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馮熙才緩過來方強笑道:“思順這恐怕是你杞人憂天吧!”


    誰知李衝卻是半分安慰也沒有反問道:“那為何當初先太子薨不馬上立太子皇後?”


    “也許陛下覺得太快了!”馮熙說著自己也不大信的話。


    李衝冷笑一聲:“晉昌你何時也學起了那些愚夫子自欺起來!就算這個不為數那為何匆匆遣你我出京?我也就罷了你乃是她的親兄緊要關頭為何要將你外放讓她在京中半點依靠也沒有!”


    馮熙也是聰明人想了一圈自是明白了有些略略慌但還是強按住:“思順可現在到底寧兒已經是皇後了!”


    “那是!我估計不管中間生了什麽到底陛下和我是一樣的心思終是放不了手!”李衝連喝了幾杯此時說出的已是醉語了。


    醉語卻也是真心話馮熙歎了一聲又把前因後果想了一遍剛才被李衝一嚇腦子有些混沌了如今卻是清楚了許多想來想去覺得大概便如李衝所說既然寧兒已經是皇後晗兒也是太子了陛下想必也是不追究了否則何必讓他回京呢。隻是微微一歎看向李衝隻是這三個人的情劫即使是大羅神仙也弄不好了。


    “思順你既已推出無事又何必嚇我呢?”馮熙故作惱怒推推趴在桌上的李衝。李衝卻是不理會怕馮熙又勸他回京隻做不知。他還沒有準備好心情麵對那種種如今她已是夫君嬌兒一個不少。而自己則仍然是不能忘情。想必那次的事情也讓她夠煩惱的自己又何必回京給她添麻煩呢陛下要是見了她。勾起這事豈不都是他的罪過。自己隻求在這秦州終老一生平平淡淡地便是。


    馮熙喚了半天李衝還是不理會便說道:“思順你的心思我何嚐不知道呢?隻是男子漢大丈夫提得起便要放得下。還是與我一道回京為好!”


    “大人。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既然我家大人不願大人何必強求!”這時一道清冷地女聲響起。


    馮熙一驚轉頭看去卻見是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緩緩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捧著熱水帕子地小丫頭。奇怪的是一個侍女卻有著不下於小姐的氣質看那臉龐也是漂亮不已。隻是似乎有一隻袖子是輕飄飄的。


    馮熙看向李衝卻是曖昧地一笑。說是非梧不棲卻也是金屋藏嬌。不過既然寧兒已經有了好歸宿見此也為好友高興。以為他終於開了竅!


    隻見那侍女也氣盛對馮熙說完那句話。便理也不理。自顧自拿起小丫頭絞好的熱帕子跪倒在李衝地旁邊。細心地為他醒臉。馮熙暗暗看去那份動作那份神情不用多想也知對李衝情根深重。李衝有這樣的人兒陪在身邊他的心也略略放下一點。隻是奇怪的是那侍女一直用得是左手就算一般要兩隻手的地方她也是用一隻左手完成的。正在這時一陣北風吹來馮熙打了個寒顫卻詫異地現那侍女的一隻衣袖隨風飄起。這難道是個獨臂人?!這可不行怎麽著思順身邊也應該是身心健全的女子呀!馮熙想了想打定主意待會子要好好勸勸李衝切不可自暴自棄。.更新最快.


    李衝此時酒已醒了大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方說道:“是你啊!侍琴!”


    “什麽!侍琴!”這邊的馮熙卻是大大吃了一驚侍琴他記得是寧兒身邊四個貼身侍女之一便是叫侍琴地當日在押解送京的路上被砍斷了臂膀倒在路上不知死活成為寧兒心底一大憾事!如今這個侍女名字也對少了個臂膀也對莫不是就是。再仔細看去雖然已經幾年沒見但輪廓還是分得出來的越看則是越像。


    李衝聽得馮熙地叫聲知道已被他現其實他也沒想瞞著他隻是一直以來忘了便吩咐道:“侍琴你還不快拜見你家少爺!”


