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暢和弟子們剛剛將行李放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響起了敲門聲。


    “小獒,去開門。”正躺在木椅上休息的薛暢說道。


    “師父,怎麽又是我?”樊獒不滿的說道。


    “什麽又是你,你什麽時候主動做過事?”薛暢批評道。


    就在樊獒說話的時候,徐熙已經前去開門了,緊跟其後的是薛五,接著傳來他倆的聲音:“耿老前輩好!”


    “我記得你倆,你叫徐熙,你叫……薛五。”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的師父在嗎?”


    “師父,耿老前輩來了。”徐熙剛喊了一聲,在另一個屋裏的胡秋荻就興奮的竄了出去:“老頭子!老頭子!”


    耿珀故作驚訝的樣子:“這是誰呀?長這麽醜,還大喊大叫的!”


    “老頭子,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胡子全拔了。”胡秋荻咬牙切齒的伸手去抓耿珀的胡子。


    耿珀趕緊將下巴護住,嘴裏告饒道:“丫頭,可不能亂來,本來就沒幾根,這一拔就光了。”


    “我偏要!”胡秋荻撇嘴說道。


    一個要拔,一個要躲,兩個人竟然在這院子裏相互追逐起來。


    薛暢站在門口,看得津津有味。


    被耿頗瞧見,邊竄邊喊:“姓薛的小子,趕緊把你徒弟叫住, 這以小欺大,也太不像話了!”


    薛暢點頭說道:“您老說的對。小熙, 你們幾個把路都堵住, 好讓秋荻能盡快將耿前輩捉住。”


    “遵命, 師父!”徐熙會意的大聲說道。


    話音剛落,耿珀很幹脆的說道:“丫頭, 我認輸,我錯了,胡子你就別拔了啊!”


    胡秋荻哼了一聲, 刹住了身形。


    薛暢看著有些氣喘的耿珀,笑問道:“耿老伯,怎麽樣,你幹孫女的輕功不錯吧?”


    耿珀剛要貶低,聽到胡秋荻又哼了一聲, 於是說道:“輕功是有些長進, 隻是不知道其他武功怎麽樣?”


    “這還不簡單, 您跟秋荻打一場不就知道了嗎?”薛暢似笑非笑的說道。


    耿珀餘光瞥見躍躍欲試的胡秋荻, 趕緊幹咳了一聲, 大聲說道:“打架就免了吧,我剛忙完廚房裏的事, 還沒歇口氣, 聽上官師侄說你們來了, 我就趕緊跑了過來。這大半年沒見, 孩子們不但都長高長壯啦了,而且個個都這麽精神, 看來你這個做師父的沒有虐待他們。”


    “師父怎麽會虐待我們呢,師傅對我們可好了,每一天都有魚、有肉、有蛋,讓我們吃好, 還耐心的傳授我們各種武功……可不像某個人敝帚自珍,死活都不同意我練武!”胡秋荻指桑罵槐的反駁道。


    “可不就是嘛!我們在金矢飯鋪的時候,天天被強迫著幹活,那才叫苦呢。和那時相比, 現在的生活可是幸福多了!”樊獒也趁機大聲說道。


    “行啦, 耿老伯隻是開句玩笑,你們別太當真, 好不容易才見一次麵,想把老人家給嚇跑嗎。”薛暢瞅著耿珀有些尷尬的樣子,忍住笑,正色的提醒道:“你們還不快給耿老伯見禮!”


    在徐熙的帶領下,徒弟們一一認真的向耿珀行禮問好。


    耿珀受了教訓,也不敢再亂說話,一本正經的對薛暢說道:“老實說,第一次聽你說要創建一個門派,我認為你是在說大話,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想這事給辦成了,而且還是在打敗了青城派的甄有禮之後辦成的。想想在之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隻是一個初通武功的傻小子,可如今你居然成了一派的掌門人,格老子,我不得不承認你在練武方麵確實有點天賦。”


    “耿老伯,我還記得咱們之前還有過一個約定。”薛暢提醒道。


    “薛小子,不要以為你打敗了甄有禮、當了掌門,就能名揚天下。我告訴你,出了巴蜀武林,除了我們鐵血長河門,沒有其他門派知道你,你還差得遠。”耿珀不以為然的提醒道。


    “老頭子,等武林大會之後,我師父一定可以名揚天下,他可是跟東海——”胡秋荻差點將東海劍神的事脫口而出,被薛暢用眼神製止。


    “丫頭,你想說什麽?”耿珀有點狐疑的看向胡秋荻。


    胡秋荻正要拿話敷衍,卻聽薛暢大聲說道:“周前輩,歡迎您的到來!”


    隨即屋頂上響起一串笑聲:“薛小子, 原想給你一個驚喜, 沒想到剛上屋頂就被你發現了。”


    伴隨著這笑聲,身穿綠衣的周乞傲從屋頂上飛落下來,看見薛暢就張口問道:“不是我自誇,隻要我有意隱藏,在這個宅院內,除了葉老不死,沒有誰能夠察覺到我,你是怎麽發現的?”


