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6


    在引走熱感飛彈之後,舒喬發動頸後芯片的力量,用電流將安虎麻痹,而斯派洛則負責最後擊殺。兩人這一番配合默契無比,就像搭檔了多年的同伴一樣熟練。


    同樣優秀的人,有時候會作出同樣的決定。


    準確命中安虎需要精確的控製,而穿過地板這一導體,並確保麻痹對方同樣需要極強的電流,舒喬發出的電流已經到達了a級麻痹槍三分之一的強度,連他本人都受到了影響,身體與精力同時衰竭。好在現在尚在地下室的第一層,距離地麵不過五米深度,昨天的大雨通過入口的縫隙流淌進來弄得地麵一片濕漉成了良好的導體,終究沒有把電流削弱太多。


    斯派洛開了必殺的一槍,拉著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舒喬躲回了柱子後麵。


    “該死,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手段?殺了對方一人,卻弄得己方隻剩一人可以戰鬥,這實在不劃算啊。現在沒了你,我怎麽抗得住?”斯派洛抓著頭發道。


    舒喬苦笑一聲。


    斯派洛自然不可能知道舒喬是運用了頸後芯片的力量,修改芯片屬性什麽的,在如今的聯合政府統治地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不過星河時代的旁門左道多得是,偶爾有一兩個正經些的也不奇怪。斯派洛不想去費心思考舒喬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尤其是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


    戰鬥,此時尚未結束。


    當安虎的屍體砸倒在地上時,就算一座小山崩塌了一般,發出砰然巨響。而幸存的倉庫看守心中也像山峰崩潰一般,滿滿的都是絕望與恐慌。


    “天啊,天啊,這家夥幹了些什麽!我們該怎麽辦?”有人捂著腦袋淒慘地大叫起來。


    前有1020屠戮在前,再有眼下舒喬與崔凡?斯派洛的驚人戰鬥力,若是心智不堅定些的人,恐怕都要舉槍自盡了。


    以前並不是沒有人衝擊過蒙馬特倉庫,但成功得手的隻有一人。倉庫看守們見慣了雞鳴狗盜之輩,卻不曾親眼見證同伴的生命被一條條地收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一起,所有人都心生悲戚,幾乎要放棄抵抗。


    之前是沮喪,而現在是絕望。安虎的死並非沒有任何意義,他是幸存的倉庫看守中抵抗派的代表人物,他的慘死讓投降派徹底站了上風,留下的兩三個心存抵抗意識的人也失去了說話的勇氣。


    然而,在這之外還有另一派,那就是以瘦子為首的中立派。


    “閉嘴!”瘦子一巴掌忽了過去,扇得那個哭爹喊娘的家夥沒了喘氣的力氣。


    “茹敏,你……!”幾個和那家夥一派的倉庫看守扶住了他軟軟癱倒的身體,扭頭嗆聲道。


    “怎麽!”叫茹敏的瘦子眼睛一瞪,那張刀鋒一般瘦削的臉上兩隻窟窿般的眼睛嚇得眾人竟不敢開口。


    他本是蒙馬特倉庫之中資格最老的員工,上任安保科主任離職前本已確定了由他繼承職務,然而半路殺出了安虎的哥哥,將他手中的金飯碗搶了過去。不單如此,為了削弱潛在對手的影響,安虎的哥哥尋了個由頭將他一再職責。直到如今他依舊是個小小的倉庫看守員,沒有了一點實在的權力,心中對安虎的哥哥自然恨得入骨。


    而安虎借著有親哥哥撐腰,平日裏十分囂張跋扈,不僅任意嗬斥倉庫看守,還處處與茹敏為難,更是大失人心。這也是明知抵抗是最好的道路,但當安虎成為抵抗派無形之中的代表時眾人會如此反對,更想方設法阻撓他的原因。


    彪形大漢不一定都衝動可愛,也有一些善耍心機謀求高位之徒。他們在戰鬥中或許很勇猛,但是絕不會是合格的戰友。因為,他們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在麵前喪命。


