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定陵樓點滿了燈籠,處處都熱鬧非凡。[]可大雪紛紛,卻覆蓋了整個定陵樓,飄揚在大臨上空,彌漫了冷颼颼的涼意。


    文武百官也已經齊齊到來,丞相薑柄今日卻以家中要事在即不得前來,而那子雲西也因要事不得前來,兩人不得前來,倒也好了幾分互相製氣的場麵。


    穆爾楦一身淡紅輕紗著裝,有幾分清秀脫俗之氣,雖說不華麗,倒也好看。穀雨為穆爾楦的淡妝更是與這身衣裳搭配在了一起,甚是好看萬分。絕不亞於任何一個用心打扮的妃嬪娘娘。


    穆爾楦不是第一個到,也不是最後一個到,可她到時,皇後和太後都已經在了,鄭妃也早已經到了,隻是不見那麗妃,怕是因為之前差點滑胎之事的原因吧。


    見穆爾楦前來,慈園太後顯得有幾分驚訝,不是已經下旨不得穆爾楦出大同殿半步嗎?看來皇上的旨意突然下的旨意慈園太後還未知道。


    “臣妾參見太後、皇後娘娘。”穆爾楦上前參拜道。也許是因為寧梭一事,穆爾楦對慈園太後說話少了幾分祥和之氣,變得有些生硬冷淡。


    “起來吧!這一次啊!是三皇子特意點名許皇上讓你出席,哀家也就免了你的罰了。”慈園溫柔一笑,對著穆爾楦說:“來,爾楦,你到哀家身邊來。”慈園太後抬起手輕輕張了張,示意穆爾楦過來。那一臉慈祥般的笑容很是融合。


    “是。”穆爾楦低著頭上前走到了慈園太後的麵前,卻不再看她。


    “爾楦,哀家下旨讓你在大同殿思過,你埋怨哀家嗎?”慈園太後開口問她。並伸手緊緊的將穆爾楦的雙手握在了手中。亦如當日一樣。


    穆爾楦沒有想到,慈園太後竟會這樣問,埋怨,穆爾楦豈會不埋怨,若不是您,她寧玉姐姐豈會落得失去孩兒,過著那冷宮不得見人的下場,若不是您,她那寧姐姐豈會斷送幸福,若不是您,那寶兒豈會白白送了性命。都是一杯酒,同樣那麽的毒辣,酒進腸,葬送了一生的命。可她穆爾楦該又怎麽樣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恨呢?她是當今大臨的慈園太後,而自己,隻是一個帶罪在大同殿的落魄楦嬪罷了。


    穆爾楦說:“太後對爾楦已是莫大的恩惠,爾楦犯下女子不該犯的事,太後您宅心仁厚,對爾楦已是網開一麵,爾楦何來怨恨,反倒心生感激才是。”穆爾楦抽回了自己的雙手,並緊緊的交錯在起來。


    從穆爾楦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的那一下,慈園太後心中已明白了,不是不恨,隻是現在她穆爾楦不敢恨。慈園太心裏自是不悅,卻並未表露,仍舊是一般親切的笑容,說:“你不怨哀家那就好,其實哀家也不忍心讓你到大同殿,可是爾楦,你要明白,這後宮的女子豈可幹政,若是擾亂了朝綱,這個罪不是誰都可以擔當的了的,哀家也是按照大臨後宮宮規而行。(.)”


    “爾楦都明白,爾楦今後一定自行反省,勞其身心,不再犯宮規。”穆爾楦說。


    慈園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鄭妃在一旁反倒笑了起來,插上了嘴道:“楦嬪,太後對你可真好,若是換做別人,怕早就……”鄭妃頓了下來,不再說下去,轉而對著太後說:“姑媽,靖乙怎麽覺得,您對這楦嬪如此喜歡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楦嬪才是您的親侄女呢?靖乙我就隻有看的份了。”這鄭靖乙一張嘴實在是巧中帶卓。


    慈園還未說話,一旁的皇後哼笑起來,接了話:“本宮覺得,楦嬪聰明過人,這太後如此喜歡楦嬪也是常理之事,你在這幹吃什麽醋啊!”


