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爾岱終於慢慢收回了雙手,那躍動的烈焰沒有了他的支持,也漸漸消失不見。


    蘇墨站在管爾岱五米遠的地方,雙手隨意地垂在兩邊,身上的衣服光潔如新,絲毫沒有受到剛才管爾岱製造出來的“火焰之場”的影響。


    “那個手環,還有島嶼那些人的失蹤,跟你有關吧?”蘇墨開口問道。


    管爾岱看著蘇墨,腦袋微微歪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右手之上再度有火焰出現。


    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火焰噴射器這樣的感覺,那火焰在他的操控之下,漸漸凝聚成形,變成了一把一米左右的火焰長刀,顏色也變得更加淺,散發著刺眼無比的光茫。


    “看來是有關了。”蘇墨在心裏暗道。


    “死!”


    管爾岱咆哮了一聲,猛地朝著蘇墨衝了過來,整個人直接化作了一道殘影,讓人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到他的行動,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刹那間,管爾岱就跨越了五米左右的距離,來到了蘇墨的麵前,手中的火焰刀高高舉起,朝著蘇墨猛地劈了下來,那把純粹由火焰組成的刀的附近,空氣一片扭曲,再加上強光,讓人根本看不清楚這刀的具體位置到底在哪裏。


    這一刀,帶著呼嘯的破空聲,狂暴的烈焰和可怕的破壞力而來。


    連管爾岱自己也有些吃驚,那猙獰的臉上帶上了一絲驚喜的笑意,沒想到自己在恐懼和憤怒的雙重刺激之下竟然可以劈出這一刀。


    隻是,他臉上的猙獰還來不及化作驚喜,一陣冰冷的感覺就抵上了自己的額頭。


    此時此刻,管爾岱跟蘇墨的距離不足一米遠,兩個人都可以看清彼此眼中倒影。


    管爾岱看到眼前的暗夜君王張了張嘴巴,沒有出聲,不過從他嘴唇的動作來看,他似乎說了一句“小心”。


    額頭上麵那冰冷的感覺在他說話的刹那轉化成了某種灼熱——或者說某種危機感。


    蘇墨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造型拉風誇張的銀白色手槍,就在管爾岱衝過來的時候,抬起了右手,然後,管爾岱以絕快衝到了他的麵前,右手拉在背後,朝著蘇墨揮去,將衝刺的力量也加持到了火焰刀之上。


    而這一舉動,就好像他自己把腦袋送到了蘇墨的槍口之上一樣。


    那管爾岱自認為石破天驚的一刀已經來不及劈出來了,因為在他的刀落到蘇墨的脖子之上,腦袋上的槍口就會噴射出火焰,子彈會直接轟暴他的腦袋。


    管爾岱顧不得其他,身子從原來的前傾猛地後仰,瘋狂地朝著後麵退去,臉上泛起了一陣潮紅之色。


    從原來的衝刺瞬間變成後退,哪怕他的身體肌肉關節可以承受,身體的內髒也未必可以承受這樣忽快忽慢的衝擊,用武俠小說的說法,這一進一退之間,他已經受了內傷。


    然而,後退自然不夠,這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


    因為那黑色的槍口依然對準著自己,不過位置似乎稍微改變,不再對準管爾岱的額頭,而是朝著更加下麵一些的方向。


    後退的管爾岱分明看到,那根扣動著扳機的手指輕輕按了下去,緊隨而來則是一陣清脆的槍響。


    “該死的!”


    管爾岱腦海裏麵閃過一個念頭,“握著”火焰刀的右手猛地揮出,在自己的身前劈了一刀。


    瘋狂退後著的他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和反應朝著另外的方麵躲避那顆子彈了,唯一能做到就是那手中的火焰刀去擋下這顆子彈。


    火焰刀不僅僅具有刀的形狀,還擁有刀的鋒利,管爾岱曾經用它輕鬆劈開過鋼鐵,當然,留下的是一層焦黑的痕跡。


    “說不定,可以劈開這子彈呢!”


    這是管爾岱在揮刀時候唯一的想法,他自然是看不見子彈的,隻能根據自己的戰鬥經驗還有直覺來判斷子彈的位置。


    “滋——”


    隨著某種鐵板上丟上了什麽肉,開始灼燒的聲音,管爾岱感覺到大腿上和小腹附近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覺,腳下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些許鮮血從傷口中滲了出來,管爾岱大腿上小腹上的肌肉正在不斷地顫抖。


    “……”


    蘇墨沒有說話,朝著管爾岱走去,臉上掛著莫名其妙的笑意。


    一槍,自然不可能打出兩個傷口。


    管爾岱之所以身上會出現兩個傷口,原因很簡單,他那一刀非常成功地把子彈給劈開了,甚至直接劈成了兩半。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作用。