    “真他媽的受不了了,老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沒了安虎,茹敏不再堅定地反對抵抗,而是發揮擔任隊長時的威嚴嗬斥起了倉庫看守員。


    他本身從最低級一點點爬起,比之安氏兄弟更了解普通看守的心聲,知道他們的遇弱則強、遇強則弱的素質和渴望出人頭地的心思,善於在戰鬥中調動他們的情緒為己所用。


    “安虎那小奶娃說得對,你們他媽的就是一群孬種,一群沒膽鬼,連兩個小毛賊都擋不住。”茹敏臉色一沉,冷冷地道,“隻是我就奇怪了,以前怎麽就沒見過你們哭爹喊娘的樣子?是你們真的欺軟怕硬不知好歹,還是那安主任那麽無能,把我的弟兄都帶成了這副模樣?”


    這家夥在蒙馬特倉庫的安保係統裏混了大半輩子,要數資曆和口舌沒人比得上他;他心裏明白得很,鼓動士氣時還要拉上安氏兄弟踩上兩腳,輕飄飄一兩句話把眼下失敗的所有原因都歸咎於人,既讓倉庫看守們沒了心理負擔,也符合自己與那兩兄弟不和的事實,不會給他們懷疑的苗頭――這些專門抓毛賊的家夥,本身比毛賊還要滑頭許多。(.無彈窗廣告)


    當下就有他的一個老下屬首先讚成:“茹隊長說得對!我們現在會變成這副模樣,讓別人欺負到了頭上來,還死了這麽多兄弟,全都是那兩個混蛋害的!”


    幸存者中就有不少親友慘死的倉庫看守,心中的仇恨有了目標,頓時順著茹敏給的路固執地走了下去。雖然真正的凶手是舒喬二人和1020號,但是他們實在太過於強大,而死人是不會為自己辯解的。


    強者的敵人隻會是強者,而弱者的敵人滿布四野,甚至包括已死之人。因為他們無法控製自己那卑劣的心思,隻能靠意淫戰勝對手取樂。


    幸存的倉庫看守們便集體幻想起了自己手刃仇人的場麵,並且成功地把仇人的麵孔轉為成了安氏兄弟二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不和諧地響了起來:“這麽說是不是有些不妥?安龍安虎跟我們現在的處境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聯係啊!”


    安氏兄弟畢竟曾經占據過蒙馬特倉庫安保係統的核心位置,並不是沒有衷心支持他們的人;雖然在之前衝鋒陷陣時死了不少,但還是有個幸存,當下便有人為他們叫起屈來。


    茹敏使了個眼色,那個先前響應他說法的下屬微一點頭,走到那人麵前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混賬東西,還敢替他們說話!”


    這一巴掌完全沒有含糊,直接將那人扇得七暈八素,嘴角溢血暈死過去,在場諸人全都驚呆了。


    那下屬唱白臉,茹敏及時站出來唱了紅臉,先是責備他不該這麽莽撞,眼下大敵當前應該齊心協力則不是對自己人出手雲雲。那下屬低頭認錯,茹敏代為向幸存的倉庫看守求情,眾人見他還算公允,也就不了了之,再沒人去過問那人的死活。


    而後,便是商討如何應對眼下局麵,茹敏不出意料取得了控製權。


    茹敏文化程度不高,腦子裏沒裝多少墨水,這樣明顯學自國家時代肥皂劇的伎倆居然也能奏效,實在不得不讓人感慨,這兩百多年來雖然科技日新月異,但人類的腦子居然沒有絲毫進化。


    “熱感飛彈原本共有三枚,是我們最後的底牌。安虎用掉了一發,還剩兩發。”


    那下屬名叫姚工,此時便娓娓說道:“安虎被殺時相信大家和我一樣都驚呆了,沒人去照看那支珍貴的火箭筒,以至於讓它磕在地上摔壞了一部分。原本可以使用火箭筒直接將熱感飛彈當作普通炮彈拋射而出,雖然不能繞過柱子打擊入侵者,但也降低了對方像剛才那樣取巧避過的風險。隻可惜這一摔將外膛摔裂,如今隻好將外膛卸下,這麽一來隻好繼續開啟飛彈的紅外線捕捉裝置,讓它自動去尋找打擊目標了。”


    頓時又有人罵罵咧咧,責備安虎莽撞使用火箭筒的行為。


    姚工繼續說道:“熱感飛彈有許多限製,最大的缺點就是捕捉目標會隨著熱感源的轉移而改變飛行軌道,剛才入侵者的做法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想征求一下意見,誰有好的辦法能規避這一點?”