    侍琴先是一愣然後才回過神來對著馮熙行了個禮隻是神情很是倨傲。馮熙安心受了這個禮心中暗歎一聲果然如此隻是看此女剛才的種種恐怕是心比天高了哪還半點念著過去地情份。


    隨即又想到被妹妹遣回家地侍棋雖然寧兒沒說什麽但看師兄張佑的神情十成九是起了攀龍附鳳之心。馮寧雖說給她嫁個好人家但馮熙心中不忿就隨便打給了一個小廝眾人也是心知肚明也覺得理所當然饒是這樣已是天大地恩德隻是都死死瞞住馮寧。想到這裏馮熙的眼中不由染上一抹怒色馮家一向待她們寬厚自己的妹妹更是待她們親如姐妹這麽天大的恩德卻如此不知報答反而一個個的不安分。此時看向侍琴的眼色已是萬分鄙夷。


    “思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馮熙微微一笑問得不動聲色。


    李衝卻懶懶地回道:“不過一個侍女也惹得晉昌如此著緊嗎?”說罷便揮手讓侍琴和那個小丫頭下去侍琴的聽得李衝的話一下子攥緊了唯一的一隻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好看的小說)


    “其他的送你一車都行這侍琴可是寧兒心中之人當日遭難不知擔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


    李衝又重新倒了一杯酒晃了晃酒杯卻沒有喝而是放下歎了一聲:“那年你家遭難我得到消息便追去當時真是什麽都不過了希望可以救出她。可我連人都沒見到一直追了好幾十裏遇見倒在血泊中的侍琴才算真的死了心。隻是看到侍琴這個樣子我便會想她究竟會遭多大的罪每每想起便是心痛如絞!”


    馮熙也默然了他想起了那個午後。被打昏強行帶走從此便天各一方她為奴隸。他則亡命天涯。再也不是公候之家的少爺小姐而是世上最低下地人。這段往事被馮熙死死地壓在心底。不願回想每每想起他又何嚐不痛。那個血染的午後從此便是家不家!心痛之餘更是對妹妹的愧疚要是自己不是那麽無用。也許她便不用受這奴役之苦。隻是六年過去了大家都選擇了遺忘雖然五爺夢回還是消不去那隱隱地心痛。如今被李衝提起卻是令馮熙格外的唏噓。


    “思順你地心意我都知道!這些年苦了你!”馮熙一下飲下這滿杯的苦酒。


    “酒入愁腸愁更愁!”李衝輕笑了一聲卻是無盡的蒼涼“我隻是想擁有她的一樣東西!”


    “可是你此生孤眠幾時休。殘燈冷被也該到頭了!即使你一時不想娶妻便是納個妾也好!”馮熙真心勸道。


    “這不勞晉昌操心!”李衝煩躁地脫口而出語氣很不好。


    馮熙也不生氣。卻是明白一時也說不動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李衝燥亂地拿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又不過癮地直接拿起酒壺便灌。家族已經在催他成親了。他該怎麽說說自己愛著當今地皇後娘娘。所以不願成親。恐怕被人當作瘋子或是被陛下千刀萬剮吧!馮熙見了死命地攔住。一時間爭持聲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都說快刀斬亂麻可是斬斷了亂麻麻也就不是當初完整的麻了!


    “侍琴姐姐你怎麽還在這裏?”一個穿著紅衣的小丫頭手中端著一盤小菜撲閃著雙眼好奇地問道。


    “哦沒什麽隻是等著大人有什麽吩咐!”侍琴連忙說道然後便匆匆而去。


    “奇怪!”小丫頭搖搖頭等著大人的吩咐怎麽侍琴姐姐剛才的臉色那麽不好就像家裏死了人一樣。呸呸呸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呀這種事怎麽可以亂說還是做好自己的丫鬟本份好。


    在平城的皇宮裏馮熙和李衝嘴裏的焦點人物馮寧正在忙碌著皇宮裏關於年關的事項。


    離新年其實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宮裏地人大多都已經忙碌起來。這第一等最要緊的便是各宮室的歲末掃塵。馮寧早早地就吩咐了王質和張佑並且派了侍書和侍畫跟去各宮便宜行事。


