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楦說:“很久以前,我姐姐說過,真心的愛一個人,心就會痛,但是不知道為何,不管祈楨如何待我,我的心,即使是痛了,也不會是心痛,所以,我想自己,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他吧。”


    “愛一個人?心……就會痛?”|平陽公主小聲的開始了嘀咕起來,穆爾楦這句話,當真讓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看到季子顯的時候,她真的痛心過。那麽,這就是愛了。


    穆爾楦明白那平陽公主在想什麽,她知道,平陽愛季子顯,愛的心痛,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也是愛季子顯的,當年她失去了他,現在的穆爾楦是不會放手的,穆爾楦說:“我知道,這種感受你也一定是有的,愛,就是這樣,簡單,卻有複雜,以前,我常常會問究竟什麽是愛,什麽是情,我告訴自己,愛,就是放手,但是現在,我卻做不到了。”


    “爾楦,你會和三皇子一直到的一起,不管是誰,都是沒有辦法拆散你們,你放心,我早就已經明白了。”


    穆爾楦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平陽公主冰冷的手,她不知道還要說什麽,唯有的,就是緊緊的握著這個女子的手。


    上天的安排,都是這樣的無情,在我們以為得到了的時候,卻總是喜歡和我們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世上的有情人,終究是多過了無情的人。


    命運安排,往往如此。


    終於,在胡邑的第二次大雪落下的時候,已是二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這一天,終於是在胡邑的峽關開始了一場戰役,三皇子的兵與太子的兵在一個月後的今天終於是開始一場生死搏鬥。


    這一天,三皇子披上了盔甲,騎在馬上,她的身旁,是那個一臉將氣之風的穆爾楦,他們的前麵,是太子的八十萬大軍,兩軍對峙,必定有一場風波。[.超多好看小說]


    三月的天,十分的清冷。


    在穆爾楦的前麵,一陣大軍正等著自己,她全部的柔弱,全部的病態,都被一掃而空了,今日,她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是這一次,她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兩麵旗幟飄揚,卻都是胡邑的旗幟。


    季子顯看著穆爾楦,輕聲的說:“爾楦,你可以不用來的,你知道,你的安危,才是我最在乎的。”


    穆爾楦的目光緊緊的扣著前麵的大軍,那一雙眼,在這一天,十分的犀利,一時間,她的身子仿佛是變得機械了起來,神色十分的冰冷,對著季子顯淡淡的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沒有辦法一個人活下去。”


    是的,她沒有辦法失去季子顯,沒有辦法一個人,偷偷的活下去。


    她本是大臨之人,不該出現在這個戰場上,但是如今,為了守住這個男子,她還是披上了盔甲,不顧一起,跟隨他的左右。


    兩個人的目光在這個冰冷殘酷的戰場上交織在了一起,相信這個世上,真是是已經沒有任何人是可以將他們分開的。


    此時號角之聲,聲聲入耳,那卷起的沉沙在這個地方的上空不斷地盤旋了。


    兩方的軍就在這樣的號角之聲裏,開始了一場長達五年的戰役。


    那一場仗,不知道多少的將士死去,那鮮紅的血液,留在了這片冰冷的土地上,隨著北風,慢慢的沉入土地之中,像是腐朽的一切,伴隨著這場戰役而落。


    然而今天的這場仗,打了三天三夜,兩方都元氣大傷。


    三日後,季子顯撤兵回關,那六十萬大軍,三天之內,損失了整整八萬。


    回關的季子顯等人,已是一副狼狽的模樣,但是卻沒有疲憊之意,對於他們來說,活著,就是為了戰爭罷了。


    回關的那一天,眾人神色恍悟,坐在那裏,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一場戰,他們狼狽而逃,損失了八萬精兵,這樣的損失,豈是小失。


    季子顯一隻手放在那椅子上,看著眾人的樣子,他也知道大家的想法,這怕是一路以來,最艱辛的一場戰了。


    然而穆爾楦卻並沒有像眾人一樣苦惱,雖是三天以來的不眠不休,本就是身子骨弱的她,還是堅持了下來。穆爾楦開了口說道:“各位將軍,不用如此沮喪,我們不是還有六十五萬的大軍嗎?我們損失了八萬,但是太子的兵也一定是受到挫,豈不是得之。”


    得之?聽到穆爾楦的這一番話,眾人恍然抬起了頭,看著那個一臉沉靜的女子,想必之下,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沒有半絲的愁苦和畏懼之心,著實是讓人敬佩。


    “穆將軍的是意思是……”郎覓揣測道。


    “太子的八十萬大軍,想必現在也是隻剩下七十五,十萬兵馬,略施小計,便可攻破。”穆爾楦說。


    “攻破?”季子顯難以置信的看著穆爾楦,


    穆爾楦看著眾人那期待的目光,穆爾楦隻說:“試問……將士需要什麽?”


