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身影,慢慢消散在視線之中,徒留滿腔震撼的我們屹立原地,一動不動的發著愣。


    我看著倩影離別之地,呆若木雞得心頭發顫,萬千思緒更是漂浮不定。嗬嗬。今天的我,像個愣頭青一般。見千守一被砍,就以為尋到了天賜良機,忙不迭的動起了他的勢力,可當葉小茜用一耳光,一菜刀招呼我後,我才知道,自己的心眼有多麽的小,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可恥!


    葉小茜,在我們於南高中生死存亡之際,不知用了何種方法,才讓千守一不畏校長。放棄了毀我們根基的念頭,但我知道,沒有葉小茜的幫助和千守一的留情,今天的南高,早已沒有了我們的立足之地。


    想到這,我的心裏後怕不已,後怕失敗,後怕離開,當然了,更多的,則是數之不清的後悔,後悔對千守一的勢力動手。後悔毀了葉小茜的好意,後悔讓她失望了。


    哎,我深沉歎氣,覺得滿心愁苦,在可轉瞬之後,我想著葉小茜先前對我的說的話,突然就是身體一抖,因為,我覺得葉小茜話中有話,她的那一句不要讓她再一次失望,到底意味著什麽,難道。她還是很在乎我的?


    她,是在我給我希望?役節華弟。


    “洪林!”


    “兄弟!”


    “你流了好多血,沒事吧!”


    在我陷入沉思之時,黃小練他們幾人紛紛向前,關切的拉著我詢問,我一時反應過來,看著我的手臂,才發現上麵鮮血涔涔而落,已經將衣袖染成了一塊紅布。但不知為何,如此之重的傷口,我卻覺得一點也不疼,至少,沒有我的心疼。


    我苦澀的搖了搖頭,說著沒事沒事,張凡嗤之以鼻的道:“傻逼,看你臉色都煞白了還在著裝,估計過不了一會,你就得暈倒了。”說著,張凡也沒有理睬我的反應,直接就彎腰背上了我,急匆匆的來到了校外的小診所。


    清理完傷口,包紮好後,我管黃小練要了支煙,靠在椅子上就抽了起來,那迷離的煙霧熏著我的雙眼,也嗆著我的肺葉,良久後,我睜開眼,幽幽的吐了一個煙圈,環望了一下自家的兄弟,才深沉的道:“黃小練,還有各位兄弟,我和葉小茜的事,那啥,能不能別讓”


    “我懂的。”黃小練帶頭起身,臉上有些說不清的複雜情緒,但他還是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調侃著道:“我說洪林,看不出來嘛,你還是個多情之人!”


    “哈哈,就是!”


    此刻,幾個兄弟圍在我的身前,皆是轟然大笑,肆意調侃著我,但其實,他們都能看出我的難過和糾結,所以,他們言語嬉笑,看似在擠兌,實則,是對我的滿滿關心。


    我緩緩站起身,嘴角觸動的看著黃小練他們,微微的點了點頭,感激的道:“謝謝了,兄弟們!”


    “你在說個球!”


    張凡大大咧咧一笑,怨罵著就跑來抱我,可剛抱,我就疼得大叫了起來,這個雜碎,碰著老子的傷口了。


    玩笑過後,我們一行人慢慢朝著學校走去,可這一路上,我都陰鬱滿臉,掙紮的不行,我想了半天,弱弱的道:“這件事我們做錯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黃小練眉頭緊鎖,娓娓而來:“這一次,是葉小茜的周旋,才讓我們有了生存的餘地,千守一那邊,我們是萬萬不能動了啊。”


    劉傑跟隨點頭說就是就是,緊接著,其他幾個兄弟都說著類似的話語,我聽後,試探著問道:“各位兄弟,說句實話,動千守一這事,是我私自做下的決定,而你們之所以義無反顧的陪我,那是在給我麵子,可現在”


    話至此,我心神微微有些複雜,但還是開口道:“可現在,我們不能動千守一,就意味著我們走不到南高巔峰位了,你們不會怪我吧?”


    說完後,我長長的出了口氣,覺得有些難以麵對身邊的幾個兄弟。畢竟,一統南高,是大家的夢想,而為了這個夢想,我們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那麽,現在的他們,完全可以視我於不顧,再次向千守一發難,可事實上呢,我的兄弟們,因為我對葉小茜的愧疚,主動就跟我提出不動千守一了,那,一心想要圓夢的他們,會有所不甘麽?


    “切,怪個求啊!”張凡高聲說話,還重重的拍著我肩膀,笑著道:“要是南高保持現狀也挺好啊,千守一做他的高三扛把子,我們則是雙料年級老大,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好好念書豈不更快哉?”


    臥槽,我癡傻的看了眼張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傻逼,還能說出如此通透的話語,不容易啊。


    張凡似是瞄到了我的目光,不滿的問我為毛那樣看他,我嘿嘿直笑,卻是不再回答,而後,劉傑湊到我的身邊,淡淡的道:“洪林,你也別想太多,當不當南高老大,其實真的無所謂,你還記得麽,當時我們三個結拜之時,已經被欺負成狗,那時的我們,能想到會走到今天麽?我們想的,隻是怎麽樣才能不被欺負,那,才是我們的初衷!”


    那才是我們的初衷,一句話,就將我的回憶牽到了過去,的確,那時的我們,成天被蛇眼一夥欺負,唯一希冀的,就是擺脫那噩夢般的命運,而什麽南高老大,對我們來說是那麽的不切實際和遙遠,我們想要的,隻是不被任何人打壓,也不用去奮力的掙紮抵抗。


    而之後,我們慢慢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但仍舊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反擊猛虎一夥,顧浩一夥,繼而尋求到了片刻的安寧,可當我們一步步走得有些遠時,自身標榜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卻是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那邊,黃小練也和顏悅色道:“洪林,你說那話,是在為我們而有所顧慮吧。其實,你大可不必那樣。因為,我們是兄弟,共進退的兄弟,你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我也覺得保持現狀挺好,至於南高老大嘛,真的無所謂,再者說,如果我們想做的話,等到千守一畢業,我們同樣能統治南高啊!”


    毫無例外,黃小練表態過後,其他的人都隨聲附和起來,說著讚同的話語,我聽見後麻木一笑,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少年的感動,總是來得那麽的簡單,或許,隻是兄弟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能讓我滿足不已!


    這番談論過後,我們開始沉默起來,並排的走進了學校,良久,我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聲的道:“既然已經確定了不再動千守一一絲一毫,那今天中午做錯的事,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啊?”黃小練瞬間會意,淡淡的道:“洪林,葉小茜對你說過那番話後,你覺得有愧於千守一,是這樣麽?”


    有愧麽?嗬嗬,千守一,那個大義之人在葉小茜的勸說下,置校長命令於不顧,拚死不找我們的麻煩,而我卻恩將仇報的對他的勢力下了手,我應該是對他有愧的。


    我點了點頭道:“嗯,是這樣的。”


    “那就行。”黃小練眯著眼,深沉的思考了起來,久久才道:“那我們,該怎麽去彌補這個愧疚呢?”說著,黃小練的目光就灑向了我們。


    “看我作甚?我知道個球啊?”張凡攤了攤手,顯得有些無奈,其他幾人都說這事再商量商量,得琢磨好才行,至此,我們又接著沉默,悶頭走起了路來。


    可就在我們走到校園深處時,一道熟悉身影猛烈的跑在我麵前,焦急萬分的道:“洪林,你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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