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雙聽到少女惱羞成怒的話語,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流淌心間,那是一種暖暖的感覺,比此時照拂下來的夕陽紅還要令人感到暖心。


    淩雪摘下麵紗,見他現在還有心思笑得起來,不禁瞪著他說道:“你趕緊療傷,我來為你護法,然後再為你解開妖鼎的反噬。”


    說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紀無雙似乎不是一個會信任旁人的家夥,加上他剛剛又被格物宗等人背叛,而療傷又是修士防備最為薄弱的時候,若是她這個時候出手,他極有可能要吃大虧,想到這裏,她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若是你信不過我,我現在就滴血為你解開妖鼎的反噬,然後立馬走人。”


    紀無雙輕輕一挑眉,沒有回應她,隻是開始飛速將元氣石擺放起來。


    他很擔心和這個女人多說幾句話,會不會很快就變得和她一樣蠢。


    他若是她,現在肯定是選擇滴血後馬上走人……不,換作是他的話,他根本沒有選擇的必要,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會來到這裏。


    淩雪見狀,便明白他已經默認了她的提議,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倚靠在牆麵上,望著此刻認真擺陣的紀無雙,內心默默算著時間。


    紀無雙在虛空中穿行了足足千餘裏的時間,她用了足足半天的時間才追上,旁人不知道紀無雙的具體位置,而羽皇也不是玄庭,無法用神通算到他的位置,這麽遠的距離,而元氣外泄,最多也不過是百丈之內,紀無雙要泄露位置,好說歹說至少也還得半天的時間。


    時間靜悄悄的流過,淩雪進來之後就已經順手將洞口的飛蓬草放了下來,洞內一片幽黑,一顆顆在地上擺成玄妙陣法的元氣石就像是夜明珠一般,在漆黑中猶如群星閃耀,柔和的光線在黑暗中不斷旋轉氤氳,看著很是美麗。


    聚元陣與覺靈陣都是最基礎最常用的陣法,基本上行走江湖的修士都明白這兩個陣法的擺放方式,淩雪在武府修煉的時候,每天都會擺放聚元陣來加快修煉速度。


    不過並非所有修士都能夠這般揮霍,真正的修行界,最多的還是買不起多少元氣石的苦行修士。


    她的目光中倒影著被不斷移動安放的星光,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她舒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開口說道:“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要殺亦夢。”


    紀無雙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不過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專注的擺陣。


    “告訴我吧,殺了柯家那麽多人,還要挑撥亦夢與她父親姐姐的關係,讓她眾叛親離,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與你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從王城相遇到華寶會再到天海一役,我也對你有了一些了解,覺得你不應該真的就是那等殘酷無情之人,若你真的是,在大婚之戰的最後,你也不會來救我了。隻是如果你不是,那又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覺得這很沒有道理。”


    紀無雙終於停下動作,他看了一眼倚靠在牆上的少女。


    她右腳上的紅色長靴正輕輕的蹬在石壁上,因為大腿曲起,使得白色的長裙變得無法完全遮住她修長的玉腿,露出其上光滑****的肌膚,在出塵之間透著幾分俏皮撩人的性感。


    少女認真的望著他,俏臉瑩潤如玉,平靜如遠山,眸子燦若星辰。


    本來想要冷哼一聲,再嘲諷上幾句的紀無雙,看到少女此刻的魅力動人,也不禁心旌動搖,最後也隻是張張嘴,淡然說道:“說了你也不會懂,你也不要以為誰都會像你這般蠢,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美好,像你這樣子,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顏值高的就是好,讓人罵都舍不得罵,若是淩雪知道了紀無雙此時的心理活動,肯定會這麽感慨。


    隻不過淩雪又不是紀無雙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聽到他又在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教訓自己,她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什麽都懂,如今不還是落得朝青絲暮白發的下場。”


    紀無雙被噎的沒話說,他冷哼一聲,再也沒有搭理淩雪,專心將兩個陣法擺完。


    約莫兩個時辰過去,紀無雙終於完成了聚元陣與覺靈陣,隨手一指,一道仙法便打了出去,將洞口外的世界與洞內隔絕起來,使得裏麵元氣大量運行難以被外界所察覺。


    隨後他便端坐在陣法中央恢複起來。


    雙目微閉,長發如雪,隨著元氣的流轉而逐漸輕舞起來。


    半晌功夫,他的呼吸便開始逐漸愈加平穩起來,仿佛真的已經完全進入到了療傷的狀態之中。


    看著紀無雙終於開始療傷,淩雪的目光中卻是流露出幾分思索。


    妖瞳幫她找到紀無雙之後,再次沉寂下來,不過她卻十分清楚,妖瞳此刻一定就在她識海世界的某一處,冰冷邪惡的感受著山洞內發生的一切。


    它想要對她不利,極有可能是在她接觸妖鼎的時候出手。


    隻不過她現在想不到什麽更好的對策,妖瞳抓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這不是陰謀,而是她無法拒絕的陽謀。


    猜不透妖眸究竟會怎麽做,眼下她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


    初春已至,天雲國西北麵的長穀國道路旁樹木的覆雪已經盡數化去,隻剩下河域上還漂流著一些浮冰,到處一片春天複蘇的景象。


    坊泉城的一處不太起眼宅院內,今日來了一個似乎很不得了的客人。


    一個披著紅色袈裟的小沙彌雙手合十,靜靜的立在門口一棵上了年代的榕樹下。


    榕樹根如蟠龍,皮若裂岩,如同一座長滿青草的小山一般,千條萬縷的垂下枝椏。


    小僧下了神駒後,就站在這座小山前麵,萬綠從中一點紅。


    他旁邊還停著一輛車輦,普普通通,尋尋常常,隻是卻沒人敢小覷車內之人的身份。


    因為哪怕是這個小沙彌,下車之前,也隻是這一輛車輦的馬前卒。


    以他的身份,都隻能策馬在前,車內人的身份,已經高到沒人膽敢妄加猜測。


    柯飛羽還有幾個柯家的護衛敬畏無比的立侍在旁邊,小僧不說話,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擾到了這位小僧,更是生怕惹怒了車內的那位大人。


    衛子方錦衣玉袍的站在柯雪雁的閨房前,伸出手本來想要直接推門而入,不過想到門口的一人一車,手上忍不住微微一哆嗦,最終還是轉推為叩。


    砰砰砰。


    三聲叩門。


    “大小姐,鏡庭大人約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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