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有的還以為是龐曉飛走錯了包廂房門了的時候,蘇軼卻已站了起來,口中是熱情地道:“龐曉飛!曉飛!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來來來,快入座,大家可都等你一個人呢!”


    龐曉飛看了看圍坐在桌上的一圈人,也都認識。都是一塊屁大點地方長大的,龐曉飛自然是認識了。


    清一色都是男性,沒有女的。


    龐曉飛看了一眼那末位上的坐席,知道是給自己留著的了。


    龐曉飛終於是跟蘇軼打了一個招呼,道:“蘇哥。”


    蘇軼笑道:“哎!坐,坐下。”


    龐曉飛坐了下去。兩旁的坐席立即被拉開了點,人家和他保持了距離。


    對於龐曉飛來說,本來今晚他是真心不想來的。但是,又實在是禁不住誘惑。


    多日裏的不見葷腥油膩了啊!


    龐曉飛思來想去,那是大酒店,按說蘇軼找自己去吃席,簡直是不可能,而蘇軼要在那裏對自己動手,更是不可能的了。


    多少年了啊,他倆還能有什麽過節?


    再說了,聽聞蘇軼去了外麵工作去了,學老實了,也不賭不嫖不打不收保護費了。張寶一死,蘇軼還有啥靠山?


    思來想去……龐曉飛覺得還是去一趟,真是有麻煩,躲也躲不過。


    這些年來,龐曉飛也算是活明白了點。別裝慫了,裝慫隻會更慫,更讓人欺辱。


    大不了就是一死!


    生活的艱辛和折磨,讓龐曉飛也無所謂了。


    ……


    此時,一片沉寂,眾人看向蘇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啥藥。


    隻見蘇軼開口道:“其實今天請大家過來,也就是敘敘舊,沒啥的意思。曉飛,你我也算老交情了,今天這頓酒喝了之後,以往的所有,咱們都一概不提了!行不?”


    龐曉飛如坐針氈,十分別扭,聽了蘇軼這話,倒也舒服了點,連忙道:“蘇哥,咱們以前也沒什麽,自家人就別說外套話了。”


    “噗嗤”一聲,三麻子笑了出來。


    三麻子這一笑,龐曉飛立馬就紅了臉。他知道三麻子那是什麽意思。可今天又不是你三麻子請客!


    “你小子倒是不見外。看來以前在保險公司做事,臉皮還是有長進,確實是學到了點東西。”三麻子毫不客氣。


    “別說,這倆年日子混的,膽子也肥了啊。老子還真是佩服你今天敢來。”大野驢道。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提不提不提了,咱們喝酒!來,兄弟們,咱們共同幹一杯,如何!”蘇軼說完,卻看向了老餅。


    有人也已經舉杯站起來了,龐曉飛更是第一個舉杯站了起來。


    老餅卻還坐在那裏,抽著煙,慢悠悠地道:“我說小軼,你這倆年在外麵倒是也混出個明白了。老實過日子了啊。”


    蘇軼:“哪裏哪裏,這年頭,混的不就是個錢嘛。和氣生財,和氣才能生財嘛。”


    老餅:“再是和氣生財,可這道上的規矩,你可不能忘了。做人做事都要有個底線,你讓咱們哥幾個跟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一起幹杯喝酒,算是怎麽回事?”


    這話很明白了,就是針對龐曉飛的。


    龐曉飛聞言,連忙道:“餅哥,失禮了我,我失禮了。剛才一進門的時候,腦子有點蒙,忘了跟各位大哥打招呼了。小弟的不是,小弟先自罰一杯!”


    說著,龐曉飛便昂頭一飲而盡了杯中酒。


    “不要自己掏錢的酒就是好喝啊。”老餅陰著臉,來了一句。


    龐曉飛頓時,無地自容了。


    “行了吧我的老哥哥!今天是人家小軼請客,老哥你就不看僧麵看佛麵,總要給小軼點麵子唄?”二狗子開始打圓場了。


    老餅還要吃二狗子的一碗飯,見二狗子說了,便道:“行,我給小軼兄弟麵子!”


    於是,眾人起身共飲。


    此時,龐曉飛杯中酒都已幹了,也等於是人家在一起喝,沒他什麽事了。


    龐曉飛頹廢地坐了下去,暗忖道:“這蘇軼難不成是專門找我過來,專門羞辱我的?改換戰術了?棄武從文,不來暴力鎮壓那一套,改成非暴力精神打壓新戰法啦?”


    隨著酒席的推動,隨著眾人大吃海喝的推移,個個也都是醉了起來。


    蘇軼看似都醉的不行了。


    “我說兄弟,聽說你是去跟那個牛佳樂混了?他可不是好東西,以前在這裏住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家夥陰不陰陽不陽的,後來果然,張寶死了。我看,兄弟你還是趕緊回來,咱們兄弟在一起,打出一片天地來!咋樣?”二狗子摟著蘇軼道。


    蘇軼笑了笑,大聲喊道:“好啊!”


    “蘇哥,三麻子敬意三杯酒!”說著,三麻子端起酒杯就站了起來。


    “別說,三麻子這一身穿的,也人五人六了啊!啊哈哈……”大野驢一個調侃,眾人也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三哥,你比我大兩歲,我要喊你哥才是。咱們該怎麽喊就怎麽喊,我是你兄弟,你是我哥哥,三哥,我敬你!”蘇軼別說,還真是上了規矩了。一時,眾人也都刮目相看了。


    老餅夾了口菜,道:“你在火葬場上班?”


    蘇軼:“是啊。”


    老餅咀嚼著菜肴,道:“幹什麽呢?”


    蘇軼:“現在是保衛科的科長。”


    老餅冷哼一聲,笑道:“出息了啊,還保衛科,哈哈……一個月工資多少?”


    蘇軼:“也就四五、六七千吧。”


    “行了,別吹了,來,咱哥倆走一個!”大野驢道。


    蘇軼連忙起身,跟大野驢一碰就是四杯酒。


    蘇軼抹了一把嘴,道:“咱兄弟出去,那是不能丟份子的!怎麽說,那也是咱城西老區出去的爺們!”


    三麻子:“那是!”


    “咱過去,可不隻是為了給人打工的,告訴兄弟們,時間不要多久,那火葬場那公司,就是咱家的了!”蘇軼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瞧你那揍性,就你?哥哥我可不信!”大野驢自然不信,別說他不信了,在座的隻怕都不信。不過,也就大野驢那性格,給說了出來。


    “這有什麽不信的,誰敢擋我的路?魔擋殺魔,佛擋殺佛!那個邢仁道就是這麽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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