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武初回公司上班,除了處理輝煌院線的事務之外,還要再補開輝煌七人小組會議。


    上一場因為許貫武的缺席,有些電影的立項沒法安排,就等許貫武回來投票決定了。


    其中曾智偉、楚原、張建、章國明都有新的電影提了出來,一共四部劇本全部擺在了許貫武的辦公桌前。


    “哇,劇本大集合啊!你們不是吧,我剛剛返回來上班,就交給我這麽多工作?”許貫武看著四本厚厚的劇本,一臉驚訝的喊道。


    “你去美國又是領獎又是購物又是旅行,我們留在香港苦哈哈的做工,你還有什麽委屈可抱怨?”梁淑儀笑著說道,“四部劇本你抓緊時間看完,明天我們開會一起討論。”


    “這麽厚,看一天都未必能看完,更別說要給出意見了,除非我今晚不睡覺開夜班。”許貫武苦笑著說道。


    “也好啊,隨便你處置了,反正明天大家開會,你不要說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梁淑儀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


    “哇!你不是吧,這麽殘忍?!”許貫武喊了一聲,“這樣吧,反正你之前都已經看過了,先幫我理一理情節總行了吧?”


    梁淑儀看了一眼許貫武,見他正求救似的看著自己,不禁心頭一軟,“那好吧,我幫你理一理。”


    “太好了。”許貫武拍了一下桌子,先拿出第一本劇本來,卻是曾智偉的新作《踢館》!


    “這部電影的名字不錯嘛,《踢館》聽上去就很有氣勢。”許貫武不禁笑著說道。“這部電影是曾智偉的新作?”


    “恩。名字雖然不錯。但故事相比麥佳的《瘋狂大老千》、洪京寶的《雜家小子》相比,就未免有些簡陋。”梁淑儀點了點頭道。


    “這也難怪,那兩部電影幕後都有度橋軍師出馬,而曾智偉是一個人單打獨鬥。”許貫武笑了笑,“你覺得這部戲,能不能投拍?”


    “我隻是幫你理一理故事情節而已,具體該怎麽做你自己拿主意吧。”梁淑儀笑了一聲,“你身為大老板。可不能偷懶啊。”


    “好,那等下我自己親自看一看。”許貫武點了點頭,隨後又拿起另外一部劇本,一看這部劇本比曾智偉那部就厚多了,翻開一看卻是楚原導演送上來的《天涯明月刀》。


    “到底是專業的編劇和導演出身,寫的劇本就是比別人厚多了。”許貫武不禁笑著說道。


    “這部戲同樣也是古龍小說改編的劇本,我覺得寫的要比《流星蝴蝶劍》要好。”梁淑儀笑著說道,“楚原導演真是費心思了,竟然要在地上布一個極大的棋盤,然後由殺手扮演的棋子組成殺陣。往來衝殺都依象棋的規則。”


    “哦?!這樣的比試倒滿有新意。”許貫武聽得不禁連連點頭,貌似這種殺棋陣的套路。在後世的武俠電視劇中也有所展現。比如《真命小和尚》,比如《魔劍生死棋》,甚至好萊塢電影《哈利波特之魔法石》中,也有國際象棋的比試。


    如果現在就將這種棋陣搬上熒幕,幾十年後被影迷發現,會不會被稱為向港片致敬呢?!


    許貫武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


    “史丹利,你沒什麽吧,怎麽忽然笑得這麽開心?”梁淑儀疑惑的問道。


    “哦,沒事!隻是覺得楚原導演這個想法簡直太棒了,我決定支持他。”許貫武笑著說道。


    “但洪京寶、曾智偉他們卻擔心很少有觀眾懂得弈棋,而且拍起來也實在太過複雜,所以不打算支持楚導演這麽做啊。”梁淑儀皺著眉頭說道。


    “唉,不要小看了觀眾們的智商嘛。”許貫武不禁擺了擺手,“金庸老爺子寫《天龍八部》之中也有珍瓏棋局,讀者之中又有何人懂得這棋局該如何擺法?還不是一樣看得津津有味。”


    “這種說法也有道理,不過金庸老爺子是武俠小說的泰山北鬥級人物,任憑何等無聊的瑣事也能被他寫的趣味盎然,比如黃蓉做菜,比如令狐衝飲酒等等。就是不知道楚原導演有沒有這個功力了。”梁淑儀擔心的說道。


    “放心好了,《流星蝴蝶劍》票房三百多萬,還不能證明楚原導演的實力麽?我對他非常的有信心。”許貫武點了點頭道,“就讓他親自去試一試吧。”


    “那好吧,不過我們上次拍片借用了邵氏的演員,這一次隻怕他們未必肯再借人了。”梁淑儀說道,“那我們該找那些演員來拍戲?”


    “這倒是個難題,不過我記得《天涯明月刀》是部男人戲的小說,公司別的不多,男演員倒是不少。”許貫武笑了笑,“另外我記得還有位叫明月心的人物,如果在公司內部找不到的話,就去tvb裏麵找找看。反正已經是一家人了,也不怕捧紅了會便宜了外人。”


    “既然這樣,倒也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梁淑儀點了點頭。


    隨後許貫武抽出的卻是導演張建的新作品《男盜女唱》,“咦,又是這個題材啊,他上次用假噱頭騙人,害的被觀眾狂罵不已。現在又打算再玩這一套了?”


