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星，茲有周朝，便有大比，由釋儒道魔妖鬼六大勢力分別選派各自真人層級的修士參與。而胡屠和周炎口中的大比，其實不過是妖族大比，乃是為周朝大比做準備的前戲。&1t;/p>
這周朝大比也好，妖族大比也好，都關乎資源的分配。譬如妖族大比，虎族弟子，若是能勝出一兩個選手，那麽便有許多賞賜，包括功法、丹藥，乃至一些特權。而周朝大比，則更是關乎甚大。至於究竟怎麽個甚大，胡屠和周炎，卻是語焉不詳。而悟虛的任務，或者說悟虛接下的所托，則是作為一個外援，像後世遊戲裏麵的奶爸一樣，以曼陀羅法界全力助攻。&1t;/p>
這倒沒什麽，悟虛覺得，順路見見世麵，助攻一下，跑個龍套，從此天空海闊。&1t;/p>
但是，這妖族大比，還有一個規定。各妖族參加的弟子，必須在沒有真靈修士陪同的情況下，自行到達妖族大比之地，天妖峰。這便等於，提前便有了比試，便有了爭鬥，便有了血雨腥風！&1t;/p>
按照胡屠和周炎，忽忽悠悠的說法，此去天妖峰，萬裏之遙，途中艱難險阻，怕是有九九八十一難在等著。要知道，妖族之中，百獸皆有。那蒼茫莽山之中棲息著各族妖修·，互有恩怨，加上臨時起意的縱橫捭闔，刀光劍影隨時便會浮現，落在眾人的項上人頭之上。&1t;/p>
悟虛不由有了幾分鬱悶，這不是坑自己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反正也要出去，還不如多幾個伴兒，何況自己先前已經應承了下來，於是便也沒有多說。&1t;/p>
隻是臨行之時，那胡屠又領著一個英俊少年前來，說也是虎族剛剛化形的弟子，名字叫做英，也要隨著悟虛，還有賁、銳、翼、仲等，一同隨行，前往天妖峰。&1t;/p>
這一出一出的，悟虛幾乎忍無可忍，但到底還是忍住了，隻是輕輕冷哼了一聲。&1t;/p>
那周炎，在一旁，無比市儈地嗬嗬笑著，取出六顆聯絡珠，分遞給悟虛等人，最後又取出一片玉簡，鄭重其事地遞給悟虛，“此乃莽山地形之圖，天妖峰的方位已經標好。”&1t;/p>
悟虛袖著手，歎了口氣，“貧僧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原來是地圖啊。”&1t;/p>
周炎，訕笑著，卻不言語。這時候，那個依舊站在胡屠身邊的叫做英的少年，忽然皺眉，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對著悟虛道，“你是想要點什麽東西吧？這個給你！”一揮手，一個黑糊糊的令牌，飛至悟虛麵前。&1t;/p>
悟虛接在手中，略一摩挲感應，心中不由大感失望，非金非木的一個圓牌，正麵刻著一個模糊的羅漢像，背麵似乎有字跡，不過已是不可考，試著輸入佛門靈氣，一絲反應也沒有。&1t;/p>
那周炎，卻趁機，將地圖玉簡，塞在悟虛手中。&1t;/p>
悟虛，抬起頭來，哭笑不得，怎麽著，都有一種被算計，被占便宜的感覺。心中當下便有了計較，這途中，若是遇到險情，老子才不會真管你們這些徒子徒孫！&1t;/p>
出了虎穀，悟虛拿著玉簡用神識看了看，略一沉吟，對著賁等說道，“天妖峰，在西北方向極遠處，我們又不能太過招搖，一路飛去。我看這莽山，群山連綿。所謂望山跑死馬，莫若先沿江而行，反倒快些，還可以順便一邊欣賞兩岸山景。”&1t;/p>
話音剛落，那周炎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出來，連聲道著“不可不可”，稱這江上比山中還險，除非悟虛施展曼陀羅法界，將眾虎妖遮掩起來。&1t;/p>
悟虛氣得沒話說，直接祭出曼陀羅法界，將賁等人攝入進去，然後對著周炎說道，“如前輩所願，貧僧拚著靈氣損耗，也要遮掩著他們，來個瞞天過海！”&1t;/p>
周炎，老臉一紅，隨即哈哈大笑，最後，湊到悟虛近前，低聲數道，“出了莽山，切記改換容貌和氣息。兩年之前，外麵有你的通緝令。”&1t;/p>
悟虛心中一驚，正待問個清楚。周炎，卻又消失不見。&1t;/p>
