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溫度被調到了最宜人的度數,但古屋花衣卻莫名感到有些熱,就像是被放到了火爐上炙烤一般。白蘭那溫熱的吐氣縈繞在耳邊,伴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一股獨屬於他的淡淡果糖香味,飄入鼻翼,,有些癢,又有些麻。


    明明很不舒服,卻又令她有些忍俊不禁。


    等等,忍俊不禁地……想幹嘛,


    古屋花衣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詞匯弄得愣了一下,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抬起身,跟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新鮮的空氣穿過兩人中間,將她剛剛的頭腦發熱吹得一點都沒剩下。


    一定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姿勢和他剛剛那句見鬼的話,搞得現在自己的氣勢瞬間弱爆了。古屋花衣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這種狀態可一點都不利於談判。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又說話了:“小花難道不想知道過程嗎?”


    “在看到你那張邪魅狂狷的臉時就失去了興致。”古屋花衣決定挽救一下自己身處的劣勢:“我說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打算爬起來……”


    話音未落,白蘭傑索已經兩手撐地,接著反作用力彈起來,遠離了躺在地上的少女。起身的同時,身形還十分不穩地晃了兩下,昭示著這敏捷的反應並非出自他的本意。而反觀古屋花衣,她看著動作狼狽的白蘭,氣定神閑地放下了曲起的腿。


    如果將剛才的場景用慢動作回放的話,原本她膝蓋所在的位置,剛好是某人的某個十分重要的部位。


    “不是說好了數到三的嗎?”白蘭委屈地控訴。


    “沒錯啊,我剛才已經說了‘數到三’。”古屋花衣無視了他伸過來的手,自己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整了整衣服:“身手變好了啊。”


    雖然口氣依舊平淡,但卻並沒有掩飾其中的惋惜。


    ……怎麽就被他躲開了呢。


    “真難得,小花也會誇人呢。”白蘭不以為意地收回手。


    不料,對方卻有些意外地看他:“你認為是誇獎。”


    “……不是……嗎?”


    “你認為是就是吧。”敷衍的口氣毫無掩飾:“承蒙收留,我走了。”


    說完,她微微頷首,轉頭朝門口走去。


    “花衣你……”門開的瞬間,白蘭的聲音從她背後輕飄飄的響起,沒有一絲重量:“就這麽討厭我?”


    討厭?當然不是。


    被古屋花衣討厭的人通常會有兩個下場。一,被她弄死。例子太多就不一一列舉。二,技術不到家被對方幹掉,例子不多但很抱歉給她一點兒都不想回憶。


    很顯然,至今依舊各種蹦躂各種歡樂的白蘭,絕對不屬於上述那類。


    不過,雖然不討厭,但也絕對算不上喜歡。


    虛偽,自戀,,中二,反社會。


    自認還算正常的古屋花衣覺得自己還能跟他正常交流,已經純屬不易了。


    尤其再加上他這種說話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我的意思你來猜,猜對獎你棉花糖’的惡劣態度……


    於是門開了又關,古屋花衣人還在屋裏。


    “為什麽這麽說?”裝傻充愣嘛,誰不會。


    “因為你回來不找我,好不容易相遇了卻不認我,現在還想離開我……”


    被一長串的你啊我啊徹底繞暈的古屋花衣果斷抬手:“給你最後兩個字的機會總結。”


    “別走。”


    “……”


    這兩個字倒是真讓古屋花衣怔了一下,不過她隨即抿嘴:“一段時間不見,白蘭你真是讓我意外。”


    “雖然我很好奇,但還是不問為好。因為經驗告訴我,從小花嘴裏絕對聽不到什麽好話。”


    白蘭一邊說著,一邊踱步,最後一個字脫口的同時,他人已經站到了古屋花衣的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現在的白蘭似乎動不動就靠上來……


    怕她跑了?看表情倒也不像啊?


    還是說那家夥在她離開後多了什麽特別的愛好,不然怎麽總是喜歡把嘴貼到別人身上說話?


    古屋花衣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發現身後已是萬丈深淵……不對,是房間的大門。


    既然退無可退——


    “為什麽想要留下我。”她麵無表情地問道。


    兩人的身高差擺在那裏,古屋花衣微微仰頭,剛好可以看到對方衣領下的脖頸和淺青色的血管。但奇怪的是,明明已經很久沒有進食的她,此時卻沒有一點想要咬上去的欲|望。


    “自然是舍不得你。”白蘭抬手,挑起對方肩膀上的一縷長發,說的無限柔情。


    “……”這種惡心的不適感絕對不是發燒的後遺症。


    她一把拽回自己的頭發:“你覺得我信你這種爛借口?”


    某人笑盈盈反問:“那你接受什麽借口?”


