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魚兒返回極樂銷魂宗山門,他要思考自己到底要什麽,追求什麽,活著為什麽。


    或許他會找到答案,或許他找不到,但是無論如何,他開始尋找答案,就代表著他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開始尋找自己的路。


    無論他的選擇是什麽,那都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無怨無悔,餘則成的目的就算達到。


    餘則成漫步極樂銷魂宗中,兒子沒有了生命危險,不會被人當成玩物傀儡飼養,他開始走自己的路,至於將來能走到那裏,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這時正是夜晚,漫天星光閃爍,餘則成來到高山之上,前邊一個如同小貓一樣的女子,趴在地上,看著天空的星光。


    那女子正是青衣,她看著天空無數的繁星。


    香魚兒這次返回極樂銷魂宗,完全的無視她們,再也沒有了那情色欲望,自己獨居,清心寡欲,思考問題。


    餘則成緩步來到青衣身邊,說道:


    “多久沒有看這星光了?”


    青衣看都沒有看餘則成一眼,說道:


    “很久了,自從當年師父在你們軒轅劍派回來,我們一起研究秘法,借此我晉升返虛真一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這星光了。”


    餘則成坐在她的一旁聽著她說話。


    她繼續說道:


    “就像做了一場夢,虛幻無比,可是突然昨天夢醒了,想起來真的好笑。我是不是化道之危了?”


    餘則成搖搖頭說道:


    “差的遠呢,你不過剛剛進入返虛境界。化道之危還輪不到你。”


    青衣如同小貓一樣的趴在地上,看著天空的星光,說道:


    “所以你們軒轅劍派就從來不用,這將元嬰真君提升到返虛真一的秘法。因為它有著這麽強的副作用存在。”


    餘則成說道:


    “不是。


    我們金丹提升元嬰,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實力到了,可是卻差臨門一腳,但是這元嬰提升返虛就不同了,這需要頓悟天道法則的,需要各自的機緣,機緣不到永遠不成。


    所以我不提倡使用此法,說到底所謂的晉升真一,還是要靠自己。”


    青衣突然默默不語,趴在那裏看著星空。


    許久之後,才說道:


    “一百多年了,你才想起來看你的兒子,是不是有點晚了?


    不過幸虧你來了,否則我就是極樂銷魂宗的罪人。


    成為返虛之後,我就找不到了方向,徹底的迷茫,特別是師父失蹤之後,我就徹底的瘋了,幹出了那麽多的錯事,置門派安危不顧,和師叔他們搶奪起魚兒師弟,把他打扮成你的模樣,想想就好笑。


    門派處於危難之中,需要我挺身而出,需要我為門派出力之時,可是我卻退避了,現在回想起來慚愧的要死。


    後來魚兒師弟大發神威,那場殺戮,看到那些強橫無比的朋友被他斬殺,看著他手中的劍,突然我害怕了,嚇的我落荒而逃,嚇得我忘記了一切,原來我也會害怕,原來我也怕死。


    突然那一刻我醒了,原來的我回來了,不過這個結果,不知道該高興啊,還是悲傷。”


    餘則成說道:


    “唉,一步錯,步步錯,不過醒來就好,否則不出十年你就會徹底瘋狂,走火入魔而亡。”


    青衣說道:


    “這個晉升真害人啊,摘星師叔也醒了,可是紫薇、木煙師姐她們卻沒有醒。


    以前她們都是膽色過人,擔當無比,現在卻都迷戀魚兒師弟,隻想做一個寵妾,有沒有辦法讓她們也醒過來?”


    餘則成搖頭說道:


    “沒有辦法,一切都要靠自己,她們還有十年時間,如果不能清醒恢複過來,唉,那就隻能怨自己命不好了。”


    青衣搖搖頭,繼續的趴在那裏,看過去真的就像一隻貓,懶惰無比。


    餘則成說道:


    “你也要注意,你雖然現在清醒,但是那天道的影響還在,現在的你如此喜歡做貓,這個狀態就很不對。”


    青衣說道:


    “沒關係,我喜歡而已,現在也挺好,其實魚兒師弟比你帥多了。


    自己做錯的事情,就要補償,以前我玩弄魚兒師弟,讓他做我的傀儡,現在我做他的貓,算是補償他。”


    餘則成說道:


    “其實你可以離開他,你可以尋找自己真正的愛,天地之大,無窮不有,到處看看,最後閱盡芳華,再做出自己的選擇。”