真的是懷璧其罪，看來很多人還惦記著自己，確切地說，惦記著那九葉青蓮燈。悟虛暗暗想著，忽又猛然一驚，這胡屠和周炎，卻是沒有對自己起歹心，反倒暗中維護了自己。如此一想，心裏不由又有了幾分感激。&1t;/p>
既然如此，悟虛左思右想，當即便要改換自己的容貌。孰料，低頭一看腳下，水麵清澈如鏡，不禁又啞然失笑。自己這三年來，不知怎麽的，已然是肥頭大耳，大腹便便，再加上，日日與虎為伍，不但臉上有橫肉，更是隱隱沾染上一絲戾氣。哪裏還是先前的模樣和氣質？！&1t;/p>
悟虛看著水麵中自己這番印象，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沿岸折了些樹木，做成木筏。然後，坐在木筏之上，沿著江水，隨意漂行。&1t;/p>
不一會兒，賁等，便在法界中，鬧著要出來。悟虛，遂收起法界，將他們放了出來。&1t;/p>
他們在虎穀中似乎憋得太久，此刻便如脫籠之鳥，一個個混世魔王起來，在木筏上，對著兩岸，嘯叫不已。隨後，那個叫英的少年，似乎是個修二代，直接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法寶，朝著江上一扔，便變作了一艘美輪美奐、珠光寶氣的遊船來。賁、銳、翼、仲等，紛紛跳上船去，又從各自的儲物戒中取出若幹物件，做的，睡的，吃的，喝的。。。。。。可謂居家旅行，一應具備。&1t;/p>
悟虛坐在木筏上，對著眾人笑道，“離開木筏，概莫能助。到時候船上有事，貧僧卻是難以顧及。”&1t;/p>
賁、銳等，卻在高大華麗的船上，一邊取出美酒佳肴，一邊齊齊笑道，“大師可不像是苦行僧哦。”&1t;/p>
悟虛歎了口氣，“古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貧僧倒好，卻是與爾等這般浪蕩公子浪蕩行。”拍了拍肚皮，飄然上來船，卻又對著眾虎妖說道，“此乃賊船。”&1t;/p>
眾虎妖，哈哈大笑。&1t;/p>
便有賁，在悟虛施施然落座之後，對著悟虛微微一抱拳，“既然是賊船，大師為何還要上來？莫非真的是來點化我等？”&1t;/p>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師，不是常常說，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麽？”仲，亦在一旁笑道。&1t;/p>
悟虛，端起案幾上的酒杯，飲了一口，抬手輕輕拂了拂，算是以僧袍擦了下嘴巴，悠悠說道，“早就知道，爾等化形之後，便得意忘形，不將貧僧放在眼裏了，沒了大小尊卑。”&1t;/p>
賁、銳、翼、仲，都又笑了起來；便是連那個一臉冷漠的英俊少年妖，英，唇角微微一瞥，似乎含笑，又似乎有些不屑。&1t;/p>
悟虛，又舉起杯，與眾虎妖，飲了一口酒，“所謂酒，終究不是葷物。佛門之所以有此一戒，乃是其能醉人，令神誌不清。神誌不清，便不能定，更談不上後麵的慧。”&1t;/p>
“佛門的戒定慧。”那一直沉默的英，忽然開口，“既然如此，大師身為佛門中人，為何屢屢犯戒？”聲音不輕不重，很是沉穩，卻顯出一絲考究和責難。&1t;/p>
悟虛舉著酒杯，斜睨了英一眼，然後環顧四周，對著賁、銳、翼、仲四妖說道，“我若飲酒，卻不醉，能入定，為何不能飲酒？所謂萬法皆空，即是此理。”&1t;/p>
“可英聽說，大師在虎園之中，三天兩頭都是酩酊大醉，汙言穢語，裸奔嘯叫！”英，似乎對悟虛在虎園的情況了若指掌，當即冷笑著，字字句句如投槍匕，要毫不客氣地揭穿悟虛的虛偽狡辯。&1t;/p>
悟虛，哈哈大笑，複又對著賁、銳、翼、仲四妖說道，揚眉漫聲，“人須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靜亦定、動亦定。是不飲酒能定，飲酒亦能定，乃至醉亦能定。所謂出世修行，便是如此。”&1t;/p>
“一派胡言！”那英，似乎對悟虛頗有成見和敵意，聽罷悟虛如此言說，當即冷聲清喝，“早聞佛門與儒門中人，最是善於高談闊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1t;/p>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1t;/p>