    這也是耿珀想知道的。


    薛暢認真的回答:“有異常的風聲,雖然很輕微,但是在鐵血長河門駐地內的這個時候出現這種異常,我想隻可能是周前輩到了。”


    “這個你都能聽到?!”周乞傲非常驚訝,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瞎猜的吧?”


    薛暢淡然一笑:“就算是我瞎猜的吧。”


    他這一說反而讓周乞傲感到狐疑,繞著薛暢仔細打量了一圈,然後說道:“羅大個他們都為薛小子你能夠通過開派考核、創立逍遙派感到吃驚,我雖然不覺得戰勝那個叫什麽甄有禮、還是假有禮的青城派弟子有什麽困難的,但也由此可見你的武功又進了一步,剛才我聽見你準備和耿廚子打一場,要不現在就開始吧,讓我看看你的武功到底提高到什麽地步。”


    薛暢還未回應,耿珀就嚷道:“誰說要跟這小子打架了,我現在沒心情幹這事!”


    “你該不是怕了?”周乞傲激了他一句。


    “我幹了太多的活,累了。”耿珀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實際上江湖經驗豐富的他從胡秋荻臉上自信的神情和薛暢剛才的表現瞧出了些許端倪,再沒有了之前的自大,開始擔心萬一自己真的落敗,那可就破壞了在幹女兒心中的高大形象。


    “你打不打?!周乞傲看出了他的敷衍,威脅道:“你要是不打,你以後別想清靜!”


    “我偏不打!”耿珀乘機與周乞傲扛上,以減少他人對自己怯戰的懷疑:“你以後要真敢亂來,我就不給你做吃的!”


    “耿胖子,你敢?!”


    “周乞婆你敢,我就敢!”


    ……


    兩個老人居然像孩子似的鬥起氣來,互相瞪視著對方,嘴裏罵罵咧咧。


    薛暢忙朝徐熙使了個眼色。


    徐熙會意的走上前,恭敬的朝周乞傲行禮:“晚輩拜見周老前輩!”


    周乞傲看著他,臉上立刻有了笑容:“是你這小家夥呀,一年多沒見,你變化很大,看來你師父沒有虐待你。”


    “多謝前輩掛念,我師父待我很好!”徐熙回應道。


    “不知道你武功精進了多少?”周乞傲又問了一句,沒等徐熙回答,她就說道:“耿胖子,跟薛小子打架你不願意,指點這小家夥幾招,總可以吧?”


    由於想起了以前在金矢鏢局與薛暢對練的情景,耿珀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徐熙:“你是使刀還是使拳?”


    “晚輩使拳。”


    耿珀朝周乞傲一攤手:“我不擅長拳腳,指點的事恐怕還得你來。”


    “耿老前輩,我使刀!”樊獒急忙喊道,但此時無人理他。


    周乞傲歎了口氣:“老身已有多年沒有與人動武,整天動手動腳不利於養生,但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多謝周老前輩指教!”徐熙激動的說道。


    鐵血長河門駐地宅院的建築設計頗為周到,每一個小院落的中間就是一個小練武場。


    其他人都退到了場邊,獨留周乞傲和徐熙在場中央。


    “小家夥,我使的是葉氏散手和蘭花點穴手,要小心了。”周乞傲提醒了一句,當即右手化作劍指,徑直向徐熙胸前膻中穴點去。


    麵對名震天下的鐵血長河門老前輩,徐熙仍能保持冷靜,待到手指逼近身前,這才出左手封擋,同時右手擊向對方的麵部。


    小家夥內力不弱呀!……周乞傲在一試之下心中了然,也沒有硬接,腳下一錯步,閃開對手的攻擊,左手抓向對方的肩頭。


    徐熙既沒有閃避,也沒有用手格擋,而是將肩膀一縮,整個身體猛頂過去。


    周乞傲“咦”了一聲,向後退避。


    在試探了兩三個回合之後,周乞傲開始動真格了,不但出招的速率加快,而且還增加了兩成勁力。


    周乞傲確實有很多年沒有與人動手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缺乏打鬥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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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乞傲幼年時因父母雙亡而流落街頭、成為乞丐,當時北蠻南侵、前朝覆滅,葉文博一路南逃,葉三出於善心、救活了在路旁餓得奄奄一息的周乞傲。葉文博見她生性機靈,加上自己身邊無人可用,就收她作為婢女,還傳授她內功和輕功,主要是讓她作為信使替他傳達命令、聯絡群雄。後來隨著她年歲的增大,所起的作用越發重要而身體不再像小時那麽瘦弱,葉文博又根據她身體靈巧但力量不足的特點,又傳了她一些小巧的功夫作為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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