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馮雲才老婆便侍弄了一桌子,青桐和林泉相鄰,兩地人的口味也基本相差無幾。菜很多,仍舊走的野味路線,葷素搭配。素的清淡爽口,味道雋永。葷菜鮮香麻辣,令人胃口大開。


    一盆乳白色的骨頭湯,據馮雲才說這是每餐必備給陳姑娘補骨頭的。人家對於自己交代的事情般的這麽好,把陳靈兒照顧的這麽妥帖,鍾一鳴還是很感動的。吩咐李八鬥去吧車上來的時候買的一箱子好酒搬進來,這是提前都設想好的。隻是不吃飯專門送一箱子酒進來太著痕跡,借著吃飯的由頭搬進來開一瓶在桌上喝了,剩下的留下也就順利成章了。


    酒是好酒,現在卡裏閑錢多,自然刷起來不心疼。果然一開瓶聞著醇香的酒味,馮雲才眼睛都直了。這次在鍾一鳴的強烈要求下,馮雲才老婆何紅蓮也坐在了桌子上。看到馮雲才這幅饞得口水都流出來的酒鬼模樣,何紅蓮是好氣又好笑。“喝吧喝吧,女兒今天不在家,你就好好喝個夠!”


    何紅蓮笑著解釋說,二女兒平時在家都不允許馮雲才喝酒抽煙,一點都不行。對於著了冷淡的過分的女兒,馮雲才也是不敢違拗,所以平時家裏一點酒的都沒有。上次鍾一鳴送的一條好煙現在還放在隔壁王嬸兒家裏,想抽了就過去偷偷抽一兩根,還不敢抽多,怕女兒聞到煙味兒!何紅蓮性格潑辣大膽,說話繪聲繪色,幾個人聽到馮雲才這個窘相都是哈哈大笑!


    “來,馮老哥走一個!感謝你你們兩位對靈兒的照顧!”鍾一鳴站起來說道。


    “我就說陳閨女是咱縣長的對象吧,你還說不是,硬說人家陳閨女是個洋妞兒!”馮雲才慌忙站起來碰杯,老婆何紅蓮在後麵說道。鍾一鳴這明顯自家人的語氣,很容易讓人誤會。鍾一鳴聽了倒也沒什麽,倒是陳靈兒羞得臉都紅了,頭差點低進湯盆裏。[]


    “瞎說什麽!”馮雲才是知道陳靈兒的的確確是一個洋妞的,人家是哪個啥“新山坡”來的,據說是在外國。他知道這些領導們對於男女關係的嚴謹性,生怕老婆亂點鴛鴦譜惹得鍾縣長不高興。


    鍾一鳴和馮雲才小喝了幾杯,李八鬥由於要開車一般是滴酒不沾的。倒是陳靈兒問道酒的醇香,小小的抿了一口,結果辣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餐飯吃的其樂融融,不牽涉利益純粹的萍水相逢談的話題也輕鬆,都是些家常的事情。


    飯吃完天已經麻麻黑了,臨走的時候陳靈兒褪下手裏珠串送給了何紅蓮。陳靈兒從小沒有了母親對這個何紅蓮這幾天無微不至的照顧很是感激,隱隱找到了一絲母愛的感覺。何紅蓮也是有些不舍,送到門外依舊是依依不舍眼睛裏亮晶晶的。


    剛走了不遠,就聽到何紅蓮大叫等下。李八鬥停下車,何紅蓮匆忙跑進了屋裏。好一會兒才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包裹。“給,閨女。這是送給你的。”何紅蓮把一枚發簪遞給了陳靈兒,陳靈兒接過來一看是個古物就知道價值不菲。


    “太貴重了把,何姨這..”陳靈兒有些猶豫。


    “拿著吧閨女,有空了過來看看姨。”何紅蓮有些傷感,聽丈夫說這閨女真的是外國人,就尋思著一走可能再無相見之日了,很是傷感。


    “恩,一定會再來的。”陳靈兒不再推諉收下了這枚發簪。許多東西雖然用金錢去衡量的確很貴重,但是有時候人更注重的是感情。東西是死的,寄予的感情卻是鮮活的。中國人講究睹物思人,隻有感情才會曆久彌新,令人回想起來心情激蕩。


    “大兄弟,麻煩你一件事兒。把這個東西給俺閨女送去,他就在咱縣一中。”何紅蓮把一個包裹遞給鍾一鳴,鍾一鳴接過來一拎就知道是衣服。


    “嫂子放心吧,一定送到!”鍾一鳴也被這個感情豐富的女人弄得有點感動了,懷疑最近淚點為什麽莫名的低了。


    山路不好走,鍾一鳴也有修一條大路的打算。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不僅僅停留到口號階段,是真真的發展經驗。不過市裏的榮鵬濤傳來消息是,省裏正在計劃修一條貫南北的高速公路。鍾一鳴就動起了腦筋,修條高速公路已經明確的是要經過青桐,並且路段還不短。


    青桐本來時就在一個峽穀中,地麵狹長,在地圖上幾乎就是一條線。如果真能有這麽一條高速公路來貫穿,那麽青桐那可就是真的天時地利了,騰飛指日可待!