這叫做英的少年虎妖，似乎身份尊貴。旁邊的賁、銳、翼、仲，都有點無措地看著悟虛，神情之間，似乎希望悟虛不要與之翻臉。因為，之前在虎園之中，悟虛有時候是說翻臉就翻臉，飲酒之後尤甚。&1t;/p>
悟虛微微一笑，對著賁、銳、翼、仲，說道，“吾飲爾等美酒，即與爾等說甚深微妙法，實不足為外人道也。”說罷，便要起身離席。&1t;/p>
那個英，見悟虛如此對自己視而不見，白皙的臉龐泛起一絲血色，更加惱怒起來，“且慢，吾有百花虎骨酒一壇。大師若能再回答吾一個問題，這壇酒，便請大師享用！”&1t;/p>
悟虛眯著眼，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點點頭，複又坐下，“這百花虎骨酒，貧僧在虎穀三年，卻是未曾聽聞。英老弟，可否介紹一二？”&1t;/p>
“這百虎虎骨酒，賁倒是知曉一二。”賁坐在旁邊，徐徐說道，“吾等虎妖，也多有喜花者。山中呼嘯，但有遇見，無不駐足，賞玩嗅聞，曾有傳說，吾族前輩一口吸走一穀花香。是以，凡虎嗅者，骨中藏香，若以之泡酒，即是百花虎骨酒。百花對猛虎，去了腥味躁性，中正無比，若常飲之，強健筋骨不說，身體也會散出百花之香。許多女修士，若是修習比較剛猛的法門，最是喜歡此酒。隻不過，釀此酒者，多是外族之人，卻不知道英公子又從何得來？”&1t;/p>
賁這樣一說，氣氛又尷尬了起來。虎族之人，有虎骨酒，還取出來打賭，這真的是，嗯，說起來不好聽。&1t;/p>
悟虛，正要一身正氣，義正言辭，痛心疾地批判一番。&1t;/p>
那叫做英的少年虎妖，卻又是一聲冷笑，“同族自然不能相殘，但吾等妖族，本就是血脈相承，若生死相鬥，又或者慘死於外族之人，取虎骨而釀之，以澤被後人，又有何不可？倒是口口聲聲不吃葷食的悟虛大師，你，這幾年來，不知道趁著族內訓練，吃了多少吾族血肉！”他眼光爍爍，似乎恨不得顯出原形，撲上來，把悟虛給生吞活剝了。&1t;/p>
悟虛猛然起身，手指著他，愣了片刻，旋即又脫口而出，“原來是你！”&1t;/p>
當日，悟虛初至天外天，在一處叢林中，殺了一頭虎妖之後，卻碰到了接踵而至的百虎道長胡屠和一名小男孩。當時，悟虛還和這個小男孩，打了一場。還被咬了兩口，鮮血直流。&1t;/p>
悟虛，一下子全記了起來。當時，他也是剛才那般，張嘴露齒，要把悟虛給吃了！想不到，居然是他！想不到，三年前的“小男孩”，如今變成了這番模樣。&1t;/p>
英，見悟虛認出了自己，反而收斂了鋒芒，似仰似臥地坐在那裏，淡淡地笑著，隻是微微張嘴，兩排牙齒晶瑩泛光。&1t;/p>
片刻之後，悟虛也回複了心神，抖了抖僧袍，，坐了下來，沉聲說道，“原來是胡公子。既然這樣，貧僧倒也不能不奉陪一二，請提問吧。”&1t;/p>
胡英，翻手揮掌，一個精巧的酒壇，出現在其身前的案幾上。他伸指一彈，酒壇上的木塞鬆動。一股奇特而誘人的酒香，頓時充斥四周，隨江風而流動，飄進在座所有的鼻中。&1t;/p>
隨江風酒香飄揚，還有他的聲音，“吾之提問，早已言罷。那便是，大師既然不吃葷，卻為何喝吾族精血，吃吾族骨肉！？”&1t;/p>
這是事實，悟虛當初為了修煉虎族淬體法門，繼而修己身為法界，確實飲用了不少虎族妖修弟子，在生死比鬥中，灑落的鮮血，甚至骨肉。&1t;/p>
船上一片寂靜！&1t;/p>
悟虛不但不能否認，還必須麵對胡英，乃至賁、銳、翼、仲。有些事，你做了，大家都知道，都默認，但若是在特定的場合，被當眾揭開，那便是另外一回事，另外一種情景或者局麵了。&1t;/p>
這一刻，不但悟虛沉默了，便是賁、銳、翼、仲等也沉默了。方才的嬉笑怒罵，全然消失，隻剩下莫名的凝重。&1t;/p>
“你飲吾族之血，吃吾族之肉，自然便有些許感應，在吾族弟子化形之時。按照佛門說法，這便是業障！卻不知悟虛大師，作何解？”胡英，步步緊逼，對著悟虛遙遙一指，指風如箭，隱有虎嘯之聲，掠過酒壇木塞之上，酒香不再四溢，漸漸淡去，隻剩下水聲、風聲，呼吸聲。&1t;/p>
水無形，風有聲，賁、銳、翼、仲等的呼吸，像水，又像風。&1t;/p>
