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此時心中無奈,已然是想到要回去把那火葬場自己的一半股份給出售掉。雖然這對於蘇翠翠來說是極為過分的,可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畢竟想來,自己的這個孩子,這個私生子更是悲催了些。


    “家樂能讓我見見嗎?哦,放心,我就當遠方的親戚來看看,絕不會說別的。”張瑩的語氣那麽的哀求,甚至“低三下四”。


    “不是告訴你了嗎,他沒有回來!妮子也沒有回來,他倆為了學費在外麵辛辛苦苦打工呢!不信你進屋搜!再不信你等,你在這裏等上十天試試看,看看他們能回來嗎!先說好,咱可不管飯,你看看這個家,都窮成什麽樣了,還不是為了給你養野種!”


    “老朱!”村婦連忙提醒一聲。


    老朱便閉嘴了。


    頓了頓,張瑩還是央求道:“那……家樂上了哪所大學啊?”


    老朱吼道:“不知道!當初你怎麽答應的!說是不找來和孩子見麵,一輩子永不相認的,你說話算個屁啊!”


    張瑩語塞了。


    “大妹子,你放心吧,家樂和妮子都好的很呢。兩個我們都當親生的呢!不然兩個孩子能都考上名牌大學嘛。”村婦道。


    “啊!還是名牌大學呢?!”張瑩一驚,喜道。


    村婦:“是啊!這樣吧,大妹子,你要是不嫌棄,先在這裏住下了,等上十天半個月的,看看那倆孩子回不回來。至於學校,其實我和老朱都不清楚,我們都是睜眼瞎,哪裏知道上的什麽大學。你這樣問,可真是難為我們了。”


    張瑩知道,對方是不可能告訴她,她孩子的去向了。


    “你要是把錢湊齊了送來,我考慮考慮讓你和孩子見見麵。”老朱突然冒出來了一句。


    張瑩眼睛猛然一亮,道:“真的?!”


    老朱:“回去拿錢吧。”


    ……


    村婦把張瑩送出了院子,又是說了不少安慰的話,張瑩能怎樣,隻求人家善待了孩子。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吧。”張瑩又偷偷掏出來了兩百塊錢塞給了村婦。村婦也便笑納了。


    ……


    村婦把錢藏的夠踏實了,不想,剛回到院子裏,那個老朱便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吼道:“錢呢!”


    村婦:“什麽錢?”


    老朱一巴掌扇了過去,不想這次,居然便把那村婦的嘴角給打出了血來。


    老朱狠狠地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給你私下塞錢了!”


    “你……”村婦也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了,難道他偷偷跟蹤了自己?不像啊。


    “拿出來!”男人吼道。


    “沒有……”


    “啪!”男人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


    “我跟你拚了!”村婦終於是開始了激烈的反抗,並一下子就把老朱給推翻在地了。


    村婦連忙跑了,向山上跑去,那老朱翻身起來,便追了出去。


    ……


    張瑩正是疾步的走著,雖然很是放心不下,但又能怎樣,自己做的孽啊!


    想著如何跟翠翠說……其實對於張瑩來說,翠翠也是自己的孩子!


    多年來,私生子在人家那裏養子,而作為一個母親,母愛是需要宣泄的,她把母愛都給了蘇翠翠……


    “大妹子,等下。”有個男人快步跟了上來。


    張瑩看過去,卻不認識。自然是不認識了。


    “你是?”張瑩並不怕什麽。


    那男人氣喘籲籲的過來,站在那裏,先是自我介紹了下,道:“我是老朱家的房東。”


    “哦,你……有事嗎?”張瑩問道。


    “那個……我,我剛才在屋裏都聽到了……哎!你可不知道一些真實的情況啊,我知道,我看你可憐,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吧。”房東道。


    張瑩明顯慌了起來,她意識到了什麽……


    房東吸了口氣,開口道:“大妹子,你被騙了!”


    張瑩的眼睛瞪圓了起來……


    “那個老朱真不是東西!”房東歎了口氣:“你那孩子真是可憐,你也是,你被賣了啊!”


    “什麽!我的孩子被賣了!”張瑩自然也不顧惜什麽顏麵了。看來這人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了。無所謂了。


    房東:“不是,是你被騙了!”


    張瑩:“我……怎麽被騙了?”


    房東:“你的孩子,就是你那個私生子,他可根本就沒有上什麽大學,還名牌大學呢,我呸!他早就出去打工了!就小學畢業後就沒有上學了……唉!你可不知道,那孩子在這家過的慘啊!那個老朱,真是三天兩頭的打你的孩子,孩子一年到頭,被折磨的都不成人形了。唉!”


