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把妹妹哄得睡著後我一個人坐在燈下抄經抄著抄著竟然起呆來。(.好看的小說)


    等到終於回過神後我重新拿來一張紙在上麵寫道:“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遠?跂予望之。”


    河非不廣誰才是渡我的那一葦慈航?


    正感歎間“篤篤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胡二哥?”我試探著問。這麽晚了除了胡二哥我再也想不起來還有別的人了。


    “嗯”外麵的確是一個低沉的男聲應答。


    我起身拉開門。一陣風過帶進了一個人同時向門外扔下了一句話:“你們都在門外好好守著。”


    我驚慌失措正要關上門時已經來不及了。


    “桃葉我的美人我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見到你了你可知道我是怎樣的相思如狂?”伴隨著他惡心的聲音一根繩索猛地套在我身上是本來就打好了活結的套馬索。


    “吳王殿下請問桃葉犯什麽罪了?您要這樣捆著我。”我拚命掙紮可哪裏掙得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越捆越緊。


    燈光下他的臉泛著一種奇怪的緋紅眼神迷離恍惚可是他嗬出的氣中並沒有酒味他說話也並不顛三倒四而是條理清楚甚至很誠摯很抒情:“我的美人我今天一天沒用繩子也沒用鞭子了。我手癢、心癢我食不下咽、寢不安席。可是我叫遍了王府裏所有的女人就是沒一個能引起我揮鞭的欲望美人我中了你的毒了!所以我隻好這麽晚跑來找我的解藥否則我今晚無法成眠。”


    唰唰唰他一邊激動地訴說一邊拚命地揮動著鞭子。我強忍著火辣辣的疼痛一聲不吭地在地上縮成一團盡可能地讓身體的要害部位避開他的鞭打。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他才終於索然地扔下鞭子喘著粗氣問:“你怎麽不叫?”


    我還沒回話床上的小妹妹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慌忙對他說:“放開我讓我去看妹妹。不然她哭起來沒完把鄰居都引來了損失的可是你吳王殿下的名譽。”


    他眉開眼笑地說:“你威脅我?我這一輩子還沒被人威脅過呢嗯感覺不錯。好吧本王就暫時給你鬆綁有個小孩在邊上吵著也挺煩人的。你快點把她哄好了我們再來玩。”


    他給我鬆開繩索。我忙奔到床邊抱起妹妹輕輕地搖晃著拍哄著。同時緊急思考對策。


    他則走到桌邊大搖大擺地坐下就像他是這屋裏的主人。他拿起我剛剛抄寫的經文看了看連連點頭說:“字寫得真不錯是給小九抄的吧?”


    丟下經文又拿起那張寫有詩的紙搖頭晃腦地念了一遍然後說:“我和你之間的河隻要有這個就可以渡了。”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裏的鞭子。


    隨著他晃動鞭子的動作我全身被鞭打過的地方痛得一縮心也縮成了一團因為我恍惚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就跟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人一樣的命運。


    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如果再被他打下去王獻之曾形容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就是我了。


    於是我努力打點起笑臉懇求他說:“可不可以麻煩殿下幫我拿一樣東西?我夠不著。”我用手指了指櫃頂那上麵放著一個大南瓜是胡大娘送給我的。


    “你這個時候拿那個東西做什麽?”雖然他嘴裏這樣問腳卻已經朝那兒走了過去。


    原來他也可以這麽乖這麽聽話的。


    咳咳咳我輕了輕嗓子開始念台詞:“殿下為思念臣妾而食不下咽臣妾感念殿下的深情想做點宵夜給殿下吃。可惜臣妾屋裏實在沒什麽好東西隻有那個南瓜再有一包糯米粉就做幾個南瓜餅給殿下吃好不好?”


    “真的呀?那太好了。”他回頭一笑居然笑得如嬰兒般的純摯。這個人是個真正的魔鬼!魔鬼就是那種在某些時候像天使的惡人。


    雖然他個子很高但櫃頂更高——我自己拿的時候肯定是要站在椅子上的他的腳踮呀踮呀腳尖也越地伸進櫃子底下。我在心裏數著“一二三四五六”當數到“六”的時候“啊啊啊!”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幾乎震破了我的耳鼓。


    門外立刻傳來了緊張的敲門聲和詢問聲:“怎麽啦殿下?”


    同時隔壁左右也傳來了開門開窗聲。


    我冷笑著對他說:“叫你的手下快退到外麵去我的鄰居就要來了。你肯定不想讓你的子民看到你現在的光輝形象吧?”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認命地叫手下退下去了。


    胡二哥很快就趕過來了隔著門問:“桃葉剛剛聽到一聲大叫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你沒事吧?”


    我趕緊答道:“我沒事胡二哥我正在脫衣服準備睡覺呢忽然聽到那麽一叫把我也嚇了一跳。”


    “你沒事就好。那你把門鎖好趕緊睡吧時候也不早了。”胡二哥在門外叮囑著。


    我回話說:“嗯你也回去歇著吧明早還要去那邊開門呢。”


    他笑著說:“我現在不用起那麽早過去開門了那邊又請了一個夥計他每天就住在店裏的。”


    又叮囑了幾句後胡二哥才走了。


    “你們可真親熱啊說這個是你什麽人?”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了。世上還有這樣的怪人腳上還夾著一個老鼠夾子鮮血直流的他居然還有閑心吃這種無名飛醋。


    既然你不怕痛那好吧。我蹲下去借幫他拿掉夾子之機又狠狠地虐了虐他的腳無非是剛要取下來手一滑又夾上了如此反複再三。到後來我看他快要痛得虛脫了嘴唇幾乎咬破才饒過了他。


    這隻腳大概要休息好幾個月才能再走到我這兒來騷擾我吧。


    最不可思議的還是除了剛開始的慘叫之外他居然沒有再抱怨一句。在我為他取夾子和包紮的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用一雙閃閃亮的眼睛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傻很天真很爽很幸福。


    在被他的手下背出門之前他回頭飽含深情地對我說了一句:“美人我愛上你了。”


    徹底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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