悟虛坐在那裏，靜看兩岸青山飛過，思慮再三，終是幽幽一歎，“施主所言之事，確是情非得已。是緣分，亦是業障。”&1t;/p>
那胡英，頓時心中一喜。他本是胡屠之子，身份高貴，先前和悟虛如何交手，如何的有敵意，也不會如此這般不顧大局。隻是臨行之前，胡屠和周炎也有囑托和暗示，不但要他暗中爭取主導此次天妖峰之行，更是要他設法疏遠悟虛和賁、銳、翼、仲等的關係。&1t;/p>
隻不過，他太心急了，也許是看著悟虛便心煩了，或者是剛出山，隻覺得天高海闊，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便迫不及待地出手了。&1t;/p>
但是，悟虛，隨即又說道，“這吃肉喝酒，其實也差不多。若能定得住，又有何妨？反倒是胡英公子你，有這百花虎骨酒，似乎也不是很恰當吧？”&1t;/p>
說罷，不待胡英辯解，悟虛已起身離席，一躍下船，落在木筏之上。&1t;/p>
胡英，白臉變青，手指著船外，一時竟不能言。片刻之後，冷哼一聲，提著那壇百花虎骨酒，也縱身一躍，落在了木筏之上，悟虛的對麵。&1t;/p>
他也學著悟虛，盤腿而坐，兩眼逼視著悟虛，“大師，你還沒有回答清楚，你為何破戒，喝吾族精血，吃吾族骨肉？！”&1t;/p>
賁、銳、翼、仲，也紛紛飛落到木筏之上。他們，互視一眼，默不作聲地坐下來，坐在悟虛和胡英的兩側和中間。&1t;/p>
悟虛，認真地與胡英對視著，認真地說道，“恰如你當初想吃了我，我當時為了活命，便拚了命，所以破戒，所以在胡屠和周炎的默許下，喝了汝族弟子精血，吃了汝族弟子骨肉。”&1t;/p>
胡英，沒想到悟虛竟是如此光棍的回答，不由氣極而笑，伸出指頭，幾乎是戳到了悟虛的鼻梁，“哈哈，原來你也不是什麽大師，隻不過是從下麵爬上來，為了活命的狗而已！”&1t;/p>
悟虛伸出雙手，猛地扒開自己的僧袍，一陣虎嘯聲中，露出略顯贅肉的胸膛。，緊接著，一頭猛虎飛出，朝著對麵的胡英，直撲過去。&1t;/p>
賁、銳、翼、仲，大驚，各自有所動作，似乎要阻止悟虛和胡英這番直接而正麵的交鋒。&1t;/p>
“哼，原形畢露！”胡英見狀，卻是不慌不忙，冷笑著，祭出一麵令牌。令牌放光，亦有一頭猛虎飛出，氣息非凡。&1t;/p>
賁、銳、翼、仲，頓時僵停在那裏，隻能以神識驚呼道，“虎王令！”&1t;/p>
所謂虎王令，估計是虎族之中號令百虎的令牌吧。悟虛心中冷哼一聲，這虎王令可以壓製百虎，乃是血脈的緣故，但自己胸中這頭虎，卻不是單純的以虎族弟子精血骨肉而煉化成，是經過自己的曼陀羅法界法門，而且是無尊相，以眾生平等之信願，施展於己身。&1t;/p>
便隻見，悟虛胸膛左邊部分全都塌陷，似乎全都化作這頭猛虎，不受任何影響，一往無前。&1t;/p>
胡英，一聲尖叫，急忙祭出一個玉佩，方才全身而退。&1t;/p>
左胸塌陷的悟虛，大笑著，取過那壇百花虎骨酒，也學著胡英的做派，一指彈開木塞。&1t;/p>
百花，虎骨，還有所謂的骨藏香，種種氣息，悟虛全都聞到，全都嗅到。這些氣息，這些芳香，賁、銳、翼、仲，亦聞到，嗅到。&1t;/p>
飛出去的猛虎，對峙著胡英。胸膛半塌的悟虛，把這百虎虎骨酒，一一倒滿，對著胡英，對著賁、銳、翼、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1t;/p>
隨後，悟虛先幹為敬，一飲而盡。&1t;/p>
錚錚虎骨，邈邈花香，悟虛細細體會。體內，有一股勁，還有一絲香。&1t;/p>
自己改換容貌不必了，氣息有這百花香，也似乎足夠了，周炎所說的通緝令，想來也可以蒙混過去了。悟虛心裏想著，不由站起身來，拎著酒壇，喝了個精光。然後，將酒壇扔還給滿臉怒容，渾身抖的胡英，對著胡英，還有賁、銳、翼、仲，說道，”全都上船去，沒有什麽事，不要來打擾老子！“&1t;/p>
正所謂&1t;/p>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1t;/p>