    “皇後娘娘說得對,這楦嬪啊就是聰明,哄得姑媽開心,也難怪姑媽喜歡,隻是覺得這喜歡似乎過了頭,後宮不得幹政可是大忌,姑媽竟然隻是小小懲罰了一番就作罷了,這吃點幹醋也是避免不了的啊!”鄭妃露著一臉不屑的笑,那股眼神與麗妃相比也不相上下。


    穆爾楦不說話,隻是聽著,她微微低著頭,嘴角隻是帶著一抹幹笑,但心裏已是不在乎這些了。


    慈園太後看著鄭妃說:“好了靖乙,你這張嘴啊!從小就不饒人。”說著便溫柔的對一直沒有說話的穆爾楦說道:“爾楦啊!你也別放在心上,這皇上差不多也快來了,大家也就趕緊就坐吧。”


    “是太後。”穆爾楦小聲回道便回到了位子上。


    薑皇後待穆爾楦走開,輕聲的問太後:“太後,為何三皇子指名要楦嬪前來呢!莫不是……”


    “皇後啊!有些事情不要沒有根據就隨意猜測,這要是傳出去,丟的可是皇上的臉。明白了嗎?”慈園太後說。


    “是,臣妾明白了。”


    鄭妃聽見了,哼笑著說:“姑媽,其實皇後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三皇子誰不點卻偏偏點楦嬪,這若是真的,那可就不止丟皇上的臉,還會丟姑媽你的臉的。”


    “好了好了,待會皇上來了,你們兩個的嘴巴都給哀家管好了,這件事,哀家自會主意。”


    薑皇後和鄭妃互看了一眼,也就不再多言了。


    而此時祈楨皇帝和平陽公主以及馥貴人也已經來了。


    三人一同前來,眾人見祈楨而來,齊齊上前參拜,便也就入席了。


    見平陽公主竟然也來了,太後疑惑的問道:“你這丫頭今日怎麽來了?不是最不喜歡這種場合嘛?”


    平陽公主十分的好動,坐在太後身旁。一直動個不停,喜樂道:“兒臣隻是想來看看那胡邑的三皇子是何許人,讓皇兄和母後您如此設宴。”


    “你這丫頭,哪裏熱鬧往哪裏鬧。”慈園說完溺愛的看著平陽樂了。


    這平陽公主哪裏知道,當日贈自己那朵紫色瓊花的人竟然就是那胡邑國的三皇子季子顯啊!


    而納吉陵見穆爾楦來了,顯得有些高興,便上前與穆爾楦同坐了。


    祈楨或是不小心,一坐在席位之上,他的目光就看向了穆爾楦身上,而她穆爾楦,許是查覺有人在望著自己,便扭頭朝著那方向看去,竟對上了祈楨的目光,祈楨朝著穆爾楦笑著,那一抹笑,已經不是一個”穆“字當先了。


    穆爾楦不知為何,竟被那雙眼盯得有些羞澀起來,她想避開,卻不知那雙眼緊緊吸引了自己,她卻有些舍不得移開。


    她為他獻計,招來惹禍上身,仿佛那個男子是她一生的禍,讓她一生,都在這個迷茫的世界徘徊不定。看著祈楨嘴角上的笑容,她冰冷的的心在這大雪紛紛的夜晚卻有一絲絲溫暖。


    她別開自己的眼,不敢對視那雙充滿了疼惜和愛意的雙眼,她的心,一直在告訴自己,那個男子,隻是自己的夫。可她的神情,卻有那麽幾絲羞澀之情。


    祈楨見穆爾楦扭過頭,看她臉上微微泛紅的神情,祈楨的笑更是滿足了,那女子臉上帶紅,竟是那麽的美。


    桃花羞澀,一簾牡丹情,他為這女子心動,卻又隱隱作痛。


    祈楨耳邊響起了季子顯所求之言。


    “本皇子希望皇上將楦嬪娘娘穆爾楦賜予我。”


    一個賜字,狠狠的紮根在祈楨的心傷,久久未曾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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