    “糧草?”


    穆爾楦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糧草,若是奪了對方的糧草,想必十萬兵馬,定會被棄之。”


    可是穆爾楦說完,罕齊就帶著粗狂的嗓音說:“可是進到那太子的軍營豈會是那麽的容易?”


    “是啊!太子進來,一定會加以警惕,絕不會有那麽容易就混進去的。”畢孟良也隨後說道。


    但是穆爾楦卻信心一會的笑了笑,看著眾人說:“當然,太子的軍營的確是不好混進去,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穆爾楦這一說,更是讓大家不知所以了,那槐海倒是一個聰明之人,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恍然大悟起來,喜道:’“穆將軍說的……是那北中奎?”


    “中奎?”驚呼之人乃是那北中揚,聽說是自己的弟弟,他當然是震驚了一下,隨後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說道:“若是讓中奎去,一定會出事的,中奎我了解,他一定不會放過太子,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會放過的。”


    北中揚極力的阻止了起來,但是此時的季子顯卻覺得穆爾楦所說是有理的,他朝著那激動起了的北中揚說:“本皇子知道北將軍的擔憂,但是這幾個月來,我們都暗中關押了北中奎將軍,在太子的心中,我們是生擒了那北中奎將軍,而且都已經關押了幾個月,相信那太子是會相信他的,目前……也隻有他一人,還請北將軍以大局為重,何況,北中奎將軍等這個機會,也等了很久。”


    “但是三皇子,我不會說什麽好話,不過他是我弟弟,若是真的出了不測,我真的……”北中揚歎了一口氣,接下類的話,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下去了。


    “北將軍,我們問問北中奎將軍想法,相信北中奎將軍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穆爾楦開口提了個意見。


    北中揚也無話可說了,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怎麽樣的想的,但是那生死之事,依舊是不可語預言,畢竟,這是一場戰役。


    待眾人決定之後,北中揚覺得自己去找北中奎,無論如何,那是他的弟弟。


    那一天的晚上,北中揚去了關押北中奎額一間簡陋的房間裏,這一天晚上,他拿著一壺上等的酒進去了。


    進去之後,隻見那北中奎坐在輪椅之上,麵朝窗外,為了引太子前來,他已經在這個房間了待了好幾個月了,未出去過一步。


    北中奎沒有擺動輪椅,他猜到進來的人是誰,他的眉目之間終是舒坦了,說道:“看來今日有一壺好酒。”


    北中揚是個粗魯的人,不懂得什麽文藝之士的風範,他將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坐了下來,竟然一句話不說的倒了兩杯酒,自顧自的開始喝了起來,一臉的難受之色,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北中奎的決定了,這杯酒,喝得實在是淒涼幾分。


    北中奎笑了笑,擺弄起木輪椅,推至到那北中揚額對麵,拿起那杯已經倒好的救,一飲而盡,酒杯放下的時候,他看到了對麵的北中揚眼中的泛紅之色,這一次,像是最後一次。


    北中奎說:“這麽多年來,我活的不像一個人,我隻想真的站起來,和你一起出戰,做胡邑的一名將相。”


    這番話,竟會是那麽的傷,北中揚聽到,用力的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看著自己的弟弟,說:“你知不知道從這裏出去,會發生什麽?”


    “死。”


    一個字,簡簡單單,沒有掩藏,沒有半點畏懼,就是死。


    北中揚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看著自己弟弟眼神中沒有的那半絲畏懼,他真的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了,其實,他們真的很像,一樣的執著,一樣堅定,還有,一樣的不怕死。


    最後,北中揚拿起了那一壺酒,在自己的酒杯倒滿了,又在北中奎的酒杯倒滿了,將那一杯酒拿了起來,對了北中奎說:“喝了吧,不管怎麽樣,我不會在阻攔你的,但是你要記住,不可以死。”


    不可以死,這是北中揚對北中奎的命令。


    最後的一杯酒,兩個對喝了。


    死於不死,不過還是命運。


    那一壺酒,入了腸,暖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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