥哥們去玩她是真的家裏出錢正兒八經地送她去的。桃葉你好像上了好幾年哦。”


    “恩六年。”


    我從六歲開始一直上到了十二歲。直到街坊鄰裏有人說閑話了說這麽大的姑娘該留在家裏做女紅準備嫁人了。還跟男人混在一起上學成什麽體統!母親這才讓我回了家。


    若按父親的意思是希望我繼續上的。因為父親一生最仰慕的就是才女。對他來說這世上唯一能跟他心目中神聖的書法相提並論的也就隻有才女了。


    據說爺爺奶奶給他定下母親的時候他雖然聽說對方長得非常漂亮可惜不識字一直引以為憾。所以婚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教母親讀書寫字。母親也很聰明用不了兩年到我出生時她已經能看書了。我的啟蒙老師就是母親我最初認得的字是她一個一個畫紙板教的。


    掌櫃的說:“你要是自己用的話我屋裏有一套舊的是一個親戚上次來這裏遴選太學博士的時候用過的。後來他沒選上氣憤地回家去了。走的時候一再念著:“有黑幕有黑幕!”連文房四寶也沒帶一直丟在這裏。上月他來信說已經決定棄學從商從此再不摸這勞什子了。”


    說畢果然從裏麵捧出了一包東西。撣去外麵的灰塵打開一看裏麵筆墨硯俱全而且均為上品。尤其是那方硯台上麵還有很精致的魚紋大概是取鯉魚跳龍門之意吧。(.)


    我欣喜若狂地看了一樣又一樣突然想到還差了一項: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厚著臉皮問老板要了一疊。


    皮皮好心幫我包得漂漂亮亮的臨了還打了一個蝴蝶結。


    提著這樣的一包東西腰上還栓著一個鼓鼓的錢囊我的高興自然是難以言表。走在路上覺得腳步輕盈飄飄欲仙。


    我在心裏盤算著:以後每月有文具店給的五十文省一點夠我和妹妹過一個月了。衛夫人給的錢就可以淨存起來。這樣過上幾年說不定我能買上一塊小田;再過幾年蓋一所小房子。那我不就成了:農婦山泉有點田了?


    正想得美著呢抬頭一看立即暗叫不妙。


    唉人是不能太得意的樂極就會生悲。所以做人一定要低調。


    “這回你還往哪裏逃呢?”是終於逮到了獵物的聲音。


    我驚慌四顧這是午後一條狹窄的小巷前後無人左右隻有高牆。


    無人是指除了我和她們之外再無別人。


    那我還能如何呢?隻能歎息一聲:“你們要帶我去見誰就快點去吧我下午還要去書塾呢。”


    “你上次也這樣聽話不就可以免一頓打了?”


    “是是是我不識抬舉。”強敵環伺唯有隱忍。盡量不觸其鋒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隨她們走了一段抬頭一看又是綴錦樓。好像連房間都是上次的那間。一位衣著華貴的女子端坐窗前。


    我馬上跪下見禮:“公主招桃葉來不知有何吩咐?”


    “抬起頭來!”沒聽到吩咐倒先聽到了命令。


    我依言抬頭。


    “我說你長雙桃花眼想勾引誰呀?”公主的聲音不大可是其中飽含威脅。


    “桃葉的桃花眼――天知道我哪有桃花眼――是爹娘給的天生如此沒有辦法可是桃葉從沒想過要勾引誰。”


    “撒謊!”公主一拍桌子“你不勾引他他怎麽會為你這般出力?居然為了一個下賤的丫頭找人對付本公主的人反了他了!”


    “公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他們會對付公主的手下並不是為了桃葉隻是為了他們自己的麵子而已。”


    話說到這裏我的心慢慢平複下來不再驚慌失措了。今天這事如果處理得好的話說不定是個重要的轉機。


    “此話怎講?”公主也不再暴怒似乎打算聽聽我的看法了。


    “如果那天挨打的不是桃葉而是另一個在他們的書塾裏做事的人他們一樣會為她出頭的。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誰是心疼那狗呢心疼的是自己的麵子。”


    我不悲哀當此孤立無援的時候我把自己形容成什麽都沒關係隻要能平安地離開就好。


    “哈哈哈哈你說話倒爽快是這個理。”公主又一拍桌子。


    看來公主殿下不管生氣還是高興都要用行動表示的。


    “要是公主沒有別的吩咐了可不可以放桃葉走?書塾那邊還等桃葉去做事呢。”


    說完我緊張地等著她的回複。


    “你手裏拿的那個包包裏裝的什麽?包得那麽漂亮肯定是好東西吧。”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不過既然公主現在關注的目標轉向了我的包包我也隻有跟著公主的思路走了。


    “這裏麵是一套文房四寶。”


    “你拿這個幹什麽?”她一臉納悶大概也跟掌櫃的一樣覺得一個粗使丫頭拿著文房四寶很不搭調吧。


    突然她臉色一變一下子站起來手指都快戳到我的鼻尖上了“你你你該不會是買了這個當禮物要去送給他的吧?難怪包得那麽漂亮還打了一個蝴蝶結!”


    說實話我一直都沒搞清楚她口裏的“他”到底是誰姑且猜是王獻之吧。不過這個指控倒好辯駁“公主請息怒絕對不是那樣的公主隻要看看裏麵的東西就知道了。”


    我當即拆開手裏的紙包然後把裏麵的東西全部攤開在公主麵前。


    對不起皮皮你辛辛苦苦打的蝴蝶結沒了。


    公主一眼就看出來了“都是舊的?”


    我忙說:“是的都是舊的是桃葉向掌櫃的求來準備自己用的。如果是要送人好壞先不論起碼要新買的吧。”


    “你很會寫字嗎?”居然是很興奮的聲音。


    這話頭又轉到哪兒去了?我現自己越來越跟不上公主的跳躍性思維了。


    “本公主問你是不是很會寫字?”沒有不耐煩聲音中依然透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勁。


    我低頭答道:“隻是會寫字而已哪裏談得上很會。”


    公主眉開眼笑:“那你寫幾個給我看看。”


    我低聲下氣地懇求著:“公主桃葉該回書塾去了。”看看外麵的天色他們早開始上課了我卻還在這裏跟公主糾纏不清。


    “羅嗦本公主叫你寫就寫。”


    “好好好我寫。”我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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