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想法隻在腦海中閃過一次,隨後就被許貫武給否定掉了。劉巒雄絕對是養不熟的狼崽子,把他招進公司,隻怕沒等到他為公司賺多少錢,就連通外人直接把許貫武給賣了。


    劉巒雄雖然也是潮州人,但從小卻是受西方教育,鄉土觀念也沒有那麽重。之前潮商都是團結在一起,有錢大家一起賺,逐漸將英資洋行趕出了香港。但劉巒雄卻是最喜歡對同鄉下手,而且是下死手,無論李昭基還是馮秉芬都曾慘遭毒手,損失慘重。


    許貫武自認比頭腦耍手段不如李昭基、馮秉芬這樣的商場老手,所以自知降不住劉巒雄這條毒龍,所以也就打消了招攬他的念頭。不過他也知道劉巒雄是個經營奇才,倒是可以在他未崛起時提前防備。


    “劉先生,令公子真是頭角崢嶸,一表人才啊。”許貫武心中打定主意,不禁哈哈一笑道。


    “許先生真是謬讚了。巒雄,還不快過來謝謝許先生。”劉炎榮笑著說道。


    “謝謝許先生。”劉巒雄走上前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行禮道。他自認是受過西方教育的,最討厭這種繁縟節,在他看來這都早應該掃進故紙堆了。


    而且他自認是商業奇才,眼光獨到,心比天高,對在座的這些富賈豪商都有些瞧不起,認為他們不過是仗著祖蔭才起家的。如果給他同樣的條件,他要比這些老棺材瓤兒能幹得多。


    許貫武瞧出了他臉上的不情願,不禁笑得越發開心了。“第一次見麵。也沒準備什麽禮物。隻好送個紅包意思意思,還請不要見怪。”許貫武說著掏出一個紅包遞過去道。


    劉巒雄頓時臉漲成了紫紅色,他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哪還有見麵給紅包的道理?


    “他分明是在戲弄自己!”劉巒雄不禁惱火的看著許貫武。


    劉炎榮先也是一愣,隨後不禁笑了笑,“巒雄,既然許先生給你了。你就趕快收下。”


    劉巒雄聽了老爸的話,不禁鬱悶的瞅他一眼,“人家在耍你兒子呢,你怎麽就不知道替我說句話?”


    但劉炎榮卻也丟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將紅包收下。


    劉巒雄無奈,隻好硬著頭皮把紅包接了下來。


    “巒雄,怎麽都不知道說謝謝呢?”劉炎榮又嗬斥道。


    劉巒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兒,“謝謝許先生。”他拉長了音兒喊道。


    “不客氣,不客氣。”許貫武哈哈一笑,再次坐了下來。


    有許貫武做榜樣。其他人也連忙補掏了紅包。


    劉巒雄不得已隻好再三感謝,完事之後。整張臉都紅成了蝦子了。


    ……


    看著劉巒雄一副鬱悶的要死的樣子,許貫武不禁偷笑起來。


    “阿武,你何苦這樣整他?他都二十多歲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再給壓歲錢的道理?”趙芷問道。


    “你不知道,這小子是個壞蛋,現在不打打他的氣焰,將來說不定幹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來呢。”許貫武擺擺手說道。


    “你就會胡說,我看他斯斯的,哪像你說的那麽壞?”趙芷不信道。


    “他要是長得滿臉橫肉,一看就像個壞人,就沒有那麽多人上當受騙了。”許貫武又說道。


    ……


    “老爸,那個姓許的什麽來頭?剛剛分明在耍我嘛。”劉巒雄隨父親離開之後,氣呼呼的說道。


    “他就是許氏兄弟影業公司的老板,那個在美國投資拍電影的許貫武。”劉炎榮沉著臉說道。


    “許貫武?!就是他啊!”劉巒雄點了點頭,“他再有錢,也管不到我們頭上,何必要對他客氣?”


    “糊塗,他和匯豐銀行的沈弼先生關係密切。我們公司最近要擴大營業,正要向匯豐銀行申請貸款。如果他半路插一腳,攪黃了我們的事,怎麽辦?”劉炎榮瞪他一眼道,“巒雄,我早就告訴過你,要做大事一定要忍。潛藏爪牙,等待時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製敵於死地。”


    “我記得了,老爸。”劉巒雄點點頭道。


    ……


    宴會結束之後,李家誠本來還想改日請許貫武夫婦再赴家宴,詳細的聊聊那三成股票的事。那件事就像根刺紮在他心裏,一天不解決一天他都寢食難安。


    但許貫武卻沒有什麽要和李家誠談的,他的意思在之前已經講的很明白了,至於信與不信就是李家誠自己的事了。許貫武不可能為了安李家誠的心,再把吞下去的三成股票賣掉。


    同趙芷返回家中,許貫武正想趁著年假無事,在沙發上躺一躺看看電視。沒想到剛換上拖鞋,就聽到了電話聲。


    許貫武不禁愣了楞,知道他家中電話的人並不多,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就是公司的幾位高層了。這會兒打電話來,究竟會是誰,會有什麽事?


