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後散了眾人,我獨自往芙兮館走去。[]許是昨埋下了芥蒂,今早並不願珠兒陪著去,而珠兒像是事先知道一般,也順從的應了,並未多說半句。我心底疑惑竇生,卻怎麽也想不通。


    “如容華,可否賞臉去本宮那裏一坐?”驀地有人叫住我,我回眸一看,竟是崇德夫人。此時她的目光讓我感到如此熟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剛入宮,而我還是禦侍那會兒。


    “好。”我簡單的答了一句,釋然的笑了。也許太多的言語都會顯得虛偽。


    我們一路上聊了很多,還是莫名的投機,仿佛是繞了幾圈彎路又找到對方的摯友。


    談笑間我們進了殿,殿內裝飾富麗堂皇,尚在夫人之位的慕容卿婉雖未及四妃,卻勝似四妃,宮裏的哪一樣物件不是妃位才能有的。可見皇上對其寵愛有佳。


    我從這些裝飾上收回神思,突然看見屋裏還有一個人,慌忙行禮到:“嬪妾見過菱昭容娘娘。”


    “免了。”座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除了司徒琅琊還有誰。她見了慕容也不行禮,毫不見外的招呼我們落坐,似乎那裏是她的寢宮。


    “鳶姐姐別見怪,司徒她就是這個脾氣,在自己人跟前毫不知道收斂。”慕容遣散了宮人,拉過我,笑著一同坐下,言語透著寵膩的責怪,看來她們很是熟絡。


    自己人?我聽出了她言下之意,既是說我們三個可以無話不談,又讓我放心,司徒年紀雖小,脾氣爽直,卻也絕不會誤事。


    “慕容姐姐又拿司徒打趣。”司徒正往嘴裏塞著糕點,有些口齒不清。


    “哎喲,我的司徒妹妹呀,你看看你這吃相,讓皇上瞧見了,還以為你那小廚房沒開火呢?快擦擦去。”慕容邊說邊掩嘴輕笑。


    的確是聽說司徒自懷孕了之後,皇上就給她宮裏建了個小廚房,等餓了取食也方便些。(.)


    “鳶姐姐,你說,我的吃相難道不好看嗎?”那司徒見慕容笑她,轉頭向我求證道。她目光楚楚,烏黑的眸子清澈的一塵不染,原來她除了會策馬揚鞭的本領,還有一顆純淨爽直的心。而這兩樣,後宮哪個女人可兼得?


    我笑笑,她倒也隨了慕容喚我姐姐,這一日裏竟生出了兩個位高權重的妹妹,我是不是夜裏睡覺都要偷笑呢?


    “不難看,真的。”我眼神瞥見她嘴角的糕點碎屑,淡淡笑著。皇上喜歡的,正是這個。


    “鳶姐姐,你看她,有了身子的人了,也不忌口,反而胃口好的很,早晚吃壞肚子。”慕容隨口說道,想想又覺得這話不怎麽吉利,表情有些躊躇。好在司徒脾氣好,並不把這放在心上。


    我看著她五個月大的腹部,還記得她是在近四個月的時候才診出有孕的。所以,我說的純淨,恐怕並不代表單純。但現在想來,要瞞住皇上可能性不大,除非,是皇上想被瞞著。


    先是慕容有孕時,托太後的信任的人貼身照看,現在又等司徒的胎兒相對穩定後再公布消息,做這麽多事,皇上究竟是在防誰呢?


    “鳶姐姐要摸摸看麽?”大概是司徒看到我正盯著她出神,遂善意問道。


    “不了吧。”我朝她笑笑,又低頭看著黑漆漆的地板。下意識的,我抗拒那隆起的肚子,心底似乎有什麽正在剝落。


    慕容看我這樣,有些不忍,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似要把她的力量傳達給我。


    我抬眸看她,微微搖頭,仿佛是說,我不要緊。


    司徒也是聰明人,大概聽慕容說過我的事,心下明了:“鳶姐姐…”她出聲喚我。


    “我沒事。”我以為自己可以釋然,日子已經過的那麽久了,久的我足夠忘記那個呆在我腹中一月有餘的孩子,可是?可是?為什麽?我的心還是好痛。


    “那慕容姐姐,司徒先告辭了。”她看了看慕容,行了個禮後轉身走了。


    “鳶姐姐,當初卿婉不該疑你,是卿婉不對。”慕容突然開口,她誠懇的看著我,又帶著些歉疚。


    “當初那種情況,任誰都會相信吧。”我無奈笑笑,三年多的時間過去,那些都已經久遠的恍如隔世。


    “若不是司徒勸我,也許我至今還不敢來找姐姐呢。”


    原來,是司徒。


    “姐姐與我浪費的這三年,就讓卿婉從今天,不,是從現在開始,與姐姐做好姐妹吧。”她笑起來,如春花般爛漫,言語之間滿是情真意切,我卻像是在做夢一般。


    二十三年來,我身邊的人都在一個個離我而去,先是爹娘、家人,然後是芷染、芷韻,我究竟是哪裏不好,老天要這麽苛待我?


    “好。”我爽快的答應,好怕下一秒,她會反悔。


    心頭被一陣暖風灌入,逐漸驅散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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