眾生平等，打了殺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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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朝大比也好，妖族大比也好，都關乎資源的分配。譬如妖族大比，虎族弟子，若是能勝出一兩個選手，那麽便有許多賞賜，包括功法、丹藥，乃至一些特權。而周朝大比，則更是關乎甚大。至於究竟怎麽個甚大，胡屠和周炎，卻是語焉不詳。而悟虛的任務，或者說悟虛接下的所托，則是作為一個外援，像後世遊戲裏麵的奶爸一樣，以曼陀羅法界全力助攻。&1t;/p>
這倒沒什麽，悟虛覺得，順路見見世麵，助攻一下，跑個龍套，從此天空海闊。&1t;/p>
但是，這妖族大比，還有一個規定。各妖族參加的弟子，必須在沒有真靈修士陪同的情況下，自行到達妖族大比之地，天妖峰。這便等於，提前便有了比試，便有了爭鬥，便有了血雨腥風！&1t;/p>
按照胡屠和周炎，忽忽悠悠的說法，此去天妖峰，萬裏之遙，途中艱難險阻，怕是有九九八十一難在等著。要知道，妖族之中，百獸皆有。那蒼茫莽山之中棲息著各族妖修·，互有恩怨，加上臨時起意的縱橫捭闔，刀光劍影隨時便會浮現，落在眾人的項上人頭之上。&1t;/p>
悟虛不由有了幾分鬱悶，這不是坑自己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反正也要出去，還不如多幾個伴兒，何況自己先前已經應承了下來，於是便也沒有多說。&1t;/p>
隻是臨行之時，那胡屠又領著一個英俊少年前來，說也是虎族剛剛化形的弟子，名字叫做英，也要隨著悟虛，還有賁、銳、翼、仲等，一同隨行，前往天妖峰。&1t;/p>
這一出一出的，悟虛幾乎忍無可忍，但到底還是忍住了，隻是輕輕冷哼了一聲。&1t;/p>
那周炎，在一旁，無比市儈地嗬嗬笑著，取出六顆聯絡珠，分遞給悟虛等人，最後又取出一片玉簡，鄭重其事地遞給悟虛，“此乃莽山地形之圖，天妖峰的方位已經標好。”&1t;/p>
悟虛袖著手，歎了口氣，“貧僧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原來是地圖啊。”&1t;/p>
周炎，訕笑著，卻不言語。這時候，那個依舊站在胡屠身邊的叫做英的少年，忽然皺眉，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對著悟虛道，“你是想要點什麽東西吧？這個給你！”一揮手，一個黑糊糊的令牌，飛至悟虛麵前。&1t;/p>
悟虛接在手中，略一摩挲感應，心中不由大感失望，非金非木的一個圓牌，正麵刻著一個模糊的羅漢像，背麵似乎有字跡，不過已是不可考，試著輸入佛門靈氣，一絲反應也沒有。&1t;/p>
那周炎，卻趁機，將地圖玉簡，塞在悟虛手中。&1t;/p>
悟虛，抬起頭來，哭笑不得，怎麽著，都有一種被算計，被占便宜的感覺。心中當下便有了計較，這途中，若是遇到險情，老子才不會真管你們這些徒子徒孫！&1t;/p>
出了虎穀，悟虛拿著玉簡用神識看了看，略一沉吟，對著賁等說道，“天妖峰，在西北方向極遠處，我們又不能太過招搖，一路飛去。我看這莽山，群山連綿。所謂望山跑死馬，莫若先沿江而行，反倒快些，還可以順便一邊欣賞兩岸山景。”&1t;/p>
話音剛落，那周炎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出來，連聲道著“不可不可”，稱這江上比山中還險，除非悟虛施展曼陀羅法界，將眾虎妖遮掩起來。&1t;/p>
悟虛氣得沒話說，直接祭出曼陀羅法界，將賁等人攝入進去，然後對著周炎說道，“如前輩所願，貧僧拚著靈氣損耗，也要遮掩著他們，來個瞞天過海！”&1t;/p>
周炎，老臉一紅，隨即哈哈大笑，最後，湊到悟虛近前，低聲數道，“出了莽山，切記改換容貌和氣息。兩年之前，外麵有你的通緝令。”&1t;/p>
悟虛心中一驚，正待問個清楚。周炎，卻又消失不見。&1t;/p>
真的是懷璧其罪，看來很多人還惦記著自己，確切地說，惦記著那九葉青蓮燈。悟虛暗暗想著，忽又猛然一驚，這胡屠和周炎，卻是沒有對自己起歹心，反倒暗中維護了自己。如此一想，心裏不由又有了幾分感激。&1t;/p>
