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就是聰明,不愧是穆老將軍之女啊!”北中奎這句話說的很是敬重。[]


    那穆吉查可是大臨的名將,四國之中,誰人不知啊!


    穆爾楦看著他,淺淺的笑意,並未回應,北中奎繼續歎為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幫助三皇子回城的人竟然會是穆家之女穆爾楦,我真是沒有想到,想必……幫助三皇子攻下紫禁關之人也是穆姑娘你吧,這一次峽關外三方軍的布陣,應該也是穆姑娘你的用計所為,據我對三皇子的了解。他用不出這樣的計謀。”北中奎一副十分了解那季子顯的模樣,臉上帶著平日裏沒有的笑容。


    聽這番話,穆爾楦將目光落在別處,雖是臉上帶著笑容,卻輕聲的歎了一聲,說:“那麽將軍就不想知道,為何身為大臨人,竟會在胡邑,幫助但皇子攻城嗎?”


    “此番還用猜嗎?天下有情之人,豈會在乎不同國,穆姑娘是性情中人,這個道理,穆姑娘比誰都明白。”


    是啊!她穆爾楦的確為了那情,那愛,不會去在乎什麽不同國,但是這性情中人,卻讓穆爾楦不禁的笑了,穆爾楦緩緩對著北中奎說:“將軍自以為聰明,但是將軍猜錯了,爾楦並不是什麽性情中人,爾楦一心以天下太平為和,性情之人,不過迷惑情中,相信爾楦之心,將軍應該是明白的,不然也不會夜邀爾楦了。”


    北中奎聽完,大笑了幾聲,看著穆爾楦,眼裏都是敬畏,他說:“看來的確是我小看了穆姑娘你了。”


    “若是爾楦沒有猜錯,將軍今日是為了你自己的事前來的。”穆爾楦像是看透了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的男子一樣,自從上次在亭中一見,她仿佛就已經將他看透了。


    北中奎也並不驚訝,相遇而言,這個叫做穆爾楦的女子更是成了他驚歎之人,北中奎說:“既然穆姑娘已經猜到了,那麽在下就不再拐彎抹角了,今日隻是希望穆姑娘我一個忙。(.)”


    “將軍請說。”


    “其實……”北中奎說到此事話卻哽咽了幾分,繼而說道:“這一次我與三皇子假意以太子的名義迎進五萬兵馬,隻待明天攻城,便會將峽關裏的兵一網擒拿。但是……希望明日,我方兩軍,互不幹擾,也就是說,希望三皇子將城旗拿下,照樣也將我拿下。”


    此番言語一出,穆爾楦就驚住了,帶了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那北中奎,心裏小小的笑了一通,乍意而說:“將軍當真是想引太子前來?”穆爾楦的聲音裏難免有些激動,仿佛自己的猜測是成真了。繼而又說:“將軍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避開太子,引太子來峽關?”


    “穆姑娘果真不是尋常之人,就連這個都讓穆姑娘猜到了,沒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引太子前來峽關,隻要太子離開胡邑的都城,他的兵自然就會受到約束,這樣……我便可報得這些年來的恨。”北中奎說起胡邑的太子就是一臉的敵意和扭曲。


    帶著這淡淡的暮色,充斥著這個男子所有的神經和血液。


    看著他,穆爾楦仿佛是看到了自己一樣,那樣的恨,深深的埋在心裏,就像她,將大臨那座冰冷的城所有的恨統統埋在了心裏,隻有在這樣的時光裏,才會完全暴露出來。


    穆爾楦問他:“將軍的恨,爾楦明白,這世間,能有多少不讓人想起的回憶和過往,但是將軍,人人心裏都有一份苦,自然人人都會明白,爾楦也不例外,將軍能夠將心中的話說出來,爾楦自當願意當那旁聽人。”說完,穆爾楦的目光放到了遠遠掛在夜色中的那輪朦朧的月,一時間,所有的惆悵都在她的心頭,她說:“很久以前,爾楦自以為,世間最真就是自由,但是,當爾楦失去的時候才明白,最真的,不過就是自己的命罷了,爾楦來到胡邑,也歸咎於是上天的安排,所以爾楦不會抱怨,自然……”穆爾楦說著就將轉身將目光落在了北中奎的身上,說:“將軍也是,兒時術士之言,置於將軍為如今地步,不得不為了保命苟延殘喘,逃過太子之責,活到今天,這種恨,是藏在骨子裏的,但是將軍,若是為了恨,籌謀報複,將軍一定……會失去自由。”


    “為何……你要這樣說?”北中奎上前一步問道。這番話,真的說到了他的心中,那一道道深深的坎就紮樣被穆爾楦說的淋漓盡致。


    穆爾楦微微的笑了,過了小一會兒,她說:“因為,爾楦和將軍是同樣的命,兒時,爾楦也因為術士之言,逃不過自己的命。”