    “這一次似乎是玩真的了。”梁淑儀笑了笑道,“好像張導演看藝美院線近年來的歐美片有了經驗,所以在這部戲裏也加了不少那種鏡頭。”


    “這樣啊,那故事性好不好呢?”許貫武問道,“有那種鏡頭倒是不怕,隻要是電影真的需要就好,而不是單純拿來做噱頭當賣點,那樣的話就顯得下九流了。”


    “我看了,故事寫得還算好。”梁淑儀說道,“也是講廟街的故事。這次的男盜和女唱都是來自內地。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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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的故事是由內地偷渡來港的阿強和阿青本是一對戀人。因為內地搞運動而兩人出身不好。所以隻好偷渡到香港來。結果又被親戚騙光了錢,還把阿青騙進了賣春公寓。阿強為了籌足贖阿青的錢,不惜冒險去搶劫,最後被警察打死在公寓樓下。阿青眼睜睜看著阿強慘死,最後也從樓上跳下自殺……”


    許貫武聽了之後頭都大了,自己正打算去內地參加廣交會,你這邊拍這種類似於《省港旗兵》的片子,不是活脫脫的打那邊的臉麽?


    雖然他很佩服張建這麽早就注意到了大圈仔的存在。比電影狂人麥當雄還要早上幾年,但是佩服一回事投資拍這部片卻是大大的不可以。先不說涉及到內地運動這麽**的事件,而且渲染內地人來港燒殺搶掠等等,也會令香港人對內地產生厭惡與恐懼。


    “這部電影的主角能不能換個身份,不要寫是內地那邊過來的。”許貫武皺著眉頭說道,“改成南越人好了,反正最近南越內戰,不少難民衝到香港來。”


    “那南越人怎麽可能會說國語?”梁淑儀指出其中的問題道。


    “那就說成是和越南當地的華人學的,反正盡量不要在熒幕上醜化我們國人的形象。大家都是一家人,何苦還要再為難一家人。”許貫武擺擺手道。


    梁淑儀沒有許貫武想的那麽多。她出生在香港,從小又是接受殖民教育。對內地也好,南越華僑也好,都並沒有太多的情感,所以不太理解許貫武的想法。


    “就這樣辦吧。”許貫武見梁淑儀還打算再勸說,不禁擺了擺手道。


    梁淑儀見狀,隻好閉口不語。


    最後一本劇本是章國明導演編寫的《陰靈》,一看到這個名字,許貫武就不禁一愣,“是部恐怖片啊?”


    “是。”梁淑儀笑了笑,“你聽聽這個故事好不好玩,說兩夫妻新婚之後搬到郊區的別墅去住,但是妻子經常看到一些詭異的事情,而且還發現比鄰而居的一家人行為怪異。但丈夫卻說她是精神緊張產生的幻覺,直到有人給她打電話,向她索取一隻眼睛……”


    “哇,聽上去好像很嚇人的樣子。”許貫武笑著說道,“這部恐怖電影聽上去還蠻不錯的嘛。”


    “但關鍵你聽了結局,就覺得有些離譜了。”梁淑儀搖搖頭道。


    “噢?!那是什麽結局,會讓你覺得離譜?”許貫武聽了也不禁好奇地問道。


    “結果那對夫妻才是鬼,原來他們新婚之後去度蜜月,結果就中途翻了車。丈夫以及隨行的兩位友人都死了,隻剩下妻子一個人病重垂危。而丈夫為了到陰間和她一起生活,就和在陰間結識的鬼夫妻一起,設局讓妻子喪失求生的意誌,隨他們一起在陰間生活。”梁淑儀解釋道。


    許貫武聽了不禁撓了撓頭,“怎麽這麽古怪的?!本來以為自己是人,別人才是鬼,結果卻是別人是鬼,自己同樣也是鬼?這劇情倒是蠻翻轉的。”


    “你說,這要是拍成電影,不是讓觀眾全都看傻了不成?”梁淑儀說道,“所以大家都不讚同投拍這一部戲。”


    “我倒覺得章國明蠻有新意的,”許貫武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如果隻是女主角發現詭異,然後找道士來收妖驅魔,那這故事也未免簡單了些。倒是這麽一翻轉,就顯出新意來了。看人是鬼,其實自己也是鬼,倒是蠻有意思的。”


    “也就隻有你才這麽亂來,這部片子上映之後,票房肯定不會很好的。”梁淑儀皺著眉頭說道。


    “票房好不好倒不是問題,隻要片子拍的有新意就成了。”許貫武笑了笑,“最怕的就是千篇一律,這樣對香港電影發展也不好。”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四部劇本,你自己拿主意吧。”梁淑儀站了起來道,“我去安排《大家樂》與《撈家邪牌姑爺仔》上映的事情去了。”


    “好。”許貫武點了點頭,起身將梁淑儀送了出去,又轉回身看起這四部劇本來。


    先後閱讀了《踢館》與《天涯明月刀》兩部劇本,給許貫武的感覺就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論編劇其實曾智偉也蠻有急智,可以看出其中不少巧思,但是可惜的是佳句雖多,整體故事性卻欠奉,總有種隔著棉襖搔癢的感覺。


    而楚原導演的《天涯明月刀》則寫的是相當漂亮,即便之前沒有看過古龍《天涯明月刀》這本書,看這部電影卻能體會到那種“放下一切,不如歸去”的意境。而且楚原這部劇本就像把古龍的小說重新解構一遍,直接出書都可以了,不愧是寫慣了劇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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