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蓮花燈回家老遠就看見家門口站著一個張望的男看似乎是王獻之的跟班之一。


    我一陣驚喜。算起來自從書塾放假後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見到他了要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這次是他派人來看我呢還是他自己親自來了呢?


    那仆人看見我立即迎上來說:“桃葉姑娘你怎麽才回來我家少爺等了你好久了。”


    我前後左右看了看:“他人呢?”


    “少爺敲門的時候鄰居家的大娘出來把他讓到那邊屋裏烤火去了。”


    我和胡二哥走進屋果然見他正跟胡大娘一起坐在火盤邊火盤邊的小桌上擺滿了各種茶食。


    寒暄了幾句後我便帶著他回我自己的小屋。我一邊走一邊問他:“你怎麽這麽晚來了呢?”


    他急急地說:“要不是前一陣子河上結冰斷航我早就來看你了。你春節過得好嗎?可有事先買些年貨?聽說這些天物價貴得離譜你手裏又沒多少錢真是急死人了。今天眼見終於通航了可白天家裏客多長輩們都在又不好走開一直拖到天都快黑了才抽空溜出來。”


    我笑著說:“你放心我過得很好。你爹給了我一百貫錢啊衛夫人又包了一個紅包給我夠我過好久了。不過這些錢春節都沒用上我和妹妹一直在幹媽家裏蹭飯吃呢。”


    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講一些春節的瑣事他含笑聽著。(.無彈窗廣告)我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他朝屋外招了招手我一轉身。就見幾個仆人提著幾大包東西走了過來。


    看著那些東西一一搬進屋子。我隻能目瞪口呆地站在一邊給他們讓路根本無法拒絕。他從河對岸那麽遠給我送來這些東西難道我又讓他拎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問他:“這些是什麽?你擔心我過了一個春節已經把錢花光光了現在彈盡糧絕所以給我補充給養來了?”


    他說:“隻有一部分是生活日用品其餘都是給你準備的進宮要用地東西。你明天就要進宮了吧?我今天必須來了這些東西都得你親自打點一遍明早肯定是來不及地。明天你起來後就在家裏等我我到了後。我們就得馬上開拔了。”


    “聽你這口氣像我們要去哪裏打仗一樣。”我好笑地說。


    “你以為不是嗎?我告訴你宮裏的幾天很緊張的你千萬別掉以輕心以為進去就是玩幾天。”他很鄭重地告誡我。


    我走過去打開他拿來的包裹兩個大包是生活用品。有吃的有用的。再打開其中一個稍微小點的包裏麵裝的居然是各種衣服飾!我驚訝地看著他。他搔著頭靦腆地說:“這些衣料是我自己親自選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一個男孩子平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少爺居然親自為我準備了這麽多進宮要穿要戴地衣服飾。而且我抖開一件在身上比了比。大小還很合適。


    其實。上次衛夫人已經給我做了好幾套新衣那些衣服我放在櫃子裏動都沒動就是準備帶到宮裏去穿的。那次衛夫人還給了不少的飾。也就是說。我根本就不缺這些穿戴的東西了。


    可是他拿來的這些都是他親自為我準備的他地心意我怎麽能拒絕?


    我撫摸著光滑的衣料問:“這些衣服是你請人做地?你又沒有我的尺寸怎麽知道我穿多大的呢?”


    他笑道:“這好辦啊我在家裏找一個身材和你差不多的女仆讓裁縫量她就行了。”


    也是他家那麽多丫鬟要找一個跟我身量差不多的地確不難。難地是他一個男孩子怎麽好做這些事?他平時那麽驕傲那麽灑脫的人現在做這些事就不怕別人取笑嗎?


    心裏雖然非常感動


    說幾聲“謝謝你”之外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


    看我開始整理他帶來的東西他朝門外喊了一聲:“掃塵燕兒那丫頭呢?怎麽還不見她進來。”


    外頭立刻出現了一個清秀地小姑娘站在門口怯生生地說:“我見少爺和小姐說話沒敢隨便打擾。”


    “你進來吧。”他吩咐道。


    那個叫燕兒的丫頭走進門給我行一個禮道:“燕兒見過小姐。”


    “呃我不是……”


    我想說我不是小姐我也隻是一個丫頭。王獻之卻打斷我的話說:“這丫頭是我帶來陪你進宮的。”


    我忙說:“這個不用了我會照顧自己的。”


    他很堅決地做了一個不容我拒絕的手勢說:“一定要的!宮裏不比別的地方人多嘴雜尤其你們這些參選的人關係更是難處。各家小姐為了出頭手段百出名堂多得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總之身邊沒個人照應是不行的。”


    雖然他一再渲染進宮後情況的複雜我還是有點不以為然:這進宮參選不過才幾天的功夫那些人再玩花樣能玩出什麽名堂來?


    他看見我的神色笑著拍了一下我的頭說:“你還不要別人還嫌少呢。按規定每個參加決賽的小姐可以帶一個丫頭進宮侍候很多小姐都對此有怨言她們平時在家裏奴仆成群進宮隻讓帶一個她們根本不夠使喚的。“


    這我可就有話說了“我跟她們不同啊。就如你說的她們在家裏本來就奴仆成群被人侍候慣了什麽都仰賴別人的現在突然身邊隻剩下一個了當然不習慣。可我本來就沒丫頭什麽都自己操持在家一樣進了宮還不是一樣?在宮裏的頭三天聽說主要是學習各種宮規禮儀又不需要做其他的事。第四天皇後召見晚上賜宴第五天就可以回家了。”


    王獻之搖了搖頭說:“你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先參選的小姐身邊一個丫頭都沒有這是很失身份的事情會被人笑話的;其次選手之間越到最後越競爭得厲害什麽爛招都使得出來的。你沒有丫鬟跟著你去接受禮儀培訓的時候她們可以把你帶的衣物統統拿走丟掉到時候你別說穿得漂漂亮亮地去見皇後了搞不好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我再次聽得呆掉了。這是才女選拔賽啊選的是才德如果連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的話那不是跟比賽的主旨背道而馳嗎?這樣的“才女”選出來隻會玷汙了“才女”之名。


    我納悶地問:“難道她們就不怕在皇後那裏留下不好的印象覺得參選的小姐人品都太差統統否決掉?”


    但願我們這次的選手不要蠢到鬧出這種醜聞要是讓皇後一怒之下把我們趕出來了那我不是前功盡棄什麽指望都沒了?


    他見我神色鬱猝笑著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得太嚴重了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可能的。選手們的那點小陰招跟宮妃們的勾心鬥角比起來又小巫見大巫了皇後見得多了不會為這點事就怒的。再說這三年一度的才女選拔賽可是全晉國人民期待的大事各大世家還眼巴巴地等著從裏麵挑個好媳婦呢。”


    說到“擇媳”二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趕緊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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