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沉這個時節到了晚上還是很涼隻是今夜時時爆起的煙花給原本應該安靜的京城之夜添上了特殊的色彩。


    突然多出了很多人在晉央宮中一部分加緊防衛一部分連夜趕工修補被不明暗器毀損的木柱。瑞香站在門口安靜地看眼色深沉平和晉央宮中為今晚之事加點起的宮燈照射得一片光明如晝映得他的臉色幾如白紙。


    老五不知什麽時候回了內室出來時手上倒是拎了一個暖手爐塞到瑞香手中道:“裏麵的小宮女說今晚涼看王爺不太耐冷叫我帶出來。”


    瑞香看著那暖手爐略微怔了怔伸手過去接:“多謝。”手觸到溫暖的爐麵手腕晃上幾晃一條彩色的絲線不經意間從袖口滑出他看著又是怔了怔將暖手爐抱在懷裏道:“自從北疆回來之後仿佛一直顛沛從沒有安穩些的時候以往日日不離手的暖手爐也是許久沒有用了。”那些會給他準備暖手爐從不用他自己擔心顧慮總之……每天都會有暖手爐準備好了在手上仿佛理所當然從來如此一直如此將來也如此。


    人若有人相伴太久習慣了什麽人在身邊的話就很容易將那當作理所當然或者生就如此而漸漸忘卻人原本就是一個人活著的一個人來也勢必一個人走。如果可以信鈴便一直留在伊呂府上聽風跟著連惟弦或者……留在海府也可以隻是。能不進宮的話就不要再進宮了。[]


    一路而來哪怕是在北疆。或者從北疆回來或者直到遇到明瑤長公主。直到知道一些事直到長公主去世他似乎永遠是被動的一方永遠是等著對方作出反應才會有所反應。今日也算是第一次的主動出擊。卻不知結果如何。煙花一直在爆大概大理寺中也是一派的雞飛狗跳亂七八糟。(更新最快)。


    他想得入神老五也不便插話他身為侍衛如今卻沒有事好做又不知該說什麽一時百無聊賴抓耳撓腮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外麵太監一聲通報:


    “皇上駕到


    老五順勢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瑞香眉頭微微一皺。緩緩走了出去跪下道:“兒臣恭迎父皇。”


    有他帶了頭。一宮地侍衛婢仆全都跪了下來齊呼萬歲。瑞香低著頭眼見著明黃色的下擺漸漸近了。便有聲音道:“平身罷。”


    “父皇駕到晉央宮中卻一片混亂兒臣失儀。”


    鈞惠帝一路進入坐下目光四下一掃卻是一言不。瑞香默默站在一旁半晌終於話。


    鈞惠帝聽了卻也像沒聽到臉色依然平靜微微閉了眼仿佛什麽都沒放在眼內引得底下的人都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過了半晌才忽然道:


    “晉央宮中忽然有刺客沒有傷到人罷?”


    “沒有。”瑞香趕緊答道“隻毀了兩根柱子隻是刺客逃得快沒有來得及抓住。”


    “嗯。”鈞惠帝隨口應了一聲又過半晌道“你前些天在晉央宮中忙著放煙花倒也很熱鬧。今日這煙花怎麽就跑到宮外去了?”“父皇說起兒臣也覺得宮外那煙花很像晉央宮中前幾天使用地。”瑞香躬身答道“那些煙花是在二皇兄進了大理寺後才由我接手。之前晉央宮中的侍衛總管張擎奉二皇兄之命為父皇準備壽禮其中有一項便是使用天下知名地煙匠人手製的各色煙花。二皇兄雖然身陷囹圄但畢竟之前那一番孝心不能白費原本二皇兄若是在的話應當有計較可是如今卻多有不便。是以兒臣向張總管問過二皇兄原本的意思之後便著令張總管挑選出可靠之人為免到時尷尬就提前試驗煙花。父皇也知道如今為春神祭之事宮中多少還是有外人進入煙花堆放之地雖然把守嚴密但也不見得不會被人偷了空去。”


    “你的意思是宮中有內應?”鈞惠帝扶了扶額問道。


    “既然有刺客潛入而且來得如此無聲無息宮中想來是有內應地。”瑞香淡淡道“宮製煙花耀眼奪目看得清楚以之為號也不奇怪。”


    “所以你認為這幫賊人隻是盜取了宮中的煙花?”鈞惠帝冷哼一聲道。


    瑞香麵不改色依舊是淡淡地回答:“正是。”“你倒是總能推得一幹二淨。”鈞惠帝冷笑出來“不錯不錯朕的兒子們都不錯在這宮中長大的從小勾心鬥角之事見得多了誰有幾斤幾兩重心中多少都有個數。以你瑞香的行事今日若當真有所動作派出去的人也全部會在事後推得一幹二淨或者便全部死了最好到時就算有人懷疑也抓不著現行是不是?”老五在下麵聽著話頭實在有些不對正不知該當如何間瑞香臉色不變道:“任誰暗地做事都要有個目的父皇倒是說說看我今日若是暗中安排了什麽為的是何事?救二皇兄?我與他不見得有什麽兄弟情分若是瑞香有爭皇位之心更應該是巴不得二皇兄在大理寺呆上一輩子我為何要煞費苦心救他?去大理寺鬧事?又有何好處或者大理寺之中又有什麽值得我去偷來的?”


    “你定要說得明白麽?”鈞惠帝一甩袖管吩咐陪侍地人全都下去“早一任的大理寺卿陸常是什麽人用不著朕再仔細說明了罷?他既是那身份大理寺中會不會藏有什麽有關那人的物事可難說得很你煞費苦心要幫地人除了他還會有誰?這個宮中仔細算來也沒什麽人與你有情分你若要幫還會幫誰?”


    瑞香靜靜地聽也不再說話。


    蝙蝠是一種暗夜中的動物。因為據說地上地那一群不接受他天上飛地那一群認為他不屬於他們。


    “朕便告訴你罷。”鈞惠帝呼了口氣道“朕來這裏就是要看著你不做其他什麽小動作。大理寺那邊朕已加派人手把守每一個出入口一現可疑人物立刻抓回朕要那大理寺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就算飛出來了也立刻被抓回去!”


    “大理寺之事與我無幹。”瑞香輕聲道“無論是蒼蠅蚊子還是其他都與我無幹。父皇喜歡將它層層把守起來也與我無幹。若是父皇認為那個結果瑞香應該知道到時來告知瑞香一聲便是。”“不用到時。朕在這裏和你一起等人過來稟報。”鈞惠帝向後靠在椅背上“若是有人趁亂行事動搖國家根本朕絕不姑息!”


    “姑息?”瑞香頓了頓道“姑息的對象是本身不願意加以懲罰之人兒臣……應該不在父皇會姑息地人裏麵罷。”


    不等鈞惠帝回答他又道:“自古帝王最喜歡的永遠是自己最平庸的兒子。因為身在高位對於自己的那張龍椅已經在日積月累之中形成了極度的獨占無論是誰哪怕是親生兒子也好隻要對他的皇位稍稍有威脅就會在帝王忌諱的範圍之內所以帝王能最放心最喜歡的永遠是自己最平庸無奇的兒子就算對自己優秀的兒子關心那也隻是叫做欣賞不叫喜歡。”他抬起頭來直視著鈞惠帝:“那麽父皇您呢?對於您來說當初是為了什麽才答應我的母親絕不殺我或者您答應的並非是我的母妃而是我真正的母親隻是因為您覺得您欠了她所以不能殺她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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