    姚工開口征詢大家的意見,無形中就把他擺到了茹敏副手的位置上,並把火箭筒和熱感飛彈變成了他掌管的戰略物資。


    茹敏的奪權實在籌謀已久,姚工這做法也是兩人無數次演練最終商定的計劃。在夜行者入侵的時刻奪權雖然增加了可行性,但失敗的後果也將十分嚴重。好在安龍安虎先後死亡,他最大的對手消失,倒讓他順風順水地成了代理安保科主任。


    成為代理安保科主任將直接承擔倉庫失守的嚴重處罰,甚至有可能被逐出地球母星。但風險同時也是一次機會,渴望多年的位子終於成了囊中之物,茹敏覺得自己就算冒再大的風險也值了。


    聽見梅工征詢意見,倉庫看守中有人靈光一閃,立馬道:“我們可以製造熱感源啊。點燃一個燃燒瓶丟過去,讓飛彈跟著擊中入侵者!”


    這個頗有急智的點子看似不錯,仔細一想才知完全不可行。“我們沒有燃燒瓶。”梅工道。


    “可以用布料代替。”


    “溫度不夠,而且燃燒的布料有隨著拋擲的動作熄滅的風險。”


    “為什麽一定要用掉這兩枚飛彈呢?用他們作籌碼,跟入侵者談判不是很好嗎?”到了這個時候,仍有人念念不忘投降。


    茹敏搖頭苦笑:“不是沒有這個想法,而是這個想法沒有實現的可能。剛才那枚飛彈擊中入口,從碎屑可以看出,入口大概已經被炸毀,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出去的機會了。”


    此語已出,全員驚駭。


    “該死的奶娃子!”有人大罵已經死去的安虎。


    不單是因為入口被炸毀的原因主要得歸咎於他那一炮,還因為守株待兔、以逸待勞阻攔入侵者攻擊主控製室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茹敏把這反應看在眼裏,心中鬆了口氣。在他這方麵,無論入口是否被炸毀,他都是沒有退路的。旁人可以通過投降保住一條小命,而他則無法這樣,畢竟他現在是代理安保科主任,承擔著倉庫失守後被懲罰的風險。


    外星流放地……那種鬼地方,他這輩子絕不會踏足一步!


    從安虎身死到茹敏奪權,其中過程不到五分鍾。像是事先簽訂了停火協議般,倉庫看守一方沒有再用火力壓製,舒喬和斯派洛也沒有再試圖衝擊掩體。


    和倉庫看守一樣,他們也在商議著應變方案。


    那根被半自動步槍射得千瘡百孔的直立柱後頭,一個聲音淡淡地響起:“做嗎?”


    赫然是舒喬的聲音。


    斯派洛沉吟片刻,壓低聲音道:“你真決定要這樣?”


    “嗯。”同樣是淡淡的回應。


    “可是,這樣做會很痛的啊,你確定要?”


    “前門已經被堵了,隻能走後門。果斷插入,撕開一道口子,就算痛也不會痛很久。”


    斯派洛繼續沉吟,舒喬開始不耐煩了。


    “做不做?給個回話!”


    斯派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當真這麽信任我?”


    舒喬淡淡一笑。“剛才我動彈不得,你要是想對我不利,早就動手了,也不會拖到現在。何況,眼下除了信任你,我沒有其它的選擇。”


    聽到這句話,斯派洛心中莫名地一動,思前想後,終於咬著牙點了點頭。


    “做吧!”


    舒喬清秀的臉上,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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