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內連死了三個人,先不說遇害人的身份和家族背景,單是這個死亡數目,擱到哪裏都足以算是件大案了。


    “於是,警視廳這算是徹底介入調查了?”古屋花衣斜在椅子上,拄著腦袋興致缺缺地問道。


    “嗯。”靠在牆上的藍發少年推了推眼鏡,苦笑道:“大概是因為這次發現死者的人太多,所以瞞不下去了吧。”


    “嘖嘖,凶手變得越來越光明正大了啊~”


    “古屋桑,光明正大這個詞,好像不能用在這裏吧?”


    “哎呀~意思對了就行。”銀發少女懶洋洋地擺了擺手:“跡部那家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小景是學生會會長,而且跡部家又是冰帝最大的股東,所以他免不了要出麵。”忍足侑士一點都沒有因為她的不耐而生氣,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表情,都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最大的股東哦~”古屋花衣懶洋洋地附和道:“怪不得那麽有排場。”


    “……小景他一定不會認為這是誇獎。”


    “那我換個詞?”


    “…………不用了。”


    等待的功夫總歸是有些無聊,於是,雖然忍足侑士並不認為古屋花衣是一個理想的聊天對象,但在沒有選擇的時候,有總比沒有要強。


    看著少女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睡眼朦朧的樣子,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一個弧度:“古屋桑昨晚沒休息好?”


    “唔……”古屋花衣言語不詳地嘀咕了一聲。


    “小景今天的狀態也不是特別好,我聽嶽人說,昨晚你們好像在一起?”


    ‘在一起’可是一個相當有內涵的詞匯,忍足侑士本來隻是抱著一種開玩笑的心裏,卻不想後者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恩,跡部君昨晚請我吃了夜宵。”


    “夜宵?”忍足侑士愣了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怎麽聽上去這麽匪夷所思呢?


    古屋花衣嚴肅地應道:“雖然沒吃飽,但跡部君是個好人。”


    “……”


    不知不覺中,跡部景吾又拿到了同一個女生發的第二張好人卡。但忍足侑士相信,對方絕對不會想要這東西的。


    無視掉對方那忽然變得有些尷尬的臉色,古屋花衣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隨即站起來走到窗戶前:“介意嗎?”


    忍足怔了一下:“什麽?”


    “太陽曬得更想睡覺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拽住窗簾。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操場,一個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樹蔭下。


    古屋花衣歪頭想了想:“這背影看上去有點兒眼熟啊。”


    “操場有人?不應該吧?”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忍足侑士也湊到窗邊:“警方不是已經勒令所有學生都待在教室裏嗎?”


    “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麽背影我看著很眼熟。”古屋花衣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不慌不忙地拉上了窗簾。沒有了陽光的直射,屋裏瞬間變得陰暗了許多。


    忍足侑士若有所思地看著半靠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少女,忽然覺得她跟一天前相比,有哪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呢?藍發的少年摸著下巴,默不作聲地琢磨。


    明明樣子和說話語氣都沒有變,為什麽他卻覺得對方變得越來越有魅力了呢?


    怎麽說呢,就好像是氣質忽然得到了升華了一樣。


    “古屋桑……”


    “什麽?”聽到自己的名字,已經有半隻手都摸到周公棋盤的少女茫然地抬頭。然而,還沒等忍足侑士將自己的問題說出來,醫務室的門便被人打開了。


    一看到跡部景吾的臉色,忍足侑士便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糟糕程度:“很棘手?”


    “恩……”來人有些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死的是川島裏穗。”


    忍足侑士忍不住訝然:“居然是她?”


    “我說兩位……”被兩人的談話摒棄在外的少女揮了揮手,試圖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這還有個活人,麻煩請進行正常的交流好嗎?”


    “川島裏穗,是我和跡部的同班同學。”


    由於跡部景吾剛開完會所以有些口渴,所以在他喝水的這段時間裏,忍足侑士盡職地承擔了講解的任務:“挺幹練的一個女生,大概跟她父親是東京警視廳的警視總監有關係吧。”


    “警視總監?怪不得……”聞言古屋花衣了然地點頭:“效率明顯不一樣了啊。”


    “……”早已習慣了她這種說話方式的忍足侑士很明智地沒有接話。


    見他不說了,古屋花衣挑眉,繼續追問道:“然後?”


