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這天晚上,爺爺讓人告訴柳英和王玉梅,八點鍾的時候過去他家。(.)柳英知道這是要分家了,說實話,這事也柳英母女倆沒什麽關係。一是她們已經分出來多少年了,二是柳英的爸爸已經死了,可以說,除了柳英身體裏流的柳家的血,她也這些人真的沒什麽關係了。記得夢裏的柳英這個時候可是已經在市裏讀高中了,與這些人可是沒什麽聯係的。


    柳英和媽媽打著手電,趕到爺爺家的時候,屋裏已經坐滿了人。有新上任的村長柳忠全,村裏的族老,還有柳爺爺家的鄰居,當然更少不了柳英的兩個叔叔了。


    柳英對在座的各位鞠個躬,問了好。就和媽媽找到一個角落裏,安靜的坐下了。


    柳爺爺見人都到齊了,就扶著老太太,站了起來。


    “今天我把大家夥請來,就是為了我和老婆子的後路。希望大家可以為我們做個見證,我要把我們的後事交代好。”


    “說什麽呢老叔?你和嬸子身體還好著呢?大過年的說這喪氣話幹什麽呀?”柳忠全作為一個領導,作為一個晚輩,這話都應該他說,這是給老爺子搭個橋。


    果然老爺子借著這個坡說:“我們現在都老了,誰知道明天能不能睜開眼睛了?或者到時候糊塗了?所以趁著現在,我還沒有糊塗,把有些話,有些事先辦了的好。”


    大家沒有開口,隻是安靜的聽著。這個就在前不久還是有些癡傻的老頭,今天的精明仿佛又回到了他還年輕的時候。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麽讓老爺子有這樣的變化的,可是也知道這些都是後話,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


    柳爺爺看看在座的人,“這裏的人都是我的親人和族人,所以我也沒什麽好掩飾的了。我今天就是要和兒子們分家,或許有的要說了,你們不是早就分家了麽?事呀,早就分家了,早就分家了,卻為什麽兒子還總在我這邊吃?為什麽老婆子有病了不但不出錢,還要逼得我們老兩口賣房子?為什麽說是幫我們種地,我們卻看不到糧食和錢呢?今天,我就是要讓大家給我打個證實,看看,這些情況究竟屬於什麽?”


    隨著老爺子一個有一個的問好號,柳英的兩個叔叔的臉都是從黑變紅,再變紫。最後當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他們時,他們爆發了。當然這個爆發也是有程度的,不是都一樣。二叔的爆發要猛烈一些。


    “爸,你這是什麽意思呀?你這是打我的臉,你知道麽?有什麽事咱父子爺們的不能好好說說?你今天這樣做了,我們今後還怎麽相處啊?你讓我在子女麵前怎麽抬頭呀?你這是親爸爸幹的事麽?”說到後麵已經是大吼了。


    滿屋子的人都鄙視的看著他,就他這樣的還要臉麵呀?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對老爺子大吼大叫的,不知道平時都是怎麽和老人家說話的。


    柳三叔拉拉自己哥哥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在開口了。可是柳二叔原本已經要坐下的動作,因為自己弟弟的動作又停止了。


    “你說你要分家?你這個家有什麽要分的?既然你這麽不顧我的臉麵,那我就醜話說在前,我不會養你們老兩口的。每年我出些糧食就好。”說完這些話,他才氣勢洶洶的坐了下來。


    柳爺爺對於他的話,並沒有放在心裏,因為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老太太則是滿臉的淚水,這就是她最喜歡的兒子說的話?這就是她偏疼的兒子說的話?原本因為生病已經看清了他嘴臉的心,還是因為這些話而再次受傷。


    柳母看著老兩口那可憐的樣子,心裏雖惱老太太以前的做法,可是心軟的她這一刻已經忘記了過去的那些刁難和欺壓,隻有心酸了。


    柳英看了看坐下後理直氣壯的二叔,又看了看表現懦弱,擔心二老的三叔。如果不是有那些夢裏的記憶,沒有剛才他拉衣角後的微笑,或許連自己都要被這個表裏不一的叔叔給騙了。這就是她的叔叔們?看著後悔的奶奶,心裏有些解恨的爽快,也有些對他們養老的擔心。自己真的可以照顧他們們?一個爺爺,她或許還心甘情願一些,可是想到以前那樣對自己的奶奶,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掙紮。