既然如此，悟虛左思右想，當即便要改換自己的容貌。孰料，低頭一看腳下，水麵清澈如鏡，不禁又啞然失笑。自己這三年來，不知怎麽的，已然是肥頭大耳，大腹便便，再加上，日日與虎為伍，不但臉上有橫肉，更是隱隱沾染上一絲戾氣。哪裏還是先前的模樣和氣質？！&1t;/p>
悟虛看著水麵中自己這番印象，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沿岸折了些樹木，做成木筏。然後，坐在木筏之上，沿著江水，隨意漂行。&1t;/p>
不一會兒，賁等，便在法界中，鬧著要出來。悟虛，遂收起法界，將他們放了出來。&1t;/p>
他們在虎穀中似乎憋得太久，此刻便如脫籠之鳥，一個個混世魔王起來，在木筏上，對著兩岸，嘯叫不已。隨後，那個叫英的少年，似乎是個修二代，直接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法寶，朝著江上一扔，便變作了一艘美輪美奐、珠光寶氣的遊船來。賁、銳、翼、仲等，紛紛跳上船去，又從各自的儲物戒中取出若幹物件，做的，睡的，吃的，喝的。。。。。。可謂居家旅行，一應具備。&1t;/p>
悟虛坐在木筏上，對著眾人笑道，“離開木筏，概莫能助。到時候船上有事，貧僧卻是難以顧及。”&1t;/p>
賁、銳等，卻在高大華麗的船上，一邊取出美酒佳肴，一邊齊齊笑道，“大師可不像是苦行僧哦。”&1t;/p>
悟虛歎了口氣，“古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貧僧倒好，卻是與爾等這般浪蕩公子浪蕩行。”拍了拍肚皮，飄然上來船，卻又對著眾虎妖說道，“此乃賊船。”&1t;/p>
眾虎妖，哈哈大笑。&1t;/p>
便有賁，在悟虛施施然落座之後，對著悟虛微微一抱拳，“既然是賊船，大師為何還要上來？莫非真的是來點化我等？”&1t;/p>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師，不是常常說，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麽？”仲，亦在一旁笑道。&1t;/p>
悟虛，端起案幾上的酒杯，飲了一口，抬手輕輕拂了拂，算是以僧袍擦了下嘴巴，悠悠說道，“早就知道，爾等化形之後，便得意忘形，不將貧僧放在眼裏了，沒了大小尊卑。”&1t;/p>
賁、銳、翼、仲，都又笑了起來；便是連那個一臉冷漠的英俊少年妖，英，唇角微微一瞥，似乎含笑，又似乎有些不屑。&1t;/p>
悟虛，又舉起杯，與眾虎妖，飲了一口酒，“所謂酒，終究不是葷物。佛門之所以有此一戒，乃是其能醉人，令神誌不清。神誌不清，便不能定，更談不上後麵的慧。”&1t;/p>
“佛門的戒定慧。”那一直沉默的英，忽然開口，“既然如此，大師身為佛門中人，為何屢屢犯戒？”聲音不輕不重，很是沉穩，卻顯出一絲考究和責難。&1t;/p>
悟虛舉著酒杯，斜睨了英一眼，然後環顧四周，對著賁、銳、翼、仲四妖說道，“我若飲酒，卻不醉，能入定，為何不能飲酒？所謂萬法皆空，即是此理。”&1t;/p>
“可英聽說，大師在虎園之中，三天兩頭都是酩酊大醉，汙言穢語，裸奔嘯叫！”英，似乎對悟虛在虎園的情況了若指掌，當即冷笑著，字字句句如投槍匕，要毫不客氣地揭穿悟虛的虛偽狡辯。&1t;/p>
悟虛，哈哈大笑，複又對著賁、銳、翼、仲四妖說道，揚眉漫聲，“人須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靜亦定、動亦定。是不飲酒能定，飲酒亦能定，乃至醉亦能定。所謂出世修行，便是如此。”&1t;/p>
“一派胡言！”那英，似乎對悟虛頗有成見和敵意，聽罷悟虛如此言說，當即冷聲清喝，“早聞佛門與儒門中人，最是善於高談闊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1t;/p>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1t;/p>