    二人默默不語,繼續在此看著天空繁星。


    許久之後,餘則成轉身離開,他希望青衣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可以繼續認清自心,但是隻是希望。他欣賞這個美麗的女子,但是隻是欣賞,不過僅僅如此而已。


    踏入返虛,大道無情,一切都要靠自己,外人可以幫一時,但是不能幫一世。


    餘則成回到平台之上,繼續等待。


    許久,一個月後,香魚兒再次到此,這一次,香魚兒鬢如霜,塵如霜,胡子拉碴,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瀟灑模樣。


    但是他的眼睛卻發出強光,堅定無比,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他到此平台,餘則成還是和以前一樣,準備出四葷四素,一壺濁酒。


    二人入坐,香魚兒說道:


    “前輩,我找到我的路了,不管他們害怕我也罷,敬畏我也罷,師父失蹤了,我要在師父回歸之前,守住極樂銷魂宗,要讓極樂銷魂宗增增曰上,這就是我的道,至少是師父回來之前,我的人生目標。”


    餘則成點點頭,說道:


    “好,找到自己的路就好。”


    香魚兒繼續說道:


    “青衣師姐走了,她去找師父了,不知道能否找到她。不過師姐好像恢複正常。


    摘星師叔也恢複了正常,可是她天天纏著我,一天到晚就想要那個,唉,我看她還不如繼續沉迷的好,至少聽話。”


    餘則成一笑,看來青衣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摘星這樣也是正常,要知道這門派可是叫做極樂銷魂。


    當年為什麽水玉仙子聞名天下,那是因為在上門大比中,她一人在**榨幹了十七元嬰真君,凡是以采陰補陽之術立世的門派,什麽陰陽宗、吸陰化陽教、魅魔宗全部被她一人掃平。她的師妹豈能是簡單人物。


    香魚兒感歎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從小就是如此,幾乎所有人都會被我吸引,他們都會如此關注我。


    有的人喜歡我,有的人關心我,有的人妒忌我,有的人怨恨我。


    真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為什麽我會這樣,為什麽我不能和其他人一樣?為什麽我的父母會把我生成這個模樣。”


    餘則成說道:


    “吃菜,吃菜。”


    夾了一口回鍋肉,遞給香魚兒。


    香魚兒吃下這口肉,說道:


    “味道好香醇啊,記得小的時候,我老是可以吃到這種回歸肉。”


    餘則成問道:


    “誰給你做的?”


    香魚兒搖搖頭說道:


    “不知道,小的時候,我老是感覺有一個人在我身邊,她和其他人不同,她怕我冷,怕我熱,為我煮飯,為我縫衣,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可是我就記不得這個人。


    大約在六十年前,一場雷雨之後,她就再也不在了,好像是幻覺一樣。但是我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餘則成說道:


    “是的,她是存在的,她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這飯菜其實不是我做的,就是她為你做的,她是一個世界上最思念你的人。”


    香魚兒激動不已,說道:


    “她在那裏,她是誰?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我記不住她呢?”


    餘則成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說道:


    “怎麽說呢?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個少年,十歲之前,一切是那麽的美好,父賢母慈,家庭幸福。


    可是在他十歲的那一年,出事了……”


    餘則成開始緩緩的講述自己的故事,從自己雨夜盜經講到山竹城中,遇到雅香。那個豪氣衝天,那個有股江南女子的溫婉,未語先笑的嬌顏,讓人如沐春風的雅香姐。


    餘則成拿出那本浮屠仙錄,這時他才發現,無論什麽時候,這本浮屠仙錄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從來也沒有丟棄過。


    翻看仙錄,“碧雲靈芝,第二千一百二十八頁。”當年的一切就像就在眼前。


    香魚兒完全被這個故事所吸引,徹耳傾聽,餘則成繼續講下去,從這裏一直講到,自己再一次聽到雅香的消息,孤劍殺入漠北陸州鼓浪島,再一次見到雅香,但是她已經不是她了,而是那釋提桓因大統領。


    餘則成不斷的講下去,香魚兒聽著,他漸漸的知道了餘則成所講一切代表著什麽,眼前這個前輩,其實就是自己的父親,那個在自己身邊,無怨無悔照顧自己,永遠被自己忘記的就是自己的母親。


    許久,餘則成故事講完,二人相對,父子無言,隻有一片寂靜。


    香魚兒深情激動,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麽好。


    餘則成最後說道:


    “唉,一失足千古恨,這些年苦了雅香姐,也苦了你,我做的很不對,我把你們忘記了百年。


    不過,我終於的想起了你們,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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