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25


    大門開了一條縫,舒喬一招手,六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溜了過來,鑽進了門縫裏。


    “還是舒喬好手段,原先準備的東西都用不上了。”李三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把一個袋子丟到地上。


    “嘩啦”一聲響,露出了袋子裏的飛爪撓鉤。在飛行汽車浮幽飛船已然普及的今天,g城的夜行者們居然還要用這些幾個世紀前的古董貨色,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舒喬目光一寒。這家夥準備了這些東西,明顯沒有打算從大門突破,偏又叫自己去破門,難道他是想害死自己嗎?


    眼下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舒喬深吸一口氣,權且壓下心頭的怒火,淡然說道:“大門警報已經被我破除了,恐怕瞞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發現,抓緊行動吧。”


    “不必了。”李三笑著說道,“勞煩你替我開了門,現在就請你束手就擒吧。”


    “你說什麽……”舒喬又驚又怒,可話還沒說完,便覺渾身一陣刺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走在前邊的夜行者聽到動靜回過頭來,隻見幾團光芒彈了過來,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便如同舒喬一樣被李三一一放倒,癱軟在地失去了知覺。


    “姓賈的給的這麻痹槍真是趁手,說好事成之後就歸我所有,但願他不要食言。”


    李三手一抖,袖管裏滑出了一根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短棍。他小心地把金屬短棍放進口袋,而後掏出一顆按鈕一樣的物件,輕輕地摁下了開關。


    江家裏頭頓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與此同時,警笛大作,一大一小兩輛警車呼嘯而至,停在了江家的大門前,一個臉色陰鷙的中年男人帶著兩名身著黑色製服的警探走了下來,一言不發便闖進了江家。


    警車來得太快,甚至直到來人把癱在地上的幾名夜行者悉數抬進警車之後,江家的護衛才在門房的帶領下姍姍來遲地趕到現場。看這架勢,倒好像特地來送客出門似的。


    江家的大門此時早已洞開,帶隊的探長向門房稍稍解釋了幾句,於是一個接到舉報今夜會有夜行者潛入江家、警方預先設伏及時抓獲歹徒的案件便這樣簡簡單單地交待了個清楚。


    門房還想拖延,待看到警車上那幾個已然昏迷的平民之後便也沒了話語,再阻攔下去隻怕落個妨礙執法的罪名。何況江家老爺上個星期去了蓮華城,此刻不在府中,便隻好任由這兩輛警車呼嘯著朝市區而去了。


    而江家內宅裏,隻見一間房窗口燈光一亮,很快又暗了下去,卻是沒人出來問個究竟。


    這一趟逢場作戲,連江家的幾個護衛都被蒙在了鼓裏。隻有在出門的那一刹那,探長不動聲色地將一團紙幣塞進門房的袖子裏,才讓李三在車窗玻璃後頭窺出了一點馬腳。


    警車疾如掠風地行駛著,g城探長賈似道從口袋裏一摸,丟了一串鑰匙在後座的李三懷裏。


    李三撿起鑰匙,麻利兒地解開手銬,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剛才戲份做得太足,製服警探對他也沒留下手,此時手腕已經被勒出了一道烏青。賈似道在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冷冷地哼了一聲。


    除了對這些沒有進行過基因進化的平民,誰還會用這種老古董的手銬?哪怕隻是進行過最低級的體質強化的人都能輕易將這手銬掰斷!


    “賈探長,好歹咱們也是合作過好幾次的搭檔,用不著這樣裝腔吧。”李三倒是不怕他這冷麵孔,從座位底下抽出了一盒香煙,熟門熟路地點了一根叼在嘴裏吞雲吐霧。


    車廂內頓時一陣煙霧縈繞。賈似道嫌惡地皺了皺眉,打開了空氣過濾係統。


    “豬皮三,我建議你的態度還是放客氣點。否則,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賈似道冷冷地道。


    塞在座椅底下的煙本是中途訊問時,給那些嗜煙的嫌犯準備的。到了眼下的時代,正經出身的人都早已不沾煙酒,賈似道又豈會自毀前程?這李三倒是熟稔得很。(.無彈窗廣告)


    “喲,賈大探長,剛摟草打了幾隻兔子,就想宰獵鷹啦?可別忘了這幾件功績都是誰幫你做下的。我李三要是把這事稍微透露出一點,就那麽一丁點兒,你賈大探長怕也得吃不了兜著走吧?”不把他話中的威脅放在眼裏,李三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反倒將了他一軍。


    賈似道麵色一寒,眼底閃過一抹殺機,卻又迅速地收斂得滴水不漏。


    反而放緩了語氣,對李三說道:“廢話少說。這次的人裏頭,可有犯大案子的?”


    犯了大案,判得了流放外星的刑罰,這抓捕嫌犯歸案的功績就得算在他頭上。警探存在的意義不就在這麽。假如太陽底下走著的都是良民,那他們警探還幹什麽吃咧?


