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時候是需要驚喜的,一成不變的生活最能磨掉一個人的氣,人要是沒氣了,很顯然,也就不需要活著了。


    對阿狗來說,這個驚喜太驚喜了,以至於驚倒是驚了,喜卻不一定了。限量版布加迪威龍,連因為職業原因而視聽廣布的阿狗都很少聽說有誰曾開著它在大街上巡遊,就更別提其他普通市民了,所以他要是開在h市的大街上,回頭率肯定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當然不是說h市沒有人有錢有關係買到這車,而是在h市,不管是當官的還是做生意的,或者是升鬥小民,在全國範圍來講,都屬於比較低調型的。尤為重要的是上流的那群人,無論是兒女結婚還是添孫子,不講究排場,隻講究低調,可以鋪張浪費,但也絕對是低調的鋪張浪費。


    低調的奢華,是有錢人的主流。


    躺回搖椅上,阿狗繼續沐浴春光,手中把玩著那輛豪車的鑰匙。他的思緒已經飄到身在北京的那位如同從盛唐穿越而來的翩翩公子身上。阿狗從外貌和氣質上來說已經算是一等一的俊哥兒了,但跟那位姓文名藏名的年輕男子相比,似乎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最令阿狗歎息既生瑜何生亮的,是文藏名深不可測的學識。在北京遊玩的那些日子,雖跟文藏名在一起聊天打屁的時間不多,可阿狗已經完全被對方的談吐所驚豔到。幾乎無論談到任何領域,文藏名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而且絕不是在亂七八糟瞎扯。以阿狗識人的功力,竟然都看不出對方的深淺,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已經深到他無法觸及的地步。


    況且,再加上個超級富二代的名頭,阿狗已經想象不出,對方日後該是怎樣的一飛蒼穹三萬裏。


    在春光裏又小睡了半個小時後,阿狗起來洗了個澡,練了會兒昨天從新買的書上學來的八卦掌,下樓。


    在小區裏找到那輛文藏名借的車,阿狗像車模一樣,在車旁邊不停的搔首弄姿了至少有一個小時,享受夠小區裏小姑娘們水汪汪的眼神和男人吃不到葡萄也不敢說葡萄酸的憤恨表情,才驅車上路。


    和孫子書在恒峰廣場的停車場見到麵,阿狗拍拍孫子書的x5,搖頭道:“看看我的車,像你這破爛貨是時候扔掉了。”


    孫子書一拳揍過去,阿狗輕巧躲開,笑著攔住孫子書肩膀:“走,找間酒吧好好喝幾杯。”


    兩人並沒有去酒吧,而是找了家咖啡店。原因是孫子書認為酒吧這種沒格調的地方已經不適合他們。阿狗除了罵句矯情之外,並沒有異議。


    兩個人兩杯咖啡,似乎格調真比在酒吧裏兩杯酒高那麽一點點。


    沒等孫子書開口問,阿狗就把過年去北京玩,認識了個富二代這個事主動交待了。連跟大-奶妹梁薇天天晚上打洞的隱私都說了,可惜孫子書沒興趣管這個,每當阿狗說到梁薇的銷魂功夫時孫子書都打斷他,並且威脅‘再說這個我就要老拳揍你了’。於是阿狗長歎一聲,隻得略過北京之行最精彩的篇章,揀和文藏名之間的事說。


    聽罷阿狗所言,孫子書笑道:“你還真是好人,什麽時候學會抓小偷了?”


    阿狗苦笑道:“我是在那之前就注意到那小偷了,他當時還瞪了我一眼,靠,我阿狗是什麽人,能隨便讓人瞪?所以我就揍過去了。”


    孫子書道:“沒一槍崩了你算你走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過依我看來,那人也就是覺得你人還不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你別疑神疑鬼。”


    阿狗抿口咖啡,無所謂道:“我就是來跟你打聲招呼,我倒是不怕人家圖謀我什麽,我也沒什麽好圖謀的,隻是有些擔心他是想通過我來圖謀你,你現在可是咱們h市的冉冉新星。”


    孫子書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阿狗一口咖啡卡進氣管差點嗆死,詫異道:“你看我像是準備結婚的人嗎?不說四十歲,也得三十五歲,怎麽,你準備跟李月吟結婚了?”