    被劈成了兩半的子彈,雖然方向偏離了一點,卻依然沒有脫離管爾岱的身體範圍,其中一半擊中了管爾岱的小腹,另一邊則是擊中了他的大腿。


    甚至,還以為火焰刀的高溫,讓這子彈也變得灼熱無比,帶來了更加劇烈的傷口——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傷害是可以接受的,高溫灼燒著傷口,至少讓管爾岱傷口的鮮血不會流的那麽多。


    “你用那手環做了些什麽?”蘇墨走到了管爾岱的麵前問道。


    管爾岱猛地抬頭,喉嚨當中發出了些許低吼之聲,臉上再度出現了石化的現象——或者說,是從他的皮膚底下鑽出了那些細小的石塊,占據了他半張臉龐。


    陷入到身體當中的兩個半個子彈也被那些好像是沙子又好像是很細小碎石一樣的東西給擠了出來,直接從傷口中湧出,朝著四麵八方蔓延。


    “這是你逼我的!”


    管爾岱朝著蘇墨咆哮道。


    蘇墨沒有說話,直接舉起了斷罪者,朝著管爾岱扣動了扳機。


    這個時候的管爾岱已經跟剛才有了很大的而不同,他的四分之三的臉都被土黃色的砂石所覆蓋,上麵還有古怪的紅色紋路,腳上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砂石。


    看上去倒有些像是某部漫畫裏麵一個人物尾獸化的進程。


    當然,管爾岱是不可能尾獸化的,然而,他發生的變化無疑是讓自己的戰鬥力提升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


    當蘇墨開槍的時候,管爾岱還跌坐在地上的身子瞬間消失不見,讓子彈直接落了個空。


    與此同時,蘇墨的腦後響起了破空之聲。


    剛才消失的管爾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兩隻手伸出,朝著蘇墨的腦袋抓了過來。


    在伸手的過程中,土黃色的砂石也蔓延上了管爾岱的手臂,將他的手臂變得粗大猙獰了起來,一隻手掌張開,就比得上蘇墨的腦袋那麽大了。


    “轟!”


    兩隻手掌轟擊在一起,在半空中竟然傳來了一陣轟鳴之聲,足見其力量之大。


    不過這也意味著管爾岱這一擊落了空,蘇墨身子前傾,避開管爾岱的攻擊,同時一腳向後踢出。


    管爾岱身子如遭炮擊一樣,朝著後麵飛去,直接撞上了一輛車子才停止了下來,不過那輛車子的車頭已經徹底凹陷了下去,車窗因為衝擊完全碎裂。


    “我的車!”


    已經下車看熱鬧的車主心疼地大喊了一聲,不過看到管爾岱那半人半怪物的模樣,瞬間閉上了嘴巴,忙不迭地朝著其他地方跑去。


    其他圍觀群眾也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看熱鬧的時候了,一時間,原本還算不上太混亂的場麵瞬間混亂了起來,所有人都朝著其他方麵跑去,有些人還記得開車,有些人則是連車子都丟了。


    剛才那些火焰造成的場麵,還遠不如管爾岱這副模樣帶給普通人的震撼要大。


    當然,也有人不信邪地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隱藏攝像機。


    “你這個樣子,我有點眼熟啊。”蘇墨看著已經變得麵無全非,身體三分二都被土黃色的砂石所覆蓋,腦袋變得越來越大,看上去像是個劣質泥塑玩具的管爾岱說道。


    “你終於想起來了嗎?”管爾岱開口說道,石頭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


    “嗯,當年有個叫我愛羅的人也這樣變過,後來給人打了一頓就從良了。不過他是漫畫裏麵的人物,沒想到你都快三十了還要模仿漫畫人物,這是病,要治啊。”蘇墨點點說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驅魔世界裏麵做的事情。


    “……”


    管爾岱臉上猙獰的笑容霎時間完全僵硬住,“你竟然忘記了?”那語氣怨毒跟十月懷胎被老公拋棄,結果生下來死嬰最後穿著紅衣服直接跳樓自殺的紅衣女鬼似的。


    “其實我記得。”


    蘇墨的聲音是從管爾岱的身邊傳出來的。


    管爾岱猛地轉頭,就看到眼中的拳頭不斷放大,腦袋上麵覆蓋著的砂石在一拳直接瞬間破碎,整個人朝著旁邊飛去。


    不過沒等他飛出去幾米遠,虛幻同心鎖鏈出現,纏繞住了管爾岱的雙腳,猛地將其給拉了回來,緊接著,蘇墨一腳踩了上去,踩在了管爾岱的胸口之上。


    地麵之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管爾岱陷入到了地下,四肢身體都被同心鎖鏈洞穿,纏繞,根本無法動彈。


    “怪不得你看見我會這樣憤怒,原來是你啊,173號,不對,是137……好像也不對,算了,這個不重要,沒想到你竟然逃出了收容所。”蘇墨看著腳下的“怪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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