    忍足侑士歪頭想了想,忽然發現自己知道的貌似就這些。於是扭頭看向跡部景吾:“然後?”


    少女先是被他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然後也學著他的動作,將視線轉向第三者:“然後?”


    “……”


    跡部景吾被這兩道目光和三個然後弄得頓時抽搐了嘴角。


    “她還是網球部後援社的社長。”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古屋花衣之前的猜測,跡部景吾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網球部後援社的社長,被人殺死在了網球場……”


    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麽?


    雖然跡部景吾很不想承認,但他卻也不得不說——有。


    因為川島裏穗可以說是在全校師生的眼皮子底下被殺害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發現川島裏穗屍體的時間,是在早上班會課結束,第一節課開始之前。也就是說,她被害的時間,隻可能是早上班會課的這半個小時。


    “難道這半個小時就沒有人經過網球場,或者從窗戶裏看到網球場嗎?”古屋花衣不解地問道:“不可能那麽巧的吧?”


    “不是巧合而是設定好的。”為了形象的描述,跡部景吾拿出紙和筆,一邊說一邊畫到:“能清晰地俯瞰網球場的位置隻有實驗樓的三層和教師樓的二層。但這兩層今天上午偏偏都沒有人。”


    忍足侑士忍不住搖頭:“所以說,想在學校裏殺人真是太容易了。”


    “這算什麽~”聽他這麽一說,古屋花衣有些小激動:“我之前學犯罪醫學鑒定的時候,看到過很多校園連環殺人案的例子,比如說午間碎屍……”


    “有什麽嫌疑的目標嗎?”


    還沒等古屋花衣將比如後麵的話說出來,忍足侑士便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以往的經驗教訓告訴他們,絕對不能跟古屋花衣討論任何醫學上的問題,否則下場絕對比吃不下飯還要痛苦。


    “目前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有四個人。”跡部景吾隨手煩了一下手中的資料:“網球部後援社的副社長古賀早織和桂木夕紀,負責晨間廣播的中澤美江,以及肚子疼一直在廁所的森川裏香。”


    古屋花衣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前兩個人是在一起的?”


    “恩,據說實在社團室裏準備網球部的歡迎儀式。”


    “很明顯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忍足侑士也點點頭。


    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三個人麵麵相覷了幾秒,最終還是作為主人的古屋花衣開口:“請進。”


    來人是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穿著職業裝的年輕女性。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不由一愣:“小島老師?”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跡部同學,忍足同學?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我們正在這兒模擬偵探推理。


    能這麽說嗎?


    當然不能!


    於是忍足侑士站起身行了個禮:“跡部君小腿在昨天練習賽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我是來陪他換藥的。”


    “是嗎?”被稱作是小島的老師聞言立刻低頭看去……她當然不可能透過製服長褲看出跡部景吾究竟有沒有受傷。


    幹得漂亮!古屋花衣偷偷在背後衝忍足侑士伸出一根大拇指。


    “小島老師來醫務室,是哪裏不舒服嗎?”善於謀事的冰帝軍師立刻借機問道。


    “嗯。”後者點點頭:“有幾個女老師聽說了……那個消息,可能受了點驚嚇,所以我來找醫生開一點靜心安神的藥。”


    這種時候,就算古屋花衣再想充當壁花小姐,也不得不站了出來:“您好,我是古屋花衣,請多指教。”


    “我是小島香奈。”對方衝她露出了一個比天上的太陽還要令人難以直視的燦爛笑容:“您的氣質真好。”


    古屋花衣:“……”


    俗話說的好,被男人誇是享受,被女人誇是諷刺……更何況誇她的還是個身材比她火辣好幾倍的女人!古屋花衣瞬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接她的話了。


    於是她果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然後轉身去給她翻箱倒櫃地尋找所謂靜心安神的藥去了。


    感謝蒼天,冰帝校醫室的藥櫃還算齊全,隻翻了兩個櫃子便找到了小島香奈需要的藥品。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古屋花衣以拳擊掌,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


    跡部&忍足:“什麽?”


    就連已經走到門口的小島香奈都因為她這突然蹦出來的話而停下了腳步。


    古屋花衣看了他們一眼,木然開口:“我還沒有吃午飯。”


    “……”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錯覺,花衣少女就是變得越來越有魅力了!


    都是跡部大爺血液的功勞……


    這姑娘的其中一個能力開始初具雛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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