    穆爾楦永遠都會記得那相王告知自己的術士十二金言。


    那時的宛寧宮中。


    “其實在十多年前,你爹就和我說過,你自小就喜歡研究兵書謀略、時常語出驚人,你爹擔心……終有一日你會因為這樣,而闖下大禍啊!你爹請過一個術士,為你卜過一卦,卦象北鬥,四角朝東,坐落其中,此乃是吉象,但是爾楦,你可知那朝東是何方嗎?”相王一臉憂愁,朝著已經驚住的穆爾楦歎聲問道。


    “卦象北鬥,四角朝東,坐落其中。”十二字金言,震得穆爾楦瞠目之極,她帶著顫抖的聲音,眼神第一次掠過了一絲恐慌,她一字字緩緩的說:“卦象北鬥,四角朝東,坐落其中,北,指大臨,東,意指皇城,中……。”穆爾楦怔怔而言,看著相王仲頤繼續說道:“中……指的是承陽殿。”穆爾楦竟然被自己的話嚇的雙手緊緊相握。


    就是這十二金言,將穆爾楦驚住了。


    那一晚的帝女之像的夢境,也將她連連的心中根之拔起。


    就連祈楨皇帝,也久久沒有忘記那一晚的夢。


    北中奎看著穆爾楦,止言在自己喉嚨裏了,說不出來。


    待了良久,穆爾楦從當時的景象抽離出來,再次朝著北中奎說道:“當年術士定了爾楦之命,送了爾楦十二金言。”穆爾楦頓了頓說道:“卦象北鬥,四角朝東,坐落其中,想必將軍……應該是明白的,所以說,將軍之命,與爾楦大同,爾楦當下這些,已然忘卻,將軍何不打開城門,為何要與太子那般糾纏?豈不是害了將軍,又害苦了這峽關的兵。”


    北中奎苦苦的笑了,說:“穆姑娘,你說的話的確讓我無言以對,但是穆爾楦放心,峽關待明日一定會雙手奉上,至於峽關的兵,穆姑娘也大可放心,既然說了是雙手奉上,自然是不會傷一兵一卒,隻要穆爾楦回去告知三皇子,明日攻城,全當與我不熟,暗中放走幾個將士,一切……便會一幕了然。”


    “將軍是想用那幾個故意放走的將士去通知太子?”


    “沒錯。太子聽到峽關戰況,又聽聞這三皇子不用一兵一卒就將峽關拿下,而且以太子的名義迎進五萬兵馬,相信以太子的性格,定會大怒,定會親自帶兵前往峽關,到時候,穆姑娘自然就會明白了。”北中奎說道。


    穆爾楦看著他猶豫了好一下,看著那北中奎眼神之中的堅決之色,穆爾楦自當也不能說什麽了,便看著他說:“既然如此,好,爾楦定會告訴三皇子,但是希望將軍記住,凡事,都有一個不同,將軍所受之苦,爾楦都明白,但是爾楦還要要提醒將軍一句,將軍活到今日,不過就是為了性命。”


    將軍活到今日,不過就是為了性命。


    北中奎得之金語,顯然是受益匪淺,但是他心裏藏的那麽久的恨豈會因為穆爾楦的額三言兩語就全部消除。


    那一夜,穆爾楦返回營中,便去了季子顯的營中,將北中奎的意思全部轉達。


    明天一戰,已是定局,隻待進城,摘取城旗便是。


    雖然穆爾楦還是不明白這北中奎為何就是如此執著,為了一解心中多年的恨,不惜要引來太子,他究竟是要如何呢?殺了太子嗎?穆爾楦也想不明白。


    軍中士氣,回蕩在整個山穀之中,如今峽關外,已有三方軍了,那胡邑城,狼子野心之人統領,如今的胡邑國,就像多年前的胡邑一樣,動亂不堪。


    當年,因為胡邑叛亂,季子顯的伯叔廣齊王帶其逃到了大臨的錦江,在那裏,那個滿是花燈的地方,季子顯遇到了穆爾楦。


    待之年代,歲月之情。


    今日,胡邑依舊是叛亂,但是那個叫做穆爾楦的女子卻深深不離的陪在了季子顯的額身邊。


    這一切,仿佛上天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冥冥之中,終歸是情,終歸是愛。


    那一年的提花燈,那一年,他為她點燈,送她回家。


    之後,那個女子隻說:等天下太平了,我們就一起回家。


    四國之亂,這個動蕩的年代,一曲長恨歌,將每一個人的心,都變得十分脆弱不堪。


    幽幽之情,他為她回國,征戰多年,就是為了讓她成為他的皇後。


    那就是愛。


    穆爾楦的愛,季子顯的愛,都是那一場之戰中,最浪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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