    或者,有幾招絕活在身的人也不錯,拿案底威脅威脅,就能為他所用。像李三這樣“協同執法”或者舉薦給第三方勢力,都少不了他的好處。


    可事實真就這麽好運麽?李三摘下了嘴裏的香煙,耷著嘴角搖頭道:“賈大探長,你也想得太美了。我李三幫著你做了這麽幾票,在道上的名聲早就臭不可聞了,誰還願意到我手下做事?除了那些個外地來的鄉巴佬,真沒什麽人了。”


    賈似道聽著,臉色頓時一沉。


    “那有案底的呢?可有嗎?”賈似道問。


    李三又再搖了搖頭。


    眼見賈似道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生怕他反口向自己要回那麻痹槍,李三忽然想起一樁事兒,連忙道:“慢著,我記起這次新來的一個難民猴子,似乎進化過基因!”


    這一聲不啻於冬日炸雷,賈似道倏地一個翻身從前座躥到後座,扯著他的衣領,激動地道:“當真?”


    李三被他這一扯,領口勒得有些呼吸困難,費勁地說道:“那還……有假……?”


    賈似道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反應過敏,忙鬆了手,卻依舊焦慮地追問道:“難民猴子?進化過基因?你確定?”


    “不確定!”李三喘著大氣,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


    把他這話當氣話,賈似道還在那顧自道:“一個難民猴子,哪來的本錢去換二級芯片?哪來的本錢去進化基因?”


    “這我哪知道!江家的大門是他徒手打開的,這總不是我眼花了吧?”


    賈似道想了想,回到前座摁了個按鍵,道:“小吳,去把人犯挨個看看,看有沒有換過芯片的回來告訴我。”


    賈似道和李三是單獨坐的一輛輕便型警車,至於被釣魚的夜行者們則一古腦兒地堆在另一輛警車上,和那兩個製服警探作伴。當下叫小吳的製服警探領命去看過了,回來報告道:“隊長,這裏頭沒人換過芯片啊。”


    隻要不是尚在繈褓時便被植入了高級芯片,那麽之後更換芯片,勢必留下痕跡。這痕跡常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怎麽也瞞不過這些製服警探的眼睛。


    李三此時也正揪著一顆心等著結果,聽了這回話,連忙插嘴道:“你仔細看過了嗎?裏邊最瘦小的那個的後脖梗子,你仔細看過了嗎?”


    李三接連問了兩個“仔細看過了嗎”,小吳登時感覺自己的專業素質受到了質疑,硬梆梆地說:“要不你來看看?”


    結果賈似道還真過去了。


    他先讓警車靠近了,兩輛車並排而行,如今車輛都搭載自動駕駛係統,高速行駛中進行搭橋方便得很。隻見他一開車門,李三還沒回過神來,嘴裏灌滿了風之後,就聽車門一關,賈似道已經到了另一輛警車中。


    “姓賈的隻不過換了個稍好的一級芯片便有這般能耐,跨這麽大的步子,也不怕扯著蛋。要是二級芯片,該有多牛-逼啊。”


    李三感慨著,把被風掀翻得塞進鼻孔裏的香煙摘了下來重新塞進嘴裏,繼續有滋有味地吸著。


    賈似道這一趟過去了好久,當李三點燃第三支香煙的時候,又是一陣大風,賈似道開門翻了回來。


    這一回,卻是再沒關車門。


    “你……幹……什……麽……”李三被風吹得閃了舌頭,甕聲甕氣地道,“快……把……門……關……上……”


    然後,他便被一臉陰沉的賈似道拖到了車門邊,整個上半邊身都扒拉到了警車外頭。


    一旁的人行道上,一個母親正牽著孩子的手走著,那小男孩忽然抬起手來雀躍道:“哇,玩雜耍耶!”


    當母親的連忙一捂小孩雙眼:“別瞎說,警察叔叔辦案呢。”


    “救~命~啊~~”李三嚎叫著,連再度被風吹得插在鼻孔上的香煙都顧不得去拔了。


    “你他媽耍我,讓我空歡喜一場!”賈似道拎著他的脖子,一雙眼睛紅通通地,咬牙切齒地道。


    天知道他現在是有多麽需要一個這樣大的功績,否則憑他一向的為人性情,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失態。李三隨口一句,隻不過是把猜測當作了事實,卻沒想到會引得這爺大動肝火。


    “我哪敢耍您啊賈……啊探長!”李三還沒曉得在這大街上呼不得他的名字,一個“賈”字剛出口,便被賈似道硬生生地瞪回了肚子裏。


    “你是瞎了眼,把瘤子當作印記了?”賈似道怒吼道,“更換芯片的印記,有這麽難看的?!”


    更換芯片會留下生命印記,這印記千奇百怪,或如花瓣,或如葉片,或如其他千奇百怪的動物,總之像瘤子的倒還真沒出現過。


    “你他媽跟我說有個基因進……有個特別的家夥,你他媽指給我看在哪裏!”賈似道真是氣糊塗了,差一點跟著李三口無遮攔在大街上說出了“基因進化”這四個字。


    要知道基因進化有多難得,抓著一個基因進化的嫌犯,那就能算是做足了一年的功績,足以挽救一個官員的政治生命,何況是區區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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