    離宮太後和那些太妃娘娘住地地方那是真的掃塵一般是不會出什麽事地隻要那些負責地內侍用心一點即可。可是宮裏的其他嬪妃地宮殿馮寧心底最是清楚是最容易出事情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是以馮寧特地讓侍書和侍畫盯著有些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她已是皇後大事已定自不會再跟那些嬪妃斤斤計較徒降了身份。何況水至清則無魚那些人亦是可憐人自己已經搶了她們所有的東西其他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當一切都吩咐完了馮寧卻現自己其實沒事可幹拓跋浚是皇帝不能一直陪著她而一雙兒女則早早地被愛孫心切的太後和姑姑接走了。其他也是各忙各的偌大的宮殿隻有她和葉青青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青青你說我們總要有點事情做吧!”馮寧不由苦笑道。


    “你不擔


    “擔心?”


    “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難道我壓不下嗎?”馮寧冷笑一聲悠閑的心情全被破壞。


    兩人正說著卻聽得外麵李貴喊道:“參見公主殿下!”然後便是一陣香風出現在兩人麵前的就是博陵長公主拓拔儀。


    “參見皇後娘娘!”拓拔儀先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馮寧忙一把扶起嗔怪道:“嫂子我們自家人之間何必用這些虛禮!”


    拓拔儀也不是迂腐之人一笑便在馮寧身邊揀了個位子坐下。這時候葉青青自是不敢坐隻得立於馮寧的身後。


    馮寧正愁長日難熬正好拓拔儀來了與她做伴拓拔儀也投其所好說起馮府的家事和一些市麵的笑話。弄得馮寧高興不已。


    姑嫂兩人說了好一會子話馮寧才問道:“嫂子哥哥約莫著快到京了吧!”


    “大概還有半月便到了因著他說要去秦州拜會故友才會晚來些許!”拓拔儀答道。


    馮寧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自然但隻是一瞬間便回複了原樣除了葉青青誰也沒有注意到。


    “那可好了嫂子終於盼到哥哥回來了來年啊給我抱上一個大胖侄子!”馮寧調笑道。


    拓拔儀聽了臉龐“騰”地紅了低頭不語然後抬頭看向馮寧欲言又止似有無限心事。


    “嫂子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拓拔儀越加的小聲她旁邊的侍女卻是忍不住了不顧禮儀地嚷道:“娘娘駙馬爺早已為娘娘生了個侄子了!”這個侍女便是一直跟在拓拔儀身邊的柔華自從拓拔儀嫁到馮府她自持自己是公主跟前的人把馮家的人十分看不起。又覺得自己美貌一意想要讓馮熙收房如今那日聽得從雍州回來的家丁說起馮熙在雍州有了一個兒子收了兩個侍妾心中才開始著急便不管不顧起來。


    她這一說不僅馮寧皺眉連拓拔儀都覺得自己的侍女太不懂得進退忙連連嗬斥柔華才十分委屈地站在一旁。


    馮寧玲瓏心思自是明白柔華心中所想但這在世家本就正常恐怕自己的嫂子心中也是願意的。自己雖剛才一看並不喜歡但如果哥哥真的喜歡她也不會插手。她比較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嫂子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馮寧問道。


    “是你哥哥在雍州納的一個侍妾生的定了名字叫馮辰。”拓拔儀強笑道。


    “嫂子哥哥也不是那種喜新厭舊之人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何況隻是祠堂都進不了的侍妾連側室都不是那個孩子也一定是嫂子撫養。”馮寧見她心中不爽安慰道。


    拓拔儀隻是點頭強笑卻不說話馮寧暗歎一口氣同是女人她能理解拓拔儀的心情。


    想了想又說道:“嫂子自古嫡庶是不同的名份是絕對不會變的。再說也沒什麽到時你跟哥哥一說把孩子養在自己身邊不跟親生的一樣還可以帶子呢!”


    拓拔儀聽了有些意動抬頭看向馮寧。馮寧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哥哥家庭不睦。隻是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都不跟她說一聲。有點不舒服。


    “娘娘臣婦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拓拔儀察言觀色見馮寧不悅連忙說道。馮寧這才露出一些微笑哥哥也瞞得太緊了吧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剛才的話隻是安慰安慰嫂子其實在她心底都是她的侄子都是一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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