    “……”


    果然,白蘭的嘴裏,從來都沒有實話。


    就算問出了真正的答案又能怎樣呢?誰會信呢?


    白蘭?還是自己?


    如果麵具帶的太久,就別想再摘下來了。


    “這麽說來,你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我咯?”少女無所謂地挑眉。


    “我以為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了呢。”


    白蘭抬手摁住門板,略一傾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堇色的眸子裏洋溢出一種勢在必得的興奮:“錯過一次已是意外,你覺得同樣的事情,我還會讓它發生第二次嗎?”


    真是令人討厭的一語雙關。


    不過,既然你這麽有自信,武力搞定誠我所願也。


    “縛道之——”


    誒?人呢!!


    古屋花衣剛抬起手,就發現眼前忽而一閃,原本跟她可以說是臉貼臉站在一起的白蘭,倏地退到了房間的另一角。


    古屋花衣:……


    自己有在他麵前用過鬼道麽?


    似乎沒有吧?


    那為什麽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你跑什麽?”


    不待白蘭開口,她又自顧自咧嘴:“不過,跑也沒用。”


    因為真不巧,姐不僅是個近戰,前不久還兼修了個遠程。


    “六杖光牢。”


    六道光芒自古屋花衣的指尖閃現,撒歡地直奔某人而去。就在她已經準備接手一個被插成一朵太陽花的白蘭傑索時,就看見對方像是玩過家家一樣,兩手平舉,輕輕一拍。


    ……光柱直接變成了光沫。


    如果說之前古屋花衣還隻是有些意外於他突然變好的身手,那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則直接顛覆了她對白蘭的所有的看法。


    原本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宅男忽然變成了頭腦和四肢都發達的高達機動戰士,【不對!】


    世界變化好大你讓我冷靜一下。


    “幾天不見,長能耐了。”古屋花衣沒有急著進攻,反而放下手,求教:“這一招是什麽?”


    作為一個優等生,古屋花衣時刻保持著虛心好學不恥下問的習慣。


    問清楚了原理,才好找出弱點搞定不是麽。


    “白拍手喲~”白蘭微笑,大大方方。


    “……誰起的名字?”


    “自然是我嘛,怎麽樣,是不是很好聽?”


    古屋花衣木然地翻了翻白眼。


    白蘭頓時囧然:“親愛的你這是什麽反應?”


    “別說話,我正想從哪吐槽好呢。”


    “……”


    頓了頓:“抱歉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匯。”


    後者徹底無話可說。


    俗話說的好,好馬配好鞍,好名字配好技能【不對!】


    名字這麽挫,技能想必也複雜不到哪去。


    既然他能破壞縛道,那麽跟它同屬一宗的破道估計也肯定不頂事了。想到這,古屋花衣不著痕跡地握緊了斬魄刀。


    “白蘭,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靠武力解決的。”


    “是嗎?”白蘭的眼神瞥向她的腰間,眼神裏透出滿滿地嘲弄:“小花想跟我談判?”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古屋花衣果斷抽刀:“武力都解決不了還有談判的可能麽。”


    啪!


    下一秒,刀身被白蘭死死地夾在兩手中間,不論她怎麽用力,都紋絲不動。


    古屋花衣保持著姿勢沒有動,忽然開口:“我說,你真的不打算換個名字嗎?”


    “小花有什麽建議?”


    “空手奪白刃怎麽樣?”


    白蘭:“……”


    他真是個傻叉,吃了這麽多次虧了居然還自己往槍口上送。


    趁著白蘭愣神的功夫,古屋花衣手上突然下壓,借著反作用力輕輕起跳,然後一個完美的前空翻。


    “嘖嘖,兵不厭詐。”古屋花衣將頭湊上白蘭的脖子,熟悉的氣息傳來,讓她暫時無視了自己現在這個踮著腳尖的姿勢究竟有多麽艱難。


    ——究竟是誰說身高差是萌點的豈可修!!


    “最後問你一遍,讓不讓我走?”


    即使被扼了喉嚨,白蘭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如果我現在答應了,你信嗎?”


    “等我喝飽了肯定信。”


    說完,古屋花衣張嘴,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溫熱的觸感透過嘴唇傳來,她幾乎能感覺到縈繞在舌尖的那股甜美血腥。


    輕輕用力,準備想以往那樣……等等!!


    平整的牙齒劃過皮膚,除了口水外沒有留下半點傷痕,古屋花衣忽然覺得脊背發涼——


    誰特麽能告訴她,牙呢?!


    她,的,尖,牙,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白蘭:看我的白拍手!


    花衣:你真的不考慮換個名字嗎?空手奪白刃不好聽的話,靈犀一掌也不錯啊~


    ……等等,這名字有點耳熟。


    陸x鳳:盜版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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