    孫子書搖搖頭,目光忽然變的很柔和,不再說話,隻是慢慢的喝著咖啡。


    因為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曾經是他高中時期的女神,如今已經被他從風塵之地解救出來的女人,陳清雲。去年年前,聽陳清雲說過句話:這世上風塵女子無數,真能心安理得的,一個人都沒有。


    而阿狗身邊那位叫梁薇的雞頭,孫子書見過,而且也看出了梁薇對阿狗的愛意。梁薇這種經曆過太多事情的女人,不可能會像小女生那樣思考問題,對感情的態度也要成熟太多,所以當這種人對某人產生了感情,就很可能是真的。跟浪子回頭金不換一個道理,蕩-婦一回頭,比良家還要良家。


    再加上最近看的那本書,裏麵說了很多關於男人在外麵亂七八糟搞的事,最終結局無一不是淒慘無比。本來不信命的孫子書就這方麵的事問了司馬停雲,老先生說的有些含糊,但孫子書總結出一個結論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所以他有點怕,所以今天想起來,就下意識的問了阿狗那個問題。


    阿狗的回答不出他所料。然而,他忽然又想明白了,也許對梁薇來講,就這樣跟阿狗保持著這種偶爾上上床的朋友關係,也是一種不錯的狀態。總的來說,阿狗談不上有負梁薇,這就夠了。


    ---


    陳清雲下班後去菜市買了點菜,正在家做飯時,孫子書踏月而來。真的是踏月而來,直接從窗戶鑽了進來,嚇得陳清雲以為有歹徒入室行凶,拿起拖把就掄了過去。孫子書抬手輕輕撥開拖把:“是我。”


    “你怎麽不從門進來?出什麽事了?”陳清雲第一時間跑到窗戶旁,看看外麵有沒有什麽人追上來,


    “沒事,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小區的安保力量如何。”孫子書往沙發上一坐,點上根煙,道:“現在看來,是不堪一擊啊,從頭到尾都沒人發現我。”


    陳清雲舒口氣,給孫子書倒杯水,然後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


    吃完晚餐,陳清雲跟孫子書聊了會工作上的趣聞。其實所謂趣聞,在學校裏工作,麵對的都是學生,最大的趣聞也不過就是哪個孩子在學校裏帥的一塌糊塗,導致學校女生集體無心學習之類的而已。但孫子書倒是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發表自己的看法。


    “也不知道你是真有興趣還是裝作有興趣,這些事對你來說,太幼稚了吧。”陳清雲喝口水,有些不想再說那些小事了。


    “懷緬一下過去的時光,想當年,我也是收到過不少情書的大帥哥……”孫子書笑笑,抬手摸摸陳清雲的頭:“清雲,工作如果不喜歡的話跟我說,我給你換個學校。”陳清雲還沒搭話,孫子書就擺擺手道:“男人生來就是為幫女人忙的,就算是一個我素昧平生的女人,隻要有困難,我能幫得上,我都會幫,何況我倆這關係這感情,也別說什麽你想靠自己的話,都是屁話,人生在世,就是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什麽都靠自己一個人,有什麽意思?”


    陳清雲有些驚訝,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孫子書好一會兒,才問道:“怎麽了?”


    孫子書搖頭道:“沒什麽,隻是忽然有些傷感。”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這雙手,拿過筆,摸過女人,也殺過人,掙過七位數的錢。雖然算不得大人物,但也算是小有所成了。而現在,卻有種很空虛的感覺,不知道要做什麽,想做什麽,好像失去了目標。對,沒有目標了……我很迷茫……清雲,我迷茫了……”


    迷茫的孩子,總是需要有人給他指路的,或者並非就是給他指路,而是幫助他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陳清雲和孫子書當年初識,是師生關係,及至今日,二人成了有肌膚之親的朋友。但也許在孫子書的潛意識裏,還是把陳清雲當作了自己的老師,所以他才會在自己迷惘時來找陳清雲。畢竟對一個男人來說,當年還是少年的時候,老師令人安心的眼神和聲音,會一輩子存在少年的心中,隨著少年一起成長、衰老。


    月亮爬升至樹梢頭,陳清雲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孫子書蓋上一條毛毯,然後她就坐在他身邊,雙手托著下巴,盯著孫子書看。


    一直看。


    她這輩子從沒試過盯著一個人看這麽久,直看到東邊日出,鳥兒歡鳴,直看到孫子書終於醒來。


    “喝口水吧。”陳清雲遞上一杯熱水。


    “一夜沒睡?”孫子書看到陳清雲微紅的眼睛裏有血絲。


    “嗯。”陳清雲點頭。


    孫子書毫無征兆的一把抱起陳清雲,直接把她抱進浴室,脫光自己和她的衣服,洗了個鴛鴦浴。之後又把她抱進被窩。陳清雲本以為孫子書是獸性大發,要跟她行魚水之歡,然而卻聽見孫子書在被窩裏抱著她輕聲道:“睡吧,我哄你睡。”然後就唱起了平和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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