    張瑩差點跌倒在地,不自覺地,淚水呼哧呼哧地就下來了。


    房東繼續道:“你孩子是不是叫牛佳樂?”


    張瑩眼神迷離。


    房東:“哦,這名字是孩子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叫牛佳樂。也是當時要上戶口了,老朱就是不給孩子起名,就是野種野種的叫著。後來老朱媳婦還算不錯,可惜是個睜眼瞎,不識字,就讓孩子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說真的,老朱媳婦人還不錯的……總算是有點人性吧。”


    張瑩:“為什麽……怎麽會這樣?孩子怎麽會給自己改姓了……”


    房東:“你那孩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啦!知道他不姓朱,姓牛!”


    張瑩:“他……孩子怎麽知道的?”


    房東:“還不是老朱自己說的!他到處瞎嚷嚷,誰還能不知道,這些個事,老朱從來不避著孩子,還當麵說呢!以前那孩子在家的時候,老朱一喝酒,就挖苦孩子,說什麽你這個孽畜……唉!說的那個難聽!什麽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


    “住口!”張瑩脫口喊道。


    房東:“唉,算了算了,不說了,大妹子,你不能再給那酒鬼錢了啊!錢都被老朱給用在女兒身上了!她女兒倒是真上了名牌大學了。”


    “哪所大學?”張瑩問道。


    房東:“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張瑩:“牛佳樂。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張瑩說完,轉身便往回走,她要找老朱一家問個明白!


    ……


    牛佳樂……樂樂……想不到你居然過著這種日子!張瑩肝腸寸斷,都欲哭無淚了!


    可是,自己沒有說過孩子生父的事情啊……佳樂如何知道自己真正的姓氏呢?老朱一家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啊?


    其實這事,都是孩子的天性使然。


    小佳樂知道了自己不是朱家親生的孩子後,又是整天被罵成野種,孩子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眼看著小學就要畢業了,孩子沒有戶口,不能中考不說,沒有戶口出去打工也是不行的了。怎麽說都是養活了孩子大了,該是他報恩的時候了,老朱媳婦和老朱一商量,決定給孩子上戶口吧,也該讓他出去打工賺錢了。


    但是男人堅決不同意讓孩子姓他家的朱姓。於是一合計,幹脆讓那熊孩子自己給自己起名。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孩子的生身父親的姓氏。


    不想,這孩子想了,你家不是姓“豬”嗎?我就姓牛!牛比豬大!這是一種完全叛逆的心理所至。


    不過,還真是歪打正著了。孩子的父親居然真的就姓牛。至於名字:佳樂,孩子真是花了一些功夫了。樂這個字,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喊的,左鄰右舍可不喊他野種,都是叫他樂樂。苦中作樂吧。這個名字可是張瑩起的,張瑩真是一語成讖。


    佳樂的佳,孩子自己給改的,因為佳是人字旁,佳樂心聲:自己是人,不是野種。不是孽畜!


    冥冥之中,或許,這是一種感應呢?誰知道……


    說起來,這個牛佳樂某些時候,某種感應是十分神奇的。


    ……


    小小的佳樂,要比同齡的孩子,更加的早熟些,更有自己的思想。在同齡孩子還在娘懷裏吃奶的時候,佳樂已然是吃糠咽菜了。


    這種生活的境遇,鑄定了這樣的孩子生活堅韌、性格剛強。


    一般,這類孩子都會選擇兩條路走,一條是自暴自棄;另一條便是自強不息。


    性格也會是不同軌跡的兩種:一種是凶殘暴虐、冷血無情;另外一種卻恰恰是“以己為鏡心腸頗善”,寬容豁達、積極向上,樂觀而粗枝大葉。


    ……


    那院子裏共住著三戶人家,院裏還有一戶人家,見張瑩反身回來打聽老朱一家人呢,隻說後來又打起來了,因為什麽錢的事,這看著他倆都往山上跑去了。


    張瑩問了一下情況,果然是和房東說的差不多,隻是這戶人家知道的卻並不多。


    張瑩反身去了山上。


    ……


    豎日,有村民發現了山崖下墜落兩具屍體。


    而張瑩卻不見了蹤影。


    警察來調查的時候,那房東說張瑩八成是殺人犯。並說出了理由來……還真是很有殺人動機。


    張瑩的嫌疑很大。


    而張瑩自此,一直沒有在此露麵。


    警方竟然下了通緝令,通緝張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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