    趙芷想的就多了些,唯恐是馬氏兄弟又打電話來騷擾,不禁就求助似的看著許貫武,自己不敢去接電話。


    許貫武見老婆被嚇成這樣子,越發下決心要把馬氏兄弟鏟除了。他衝趙芷笑了笑,然後走過去接了電話。


    “喂,是我,什麽時候,是嗎?好,我一定參加。”許貫武邊說邊微笑著點頭道,片刻之後,他笑著將電話給掛上了。


    “阿武,誰打來的電話,看你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


    很高興的樣子。”趙芷疑惑的問道。


    “是新華社香港分社打來的電話,邀請咱們參加正月十五的元宵會。”許貫武笑著說道。


    “新華社香港分社舉辦元宵會,為什麽要邀請我們參加?”趙芷皺皺眉頭道,“阿武。我看還是不要去了。和他們走的太近。對我們不太好的。”


    “沒事,隻是去赴個宴會而已,還能惹到什麽麻煩?再說,香港其他富商也有參加的,政府部門也要參加的。”許貫武擺擺手道,“如果真的出事,大家一起遭殃,總不可能隻辦我一個吧。”


    趙芷皺了皺眉頭。“萬一就是有人要針對你呢,這樣不是給別人找到借口了?”


    “如果真的有人要針對我,我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會被人挑出大堆毛病來。”許貫武笑道,“再者說了,連霍鷹東先生都好好的在香港呆著,我參加個宴會而已,又算得上什麽大事件。你也不要太疑神疑鬼了。”


    “哼!”趙芷見無論自己怎麽勸,許貫武都聽不進去,不禁氣的跺了跺腳。跑進房裏生悶氣去了。


    許貫武見狀不禁歎了一口氣,心想後世有多少香港人後悔。當初沒和內地建立好關係呢。現在自己有希望與內地建立良好關係,自然就要牢牢的把握住機會,到時候改革開放進軍內地,隨便一鋤頭下去就是一個金疙瘩啊。


    許貫武也沒法同老婆仔細解釋這件事,如果告訴她幾十年後,內地會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美國最大的債主,世界經濟的引擎。香港人從港商淪為港燦,內地人從表哥表姐變為土豪……她肯定會說自己腦殼壞掉。


    ……


    解釋不了,也沒法解釋,許貫武隻好打開電視機,看電視解悶。


    翻到佳藝電視台,還是1976年藝聲群星迎新春演唱會。佳藝電視台花一百萬買下這場演唱會的電視放映權之後,就一遍一遍又一遍翻來覆去的播放。許貫武估計隻這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放映了有**遍了。


    許貫武覺得佳藝電視台還真有逮住蛤蟆攥出腦白金的狠勁兒,硬是要通過一遍一遍的重複放映,將這場演唱會的放映價值榨幹,來彌補自己一百萬的巨大損失。


    這一方麵也顯示出佳藝電視台節目的匱乏,成立半年多來也沒有拿得出手的節目,至於藝人方麵也是非常的可憐。


    開台之初它也學許貫武從邵氏影城挖來一些演員,可惜的是有名的早就被邵氏牢牢控製住了,二線三線的電影演員挖過去,名氣還不如無線、麗的台裏的電視藝人高。投資拍了幾部電視劇,但收視率都差的可憐。


    好不容易搶到了這場迎春演唱會的播映權,在除夕夜那晚隆重放映,果然收視率一下子超過了無線、麗的兩家電視台,第一次被人稱讚節目做得好,贏得了開門紅好意頭。


    不過好也隻是這一部演唱會好而已,等第二天放回原來的電視劇時,唰!收視人數又急速下跌了。


    七十年代雖然還沒有專業的收視率統計,但是電視台也不是沒有收視報告。畢竟你賣廣告時段也是要看收視的,如果節目做得好,觀眾來信多、熱線電話多,收視自然就看好,廣告也可以賣的貴一點。


    而如果節目做得差,打電話投訴的自然多,觀眾來信批評的也多,報紙上都會刊登批評的章,那廣告自然就賣的便宜一點。


    佳藝電視台由此也看出了製作優良節目的重要性,所以傳聞正從台灣電視台購買熱門劇集——《洪熙官與方世玉》。


    許貫武始終覺得佳藝電視台不該著重於電視劇市場,畢竟香港已經有無線和麗的,兩家電視台都在電視劇領域爭霸。


    他們成立都已經有年頭,而且藝人已經培養了出來,拍攝電視劇熟門熟路,成本也可以控製的比較好。


    而佳藝你要藝人沒有藝人,要經驗沒有經驗,一切都要從頭做起。就好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卷入了兩個大人的爭鬥之中,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踩死了。


    所以許貫武還是覺得搞娛樂節目比較有前途,尤其是像《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魯豫有約》、《快樂大本營》這一類的綜藝節目。


    這類綜藝節目最大的特點就是成本低廉,布景可以循環使用許多許多次,嘉賓也可以選擇比較低廉的綜藝咖。


    蝦米?!你說香港現在沒有綜藝咖?!拜托邵氏那些二線三線的演員,巨星經理人公司旗下的藝人,全都可以上電視節目做宣傳啊。香港每年電影產出上百部,每周一個電影劇組來宣傳,做一年都不帶重樣的啊。


    而且做綜藝節目,需要的主持人不過兩三個而已,當然你願意擺上兩個漂亮美眉做人肉布景板,相信觀眾們也不會反對。而拍電視劇,所需要的藝人最起碼也好十幾個,還要準備大量的服裝道具……相比拍電視劇而言,做綜藝節目當真是價廉物美。


    不過顯然何佐治同學沒有看到綜藝節目的價值,依然還想在電視劇領域打敗無線和麗的。(。。)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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