    柳爺爺對於二兒子的話不置一詞,隻是看了三兒子一眼。要說這裏除了柳英對他了解,再就是這個一直裝傻充愣的老爺子了。對於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他更是心寒,老二隻是不孝了一些,而這個小兒子,則是心狠的多。似乎這些親人在他的眼裏,隻有價值幾何,沒有感情深厚。


    “好,我今天也給你交個底,你不用擔心我們老兩口會賴上你。今後你們兩家負責我們的口糧,而我們自己的地呢,也不用你們種了。我要收回來,隻要自己能幹動,我們就自己種,也可以換點零花錢。不能動了,我把它租出去,也可以換錢花。而你們除了每年給我們三百斤大米,還有二百元錢。至於我們是生病了還是要死了,都不用你們再管了。如果你們有孝心能照顧我們呢?那就謝謝你們了,不然的話,我也不盼你們。”


    聽了老爺子的話,在坐的人,都很心酸。誰都有老的那天,誰都是別人的兒女,這樣的事情,自己也會遇到。如果是自己的話,該怎麽做?


    柳忠全雖說是剛當上村長,可是平時在村裏也是個能人,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也會找他排解。“老叔呀,您也別說的這麽傷感,你看,原來不也是挺好的麽?怎麽這會就非要走到這步呢?這與您,與兩個兄弟,都不好看啊?”


    他這麽說也沒錯,是從兩方麵考慮的。兩個兒子方麵,就像剛才柳二叔說的那樣,他們也要臉麵在這個村裏混。而老兩口呢,說的容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可是每天的瑣碎事也不少,就說這冬天的取暖吧?老兩口沒有收入從哪裏來錢買煤?這是農村,沒有自來水,平時都自己從井裏打水的,他們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能自己打水?更不用說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身邊連個指使的人都沒有。分開過,並沒有那麽簡單。


    “哎,我也不是個糊塗的人,雖說這幾年我裝瘋賣傻的,可是我的心裏明白著呢?如果我不趁著現在還能動分家,我就怕在我不能動那天我會被趕出這房子,沒有住的,沒有吃的。麵子?我也想要,可是我更想要命,要過幾天哪怕吃糠咽菜的舒心日子。村長你也別勸了,我這個分家的心是鐵定了。所以您看看怎麽分吧?”說完話的老爺子,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柳英和媽媽看的很傷心,二嬸子看看自己的男人,又看看自己的老公公,不在意的撇了撇嘴。“爸呀,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想知道你們這個房子怎麽處置呀?你們活著時要自己過,自己住。可是你們死了呢?你可是有兩個兒子呢?這個房子給誰不給誰,你總要有句話吧?正好這裏有這麽多人作證,你說了也不會有人再犯渾。”


    柳二叔隻是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卻沒有開口,看著自己的老爸,看看他給出什麽答案。老三兩口子雖說沒有開口,可是豎著的耳朵卻是在聽著。


    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好兒子好兒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看到了老伴眼裏的淚水。


    “哈哈哈!房子?我和老婆子還沒個房子重要?哈哈,好呀,我養了兩個好兒子,娶了兩個好兒媳!”老爺子原本挺直的身軀,有些搖晃。


    三媳婦不幹了。“我說爸呀,你說這是什麽話?我和你三兒子可是從來也沒開口呀?您怎麽能這麽說呢?你這樣說,不是寒我們的心嗎?”


    老爺子看了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兒子,又看了看不服的二兒子,嗓子一甜,就噴出來一口血。柳英早就看爺爺的臉色不對了,這一看爺爺吐血了,忙衝了過去,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老爺子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就把全身的重量靠在了她的身上。


    “老叔,老叔你說你怎就這麽大的氣性呢?”柳忠全也伸手扶住了老爺子,和柳英一起把他扶上了炕。


    老二和老三都被老爺子的吐血給嚇壞了,老太太蹣跚著也爬到了老爺子的身邊,眼淚止不住的流,心裏都要後悔死了。


    柳忠全一看這種情況,把征詢的目光投向了族裏的長輩。這個長輩是和老爺子一輩的,所以看著自己的族弟因為分家氣得吐血,心裏也是感慨頗深。看那兩個不孝子的眼神,就有如實質,仿佛要挖開他們的心來看看是什麽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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