這叫做英的少年虎妖，似乎身份尊貴。旁邊的賁、銳、翼、仲，都有點無措地看著悟虛，神情之間，似乎希望悟虛不要與之翻臉。因為，之前在虎園之中，悟虛有時候是說翻臉就翻臉，飲酒之後尤甚。&1t;/p>
悟虛微微一笑，對著賁、銳、翼、仲，說道，“吾飲爾等美酒，即與爾等說甚深微妙法，實不足為外人道也。”說罷，便要起身離席。&1t;/p>
那個英，見悟虛如此對自己視而不見，白皙的臉龐泛起一絲血色，更加惱怒起來，“且慢，吾有百花虎骨酒一壇。大師若能再回答吾一個問題，這壇酒，便請大師享用！”&1t;/p>
悟虛眯著眼，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點點頭，複又坐下，“這百花虎骨酒，貧僧在虎穀三年，卻是未曾聽聞。英老弟，可否介紹一二？”&1t;/p>
“這百虎虎骨酒，賁倒是知曉一二。”賁坐在旁邊，徐徐說道，“吾等虎妖，也多有喜花者。山中呼嘯，但有遇見，無不駐足，賞玩嗅聞，曾有傳說，吾族前輩一口吸走一穀花香。是以，凡虎嗅者，骨中藏香，若以之泡酒，即是百花虎骨酒。百花對猛虎，去了腥味躁性，中正無比，若常飲之，強健筋骨不說，身體也會散出百花之香。許多女修士，若是修習比較剛猛的法門，最是喜歡此酒。隻不過，釀此酒者，多是外族之人，卻不知道英公子又從何得來？”&1t;/p>
賁這樣一說，氣氛又尷尬了起來。虎族之人，有虎骨酒，還取出來打賭，這真的是，嗯，說起來不好聽。&1t;/p>
悟虛，正要一身正氣，義正言辭，痛心疾地批判一番。&1t;/p>
那叫做英的少年虎妖，卻又是一聲冷笑，“同族自然不能相殘，但吾等妖族，本就是血脈相承，若生死相鬥，又或者慘死於外族之人，取虎骨而釀之，以澤被後人，又有何不可？倒是口口聲聲不吃葷食的悟虛大師，你，這幾年來，不知道趁著族內訓練，吃了多少吾族血肉！”他眼光爍爍，似乎恨不得顯出原形，撲上來，把悟虛給生吞活剝了。&1t;/p>
悟虛猛然起身，手指著他，愣了片刻，旋即又脫口而出，“原來是你！”&1t;/p>
當日，悟虛初至天外天，在一處叢林中，殺了一頭虎妖之後，卻碰到了接踵而至的百虎道長胡屠和一名小男孩。當時，悟虛還和這個小男孩，打了一場。還被咬了兩口，鮮血直流。&1t;/p>
悟虛，一下子全記了起來。當時，他也是剛才那般，張嘴露齒，要把悟虛給吃了！想不到，居然是他！想不到，三年前的“小男孩”，如今變成了這番模樣。&1t;/p>
英，見悟虛認出了自己，反而收斂了鋒芒，似仰似臥地坐在那裏，淡淡地笑著，隻是微微張嘴，兩排牙齒晶瑩泛光。&1t;/p>
片刻之後，悟虛也回複了心神，抖了抖僧袍，，坐了下來，沉聲說道，“原來是胡公子。既然這樣，貧僧倒也不能不奉陪一二，請提問吧。”&1t;/p>
胡英，翻手揮掌，一個精巧的酒壇，出現在其身前的案幾上。他伸指一彈，酒壇上的木塞鬆動。一股奇特而誘人的酒香，頓時充斥四周，隨江風而流動，飄進在座所有的鼻中。&1t;/p>
隨江風酒香飄揚，還有他的聲音，“吾之提問，早已言罷。那便是，大師既然不吃葷，卻為何喝吾族精血，吃吾族骨肉！？”&1t;/p>
這是事實，悟虛當初為了修煉虎族淬體法門，繼而修己身為法界，確實飲用了不少虎族妖修弟子，在生死比鬥中，灑落的鮮血，甚至骨肉。&1t;/p>
船上一片寂靜！&1t;/p>
悟虛不但不能否認，還必須麵對胡英，乃至賁、銳、翼、仲。有些事，你做了，大家都知道，都默認，但若是在特定的場合，被當眾揭開，那便是另外一回事，另外一種情景或者局麵了。&1t;/p>
這一刻，不但悟虛沉默了，便是賁、銳、翼、仲等也沉默了。方才的嬉笑怒罵，全然消失，隻剩下莫名的凝重。&1t;/p>
“你飲吾族之血，吃吾族之肉，自然便有些許感應，在吾族弟子化形之時。按照佛門說法，這便是業障！卻不知悟虛大師，作何解？”胡英，步步緊逼，對著悟虛遙遙一指，指風如箭，隱有虎嘯之聲，掠過酒壇木塞之上，酒香不再四溢，漸漸淡去，隻剩下水聲、風聲，呼吸聲。&1t;/p>
水無形，風有聲，賁、銳、翼、仲等的呼吸，像水，又像風。&1t;/p>
悟虛坐在那裏，靜看兩岸青山飛過，思慮再三，終是幽幽一歎，“施主所言之事，確是情非得已。是緣分，亦是業障。”&1t;/p>
