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指定?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程子介不由得心裏一沉,隱隱想到了什麽,卻又暫時形成不了明確的思路。


    “對。”嚴少將的聲音顯得非常無奈:“當他宣布指揮官人選的時候,我和其他幾位同僚都極力勸他不要這麽安排。大家都希望等我們自己的基地清理完成,幸存的戰士們整編完畢以後,組建最精銳的隊伍,由最合適的指揮官率領,再去執行這個任務。至少要一名熟悉特種作戰的基層軍官才行,或者是經驗更豐富的軍官。我當時已經表示我願意自己帶隊去一趟。”說到這兒,嚴少將苦笑一聲:“但他堅持己見,還嗬斥了我一頓。我隻好不吱聲了……哎,現在想起來,我那時沒有據理力爭,真的是害了那些戰友。”


    “將軍言重了。”嚴少將的話讓程子介感覺到了更加不對勁,但此時也隻能繼續聽下去。


    嚴少將長歎一聲:“其實說難聽點,我心裏明白,這是一次自殺式的任務。要順利完成的希望實在太小了……隻是我們沒有想到,他們會犧牲得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快……他們一下飛機,就遭到了核電站喪屍群的瘋狂攻擊,根據他們發回的短暫作戰通訊記錄,那座核電站中似乎有兩種比較特殊的變異喪屍。”


    “哪兩種?什麽樣子的?”聽到有新形態的變異喪屍,程子介馬上緊張地問道。


    “一種似乎是在核電站區域比較常見的,光明特別部隊的戰友遭遇了大量那樣的個體攻擊。它們體內充滿了高壓力的腐蝕性體液,一旦被擊中,就會自爆,飛濺的體液對戰士們造成了重大傷亡。有一架直升機甚至因為被那種腐蝕性體液沾上,造成了墜毀事故。”嚴少將說著,語氣越來越沉重:“而根據那些犧牲的戰友們的報告,那種喪屍好像還可以有目的地向他們噴吐酸液。雖然他們吐的射程並不遠,但是核電站地形複雜。光明特別部隊又是在建築區遭到突襲,根本無法拉開作戰距離。那些戰友們被迫和喪屍近身作戰,無法發揮我們熱兵器的射程優勢,大部分戰友都是因為這種遠程攻擊犧牲的。”


    世界上竟然有遠程攻擊的變異喪屍。程子介驚訝而又多少感到了一些恐懼,直至現在,他遇到的所有喪屍,無論怎麽變異,還都隻會肉搏。而且即使是變異喪屍,攻擊也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


    現在按照嚴少將的講述,這種喪屍的毒液攻擊不但是遠程,而且很可能腐蝕自己的身體,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十六改造的抗打擊能力,肯定不包括抗腐蝕這一點。


    “還有一種是什麽樣的?”程子介沉默片刻,沉聲問道。


    “另一種具體形態還不清楚。基地最後隻收到了最後幾名戰友犧牲前的隻言片語,又混亂又恐懼,叫著‘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這到底是什麽家夥……’‘難道這也是喪屍……’等等。總之,通過戰友們的反應,可以推斷出那種喪屍比前一種更可怕。”


    看來,核電站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軍隊沒有繼續清理,的確是事出有因。程子介吞了吞口水,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反而是嚴少將主動講了下去:“其實,光明特別部隊剛出發不久,原軍長也被病毒感染……其實他早就已經被感染,隻是發作的晚一點而已……哎,可惜了那些無辜的戰友。但也要感謝他們用生命換回來的情報。”


    “嗯。”程子介此時腦子裏卻在想著崔哥,隱隱覺得這件事或許與她有關,但一時隻能無言。


    “……後來我上任了。等隊伍穩定下來以後,我馬上派了真正的精銳特種部隊前去核電站偵察。偵察隊到了那兒,卻隻找到了犧牲戰友們的一些遺物。而那些喪屍表現得也有些奇怪,似乎都在核電站內潛藏起來了。我決定不輕易冒險,撤回了偵察隊。而我們後來也有大量的其他事務要處理,所以暫時就沒有再去動核電站的心思。”


    “嗯,明白了。”程子介還是認同嚴少將的做法的。那座核電站實在太危險了。


    但嚴少將嗬嗬一笑:“不過程先生也請放心。實際上,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當前我部隊最重要的任務還是整編平民,等這個任務告一段落,我會仔細製定一次行動,做好計劃,力求能安全地讓核電站恢複運行,也不能讓戰友們再輕易犧牲。”