    車子性能還好噪音也不大。李八鬥開的慢,鍾一鳴和陳靈兒坐在後排,吹著風愜意極了。今天是月初,月亮僅僅是一條弧。月光不亮,正好能見到漫天的星辰。


    月亮自古至今被寄予了太多的情思,以至於點綴在背後默默襯托的星星們一直都是被忽略的角色。默默無聞,聲名不顯,這不正像是每個單位裏默默工作的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的老機關嗎?


    鍾一鳴有些感慨,一年前自己也不是其中的一員麽?幹的好功勞是領導的,幹得不好責任黑鍋自己背,真是造化弄人呀,沒想到一年的時間能改變這麽多。自己從一個小小的科員,火箭般的從底層躥升到了縣長的位置,要知道這個位置是學多人奮鬥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在想什麽?”陳靈兒看到鍾一鳴靠在座椅上仰頭看著天空,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麽就隨口問道。


    “過去。”鍾一鳴簡單的回道。


    好一會兒陳靈兒不再說話,鍾一鳴扭身去看,看到陳靈兒珠淚盈盈的拿著手裏的發簪翻來覆去的看。“怎麽了?”鍾一鳴問道。


    “我感覺見到這隻簪子竟然莫名的傷感,真的。好像它本來就是屬於我的,被我遺失了而已。”陳靈兒幽幽地說道。


    接過來這隻簪子,入手感覺有一種古樸大氣的感覺。簪子很簡單,僅僅就是簪子,刻著簡單的紋路,但就是令人一看就覺得不一般。“收好它,也算是一份紀念吧”鍾一鳴把簪子重新遞給陳靈兒。


    “那個凶手我已經找到了,最後我放走了他。”鍾一鳴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情和陳靈兒說一聲。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麽放走了蕭木易,但是在那種情緒比較平靜的時候有預謀的去殺一個人,鍾一鳴確實做不到。當初在眼睛若不是樂小天步步緊逼鍾一鳴出於自保才痛下殺手。其實還是留了手的,但是沒想到的是樂小天身體會這麽虛,挨了幾下就這麽一命嗚呼了。擱一般人身上,頂多也就是個殘疾或者重傷。


    “嗯,我知道了。”陳靈兒聽到這個消息竟然出人意料的冷靜。


    “聽那個人說已經放棄刺殺你了,據說是雇主放棄了。”看到陳靈兒一臉平靜,鍾一鳴猜測她應該知道許多事情。


    陳靈兒來臉上表情有些落寞,不回答鍾一鳴的問題反而反問道:“你相信金錢會大過親情嗎?”鍾一鳴知道陳靈兒這麽問一定是有話要說,沒有回答,隻是用眼睛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父親請了律師,修改了遺囑才使得我暫時安全了。很俗套,隻是關於財產爭奪的問題,但這個橋段確實會在每一個曆史片段裏上演。”陳靈兒說的很滄桑,可見心裏傷害很大。


    “是陳金旺?”鍾一鳴不確定的問道。


    “還有我大伯。”陳靈兒補充道,詫異的看了鍾一鳴一眼,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聰明如斯。


    “有什麽辦法解決麻煩沒有?”對於陳靈兒的安全,鍾一鳴還是很關心的。


    “我爸爸正在處理這件事情,相信會有結果的。”陳靈兒不方便多談,鍾一鳴也就不問了。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陳靈兒問道。


    “願聞其詳”鍾一鳴說。


    “我爺爺是閩南人,奶奶是青桐人,具體哪個村的已經記不清了。”


    “咱們算老鄉啊”鍾一鳴說道。


    “爺爺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一生擁有很多女人,奶奶隻是其中一個罷了。本想到是一個風流債,沒想到奶奶竟然守著一個承諾過了一輩子。”陳靈兒有些哀傷。鍾一鳴聽到這個問題,不由的也沉默了,這不正是自己的寫照嗎?處處留情,最終拿什麽還?


    “爸爸成年之後,自己到新加坡留學才漸漸找回了父親,可惜奶奶守望了半生已經不在了。”


    “男人可以為了一夜風流許下無數個承諾,女人卻可以為了一個承諾許下終生。”


    “最後那幾年,爺爺蒼老的很快,牽掛多,身邊紅顏一個一個老去,去世,都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媽媽在我記事之前就不在了,聽爸爸說是車禍。”


    “我出生在英國,可是我從小最大的夢想就是回到爸爸嘴裏常說的那個故鄉。”


    “四周雖然都是說英語的人,但是我們家所有人都說漢語,大家誰也沒忘了自己是中國人。”


    陳靈兒說,鍾一鳴聽。就這樣一路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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