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的沉默之後,趙宸指著前方,說道:“巡武司到了。”


    巡武司位於成都內城南區,相距金河北街並不遠,和周圍有著恢宏建築的其他衙門相比,它看起來並不起眼,門口既沒有站著威武雄壯的衛兵,也沒有給人森嚴氣度的朱漆大門,甚至在除夕夜也沒有掛著大紅燈籠,倒是掛在門楣上的匾額:“巡武司”三字,據說是先帝親手所書,字體端正大氣,頗為不凡。


    趙宸率先下馬,推開木門。


    四人先後跨入院內。


    薛暢好奇的打量四周:院內的麵積看起來似乎不小,但除了正前方一棟兩層高的樓閣還算有些氣勢之外,隻有寥寥的幾排低矮房屋,剩餘的全是空地,被樹木、灌木、青草所充填,看起來並沒有人工修剪的痕跡。


    這時,趙宸已經進入前方的大堂稟報:“諸位大人,經慧明大師、蓋道長和我的查證,之前得到的消息屬實,錦城鏢局少鏢頭薛暢確實活著,現已將他請來!”


    “請他進來吧。”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


    隨後薛暢邁入燭火通明的巡武司大堂。


    這個大堂與薛暢在電視中所見到的衙門完全不同,沒有高掛的“明鏡高懸”,沒有兩旁如狼似虎的衙役,也沒有高高在上的縣大老爺,大堂內隻有四個人,卻是有僧、有道、有俗,年齡看起來都在50歲以上,除正中一人穿著官袍,並排就坐的三人都穿著隨意。此外,在他們下首擺著一張書案,一名小吏正拿著紙筆準備記錄。


    薛暢進入大堂之後,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薛暢神情略顯拘謹的彎腰行禮,並大聲說道:“錦城鏢局薛暢拜見各位大人!”


    穿官袍的男子嗬嗬一笑,語氣溫和的說道:“巡武司與其他衙門不同,在這裏沒有太多官場規矩,你甚至可以稱我們一聲‘前輩’。給你介紹一下,我是朝廷任命的成都巡武司統領江士佳。”


    接著,他手指左側身穿白色僧袍的老年女尼:“這位是巡武司現任總巡察、峨眉派長老靜語師太。”


    靜語師太雖然臉上頗多皺紋,雙眉業已變白,但眉目端莊,皮膚依舊白皙,身形清瘦挺拔,顯而易見年輕時定是一位美貌如畫、風姿卓越的女俠。


    她輕聲誦了一聲佛號,便不再言語。


    江士佳指向右側:“這位是巡武司現任副總巡察、青城派掌門趙常生的師弟盧常才道長。”


    這位穿著淡青色道袍的道長個子不高、體型瘦小、雖然年齡已經老邁,卻長著一副不太顯老的娃娃臉,他微笑著朝薛暢點頭示意。


    江士佳又指著盧道長的身側:“這一位也是巡武司的副總巡察、唐門長老唐方智。”


    這位唐門長老身材中等、體型消瘦、神情陰鬱,看向薛暢的眼神很是漠然。


    “薛少鏢頭,關於這次令尊遇襲身死、鏢隊全員被殺一事,我們都感到很痛心!這一次請你來,是想了解清楚當時遇襲的整個經過,以便能獲得更多的破案線索,讓我們能夠盡快抓住真凶,為令尊報仇!”江士佳神情嚴肅的說道。


    “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如實稟告。”薛暢當即鄭重的回應。


    江士佳點點頭,看向薛暢身後的其他人,說道:“請慧明大師前排就座!”


    慧明也不推辭,徑直走到靜語師太的身旁側坐下。


    “來人啦,給薛少鏢頭端一把椅子!”江士佳話音剛落,趙宸就主動的端了一把木椅放在薛暢身後。


    薛暢道了一聲謝,然後坐下。


    唐方智輕咳了一聲,雙眼直視薛暢,沉聲說道:“請你詳細講述錦城鏢局那次出鏢和遇襲的整個過程。”


    薛暢沒有馬上回應,他搜索著原主的記憶,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那大概是在七月中旬,具體是哪一天我記不得了,我父親將我叫到書房,很嚴厲的跟我說,我已經成年了,也應該為家裏做點事,要讓我跟他一起出鏢……不怕你們笑話,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在那之前我跟林岩在會芳閣打架的事鬧得太大,我父親怕他不在時我再惹麻煩,所以才逼迫我跟他出鏢,我是不答應也得答應,所以在兩天之後,我就跟著父親率領的鏢隊一起出發——”


    “你知道這一次你們鏢局護鏢的都是些什麽貨物嗎?”唐方智有點不耐煩的打斷薛暢的敘述,問道。


    “這個……”薛暢尷尬的摸摸頭:“我以前從不關心鏢局的事務,這是我第一次出鏢,還是被迫的,當時也沒興趣去過問護送的貨物是些什麽……隻是記得,貨物應該不少,而且比較貴重,裝滿了將近三十個鏢車,整個鏢局絕大部分的鏢師和趟子手都出動了,包括我父親和方叔叔,還聘請了一些勞力,總共大約有將近100人。據我父親說,大部分的貨物是要運送到長安,隻有一小部分運送到漢中——”


    “你們鏢隊出城和在途中的時候,有沒有發覺什麽異常?”唐方智又插話道。


    “我以前沒有出鏢的經驗,沒感覺到有什麽異常,反正一路還挺順利的,我父親應該也沒有覺察出什麽不對,否則他應該會提醒我……”薛暢擺出一副在認真回想的神情,繼續說道:“整個鏢隊離開成都,經過德陽、綿州、到達劍閣,大概花了……十五天,一路都挺順利的。


    後來出了劍閣,上了棧道,又走了一天,大概是在8月初的某一天,我父親決定在棧道旁的一個叫溫泉驛的小驛站歇一個晚上——”


    說到這裏,薛暢掃了一眼前方的眾人,他們個個都在認真的傾聽。


    “我記得那個驛站是位於半山腰的一個小平坡上,三麵都是比較陡峭的山崖,一麵是棧道,棧道下方同樣也是陡峭的山崖和湍急的河水,由於那個驛站不大,住不下那麽多人,再加上那時天氣還比較炎熱,地麵也很幹燥,到了黃昏,整個棧道也沒有行人,所以一些趟子手和勞力們就幹脆睡在了棧道上……


    我和父親睡在驛站的房間裏,由於白天一直趕路,我很是疲勞,所以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父親叫醒,他焦急的告訴我外麵有人劫鏢,我慌忙披起衣服,拿起刀就跟著父親衝了出去……”


    說著說著,薛暢的聲音開始微微顫動,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變得有點緊張,他覺得這可能是原主記憶中的情緒影響到了他,他下意識的住了口,伸出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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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在眼裏,靜語師太柔聲說道:“孩子,別害怕,慢慢說。”


    “給薛少鏢頭倒一杯水。”江士佳大聲說道。


    趙宸立刻起身去準備。


    “謝謝大人!”薛暢向麵前的眾人表達了感謝,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衝出驛站,看到有很多黑衣人正在砍殺我們鏢隊的人,到處都是慘叫聲——”


    “具體有多少黑衣人?你知道嗎?”唐方智又插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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