    “那就謝謝將軍了。如果可以,到時候希望我們平民也能得到一部分電力供應。我們實在太缺電了,現在增加了安置的人,照明用電都開始捉襟見肘了。”程子介多少鬆了口氣,滿懷期待地說道。


    嚴少將哈哈一笑:“那當然。那座核電站有好幾個反應堆呢。隻需要開啟一個,而且可以在很低的負荷下運轉,就足夠我們幾個市的軍民現在的電了。隻是那兒有特殊的變異喪屍,情況複雜,有些問題恐怕還是隻有程先生能解決。真是抱歉,隻怕到時候又要麻煩程先生幫忙。”


    “將軍言重了,您有用得著的地方,叫我一聲就行。這也是我分內的事,不敢推辭。”程子介雖然對那些變異喪屍有些擔憂,但知道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冒險,於是幹脆利落地答應了嚴少將。


    兩人再隨意說了幾句,確定了明天早上,嚴少將會派一千人左右的軍隊來聽從程子介的調遣,幫助平民打魚。程子介知道嚴少將事務繁多,就結束了通話,從衛星電話前站了起來。


    霍少尉和王士官都在滿臉尊敬地看著他,而客廳一角,侯凱莉一直站在還趴在電話機邊的任樂瞳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程子介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於是喊道:“電話怎麽樣了?”


    任樂瞳滿頭大汗地放下電話機,插上電話線,提起話筒聽了聽,然後道:“是好的,可以通話。”


    雖然嘴裏這麽說著,但那家夥卻顯得非常懊喪,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程子介還在思索著剛才和嚴少將的通話內容,也無心多管他。看了看時間已近七點,笑著告辭道:“幾位打擾了。我們告辭。你們也下來一起吃飯吧。”


    “是,程長官。”三位軍人一起敬禮,於是程子介帶著心滿意足的李建斌和垂頭喪氣的任樂瞳,一起離開了軍人們的住處。


    三人離開這棟樓的大門,程子介還在思索者剛才隱隱感到的不安。此時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終於明白不安的來源,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原來那位軍長,難道是因為崔哥,才故意調派她的愛人,帶領光明特別部隊去核電站送死的。


    這個想法讓程子介自己都不寒而栗。人心真會如此險惡……為了繼續霸占崔哥,而利用災難爆發,派她的愛人去執行自殺式軍事任務?


    甚至還不惜讓不少無辜士兵陪葬?


    但願是自己多慮了。或許,原來那位將軍真的隻是重視核電站的電力,和那些寶貴的專業工作人員。


    程子介用力搖了搖頭,任樂瞳卻突然帶著哭腔,嚷嚷著:“老大,我不敢和她說話啊,怎麽辦啊。”


    被突然打斷思路,程子介滿臉黑線,沒好氣地說道:“那我能有什麽辦法。我都幫你說了那麽多好話,你自己不會把握,跟我說幹什麽。難道要我幫你去泡她?”


    任樂瞳張了張嘴,哭喪著臉:“我知道,謝謝老大幫忙。可幫我泡她……那可不行。”


    夏天天黑的晚,三人在最後一抹晚霞下慢慢走向食堂。程子介還想再挪揄他幾句,話到嘴邊,卻驚覺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任樂瞳這家夥,其實也就是說話可惡,有些太自以為是而已。但他既有幫助自己這個團體的能力,心思也單純,做事甚至說得上專注,怎麽說,都絕不是程子介曾經見過的那些真正的惡徒。


    不應該這麽對待他。既然他現在成為了團體的一員,而且是重要的成員,那還是應當盡量幫助他排解苦惱。


    於是程子介抹了把臉,換上了和緩的語氣,微笑道:“哎,你急什麽,這才見了兩次麵……其實,我覺得你可能應該換個思考方式。”


    “嗯?”沮喪萬分的任樂瞳頓時興奮了起來,滿臉緊張地盯著程子介。程子介雖然自己也並不太會這方麵,自己的各位嬌妻和自己走到一起更多是因為各種巧合,但相比任樂瞳來說怎麽也算是個過來人。於是仔細思索片刻,硬著頭皮道:“我說的不一定對,你參考一下吧。”


    “快說,快說。雖然……哎,哎,我是說就這方麵,你放過的屁比我呼過的吸還多,意見絕對會有用的。”任樂瞳急不可耐,手舞足蹈地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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