那胡英，頓時心中一喜。他本是胡屠之子，身份高貴，先前和悟虛如何交手，如何的有敵意，也不會如此這般不顧大局。隻是臨行之前，胡屠和周炎也有囑托和暗示，不但要他暗中爭取主導此次天妖峰之行，更是要他設法疏遠悟虛和賁、銳、翼、仲等的關係。&1t;/p>
隻不過，他太心急了，也許是看著悟虛便心煩了，或者是剛出山，隻覺得天高海闊，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便迫不及待地出手了。&1t;/p>
但是，悟虛，隨即又說道，“這吃肉喝酒，其實也差不多。若能定得住，又有何妨？反倒是胡英公子你，有這百花虎骨酒，似乎也不是很恰當吧？”&1t;/p>
說罷，不待胡英辯解，悟虛已起身離席，一躍下船，落在木筏之上。&1t;/p>
胡英，白臉變青，手指著船外，一時竟不能言。片刻之後，冷哼一聲，提著那壇百花虎骨酒，也縱身一躍，落在了木筏之上，悟虛的對麵。&1t;/p>
他也學著悟虛，盤腿而坐，兩眼逼視著悟虛，“大師，你還沒有回答清楚，你為何破戒，喝吾族精血，吃吾族骨肉？！”&1t;/p>
賁、銳、翼、仲，也紛紛飛落到木筏之上。他們，互視一眼，默不作聲地坐下來，坐在悟虛和胡英的兩側和中間。&1t;/p>
悟虛，認真地與胡英對視著，認真地說道，“恰如你當初想吃了我，我當時為了活命，便拚了命，所以破戒，所以在胡屠和周炎的默許下，喝了汝族弟子精血，吃了汝族弟子骨肉。”&1t;/p>
胡英，沒想到悟虛竟是如此光棍的回答，不由氣極而笑，伸出指頭，幾乎是戳到了悟虛的鼻梁，“哈哈，原來你也不是什麽大師，隻不過是從下麵爬上來，為了活命的狗而已！”&1t;/p>
悟虛伸出雙手，猛地扒開自己的僧袍，一陣虎嘯聲中，露出略顯贅肉的胸膛。，緊接著，一頭猛虎飛出，朝著對麵的胡英，直撲過去。&1t;/p>
賁、銳、翼、仲，大驚，各自有所動作，似乎要阻止悟虛和胡英這番直接而正麵的交鋒。&1t;/p>
“哼，原形畢露！”胡英見狀，卻是不慌不忙，冷笑著，祭出一麵令牌。令牌放光，亦有一頭猛虎飛出，氣息非凡。&1t;/p>
賁、銳、翼、仲，頓時僵停在那裏，隻能以神識驚呼道，“虎王令！”&1t;/p>
所謂虎王令，估計是虎族之中號令百虎的令牌吧。悟虛心中冷哼一聲，這虎王令可以壓製百虎，乃是血脈的緣故，但自己胸中這頭虎，卻不是單純的以虎族弟子精血骨肉而煉化成，是經過自己的曼陀羅法界法門，而且是無尊相，以眾生平等之信願，施展於己身。&1t;/p>
便隻見，悟虛胸膛左邊部分全都塌陷，似乎全都化作這頭猛虎，不受任何影響，一往無前。&1t;/p>
胡英，一聲尖叫，急忙祭出一個玉佩，方才全身而退。&1t;/p>
左胸塌陷的悟虛，大笑著，取過那壇百花虎骨酒，也學著胡英的做派，一指彈開木塞。&1t;/p>
百花，虎骨，還有所謂的骨藏香，種種氣息，悟虛全都聞到，全都嗅到。這些氣息，這些芳香，賁、銳、翼、仲，亦聞到，嗅到。&1t;/p>
飛出去的猛虎，對峙著胡英。胸膛半塌的悟虛，把這百虎虎骨酒，一一倒滿，對著胡英，對著賁、銳、翼、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1t;/p>
隨後，悟虛先幹為敬，一飲而盡。&1t;/p>
錚錚虎骨，邈邈花香，悟虛細細體會。體內，有一股勁，還有一絲香。&1t;/p>
自己改換容貌不必了，氣息有這百花香，也似乎足夠了，周炎所說的通緝令，想來也可以蒙混過去了。悟虛心裏想著，不由站起身來，拎著酒壇，喝了個精光。然後，將酒壇扔還給滿臉怒容，渾身抖的胡英，對著胡英，還有賁、銳、翼、仲，說道，”全都上船去，沒有什麽事，不要來打擾老子！“&1t;/p>
正所謂&1t;/p>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1t;/p>
眾生平等，打了殺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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